補充水分
全身的骨頭幾乎要化成一灘水,奧利安娜從高潮后的無力中迷茫地抬起頭來。 就在剛剛,她好像聽見一聲狼的哀鳴,悲切的,憤怒的,從地面上傳來,在黑暗的地底幽長地徘徊。 在家鄉(xiāng)她也偶爾聽過狼的嚎叫,但那總是在月色凄涼的夜里,這里是帝都中心的神殿,并非荒蕪的郊野,怎么會有狼呢? “每月例行的事件而已,你不用太過關注?!痹谡f話的間隙里,蘭斯洛已經(jīng)從情欲里脫離,起身從衣柜里拿出另一套干凈的神官制服。 “例行的......狼?” “再過不久,你就會知道原因了。” 蘭斯洛并不是個耐心的老師,更不喜歡為好奇的學生解答問題,但面對奧利安娜,他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給了她一個簡短的回答。 這是補償,他想。他是不近女色的神官,但也知道合格的男人在和女孩交歡后該予以她們一些溫存,譬如單純的擁抱和耳鬢的廝磨,哪怕他和她之間并沒有情愛的聯(lián)系。 他轉過身去,背對著少女扣起上衣,寬大的外袍覆過瘦削的脊背,在干練的腰際收攏,他想起少女用腿緊密環(huán)著他的感覺,她太嬌弱,沒有多大的力氣,卻死死纏縛住了他的心臟,如同一條惑人的毒蛇在那里低語。 蘭斯洛難得的嘆氣。 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離滿月還有一段時間,騎士長安德森的狼化詛咒卻提前到來,他必須去查明原因。 而那原因或許與她有關。 蘭斯洛抬起鋒利的眉眼,目光淡淡從圣女身上掃過。 紅潮已從他英俊的臉上褪去,重新顯露出原本蒼白的膚色,如潮汐一般遠離了月光照耀的冰冷海岸。關于先前歡愛的所有跡象,都被他從一舉一動里完整卸下,仿佛剛才他服下的只是普通的治療藥水,沒有額外的催yin作用,更沒有因此沾染情欲,和少女在他的床上緊密地結合。 只有他的眼中還殘留著些許情緒的起伏。 單純的少女對與她有義務關系的男人恐怕都不設防備,向他提問時居然忘記遮掩住愛痕斑駁的身體,雪白的雙乳隨她支起上身的動作搖晃一下,發(fā)絲散落,露出另外兩位男士在她身下咬出的標記。 “和女神她們有關的原因嗎?”她瑰色的嘴唇微微張合。 不算笨。蘭斯洛低啞著聲音回答。 媚藥的效力應該完全消散,怎么藥勁還根植體內,讓他瘋了般地想跟那群蠢貨們一樣在她身下留下宣告所有權的痕跡? 直到jingye從她腿心淌出,而他別過臉去,奧利安娜才終于記起要害羞,慌亂中扯起一塊布料蓋住要緊的地方。 復雜的刺繡摩挲著指腹,把細嫩的皮膚磨得微微發(fā)紅發(fā)癢,奧利安娜低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她拿來遮羞的是大神官的衣袍,而不是早被踢到床下去的那床棉被。 這件衣服拿開不好,蓋在她身上更是對大神官的逾越,她正不知該如何是好,蘭斯洛已從他收拾得井井有條的儲物架里找出兩塊干凈的棉布,倒上水壺里半溫的水,坐到了床沿。 他沒有完全掀開籠在女孩身上的衣服,只是掀開衣擺的衣角后又輕輕掰開她的腿,用擠得半干的棉布擦去留在她小腿,膝窩以及會陰處的精斑。 奧利安娜感到緊張,她羞于讓地位尊貴的大神官如此盡心盡力地侍奉,雙腿在不安中微微掙動一下,她小心翼翼地說:“閣下,我可以自己來......” 所以說她是矛盾的集合體一點不假,追在中了媚藥的男人后面說那是義務,又會在事后為這樣簡單的小事難為情起來。 蘭斯洛嘴角浮現(xiàn)起一點他自己都難以發(fā)覺的笑意,另一塊還未用過的棉布落在她的發(fā)間,帶著未消失殆盡的溫暖,將某一縷發(fā)絲裹在布巾里輕柔地擦拭。 “這里也有,你自己找不到的。” 奧利安娜頓時臉紅起來,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她讀懂了蘭斯洛的話外之音,明白是什么弄臟了她的頭發(fā),只能像被揪住了后頸皮的小動物,乖順地低頭,由對方來為她弄干凈。 女孩的面龐泛起漂亮的粉,她因為羞怯將他的衣服攥在手心里,剛梳洗過不久的頭發(fā)散發(fā)著漂亮的光澤,柔順如同水流從蘭斯洛指尖溜過去,可惜被男人骯臟的欲望玷污了。 手中的動作略略停頓,又繼續(xù)往下去替她擦去背后臟污的液體。污濁的氣息又匯聚在肺臟,蘭斯洛在少女面前再度疲憊得想要嘆息。 他明白的,不僅僅是頭發(fā)而已,至于那些欲望,從前和以后也都不會只出自于他一個人。 狼嚎聲再度響起,蘭斯洛眼瞼微不可見地上下張合一次,他重新整理好心情,將布巾折好丟進廢物簍里,將水壺里最后的一點溫水倒進他的茶杯。 “你該補充一點水分。”蘭斯洛端著那杯茶,仍舊未挑明意味的暗示,但足夠讓女孩很快摸到那令人臉紅的答案,她下面淌了那么多水,又哭過,的確會讓人擔心她是否缺水...... 奧利安娜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去接那杯水,卻聽見大神官沒有起伏地說道他不太習慣和別人共用茶具。 那就是輕微的潔癖了,奧利安娜想,挺符合她對大神官的第一印象。 可是他都把水端到她面前,又提醒她補充水分,難道這杯水就只是給她看看? 奧利安娜正疑心是她自作多情誤會了什么,蘭斯洛挑起她的下巴,撬開她小巧而溫軟的唇舌,用細膩綿長的親吻將水讓渡到她口中。 不能共用一個茶杯她明白了,但是接吻的程度不是比那更嚴重嗎,怎么就可以了? 奧利安娜想不通,只能溫順又被動地接下從大神官口中渡來的水液,她囫圇地將水吞咽下去,嘗到一點血與藥水混合在其中的苦腥味,唇上還泛著濕潤的光,很快又被蘭斯洛用拇指揩去了。 男人同樣泛著水澤的薄唇略微張合,誦念起奧利安娜所不知曉的古老語言構成的短句。 一片朦朧的燈色在眼前輕輕搖曳,像一道水波,像母親的懷抱,擁著奧利安娜的意識哄睡,她困倦起來,眼睫垂下陰影,又勉強地抬起,無力地掙扎幾回之后,就徹底睡著了。 安神咒的效果很好,蘭斯洛將睡著的女孩安置進床被,在越來越高亢凄厲的狼嚎中輕輕闔上門扉,透過最后一絲縫隙,他不由自主地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她乖巧的睡顏。 這并非他突如其來的私心,讓圣女太早知道代價的存在不是什么好事,更何況她有極大的可能是騎士長詛咒提前的誘因。 在找出原因之前,就讓新任的圣女短暫地休息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