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灰沉沉的天空飄起鵝毛大雪。

    商務(wù)車緩緩駛進(jìn)小院，夜幕降臨，屋里暗黑無燈，唯有盤旋在屋檐邊的吊燈閃爍徐徐亮光。

    妮娜先跳下車，站在雪地里等男人停好車靠近她，美滋滋地挽著他的胳膊往屋里走。

    “南南說他們還在刺青店，等魏東忙完后一起回來?！?/br>
    “嗯，那我們先準(zhǔn)備晚餐。”

    牧洲用備用鑰匙打開門，屋里沒開暖氣，凍得妮娜使命瑟縮在他懷里，用外套裹緊，小袋鼠似的探出個頭。

    “南南還說，伴郎伴娘服到了，我們要不要先試試？”

    “也好。”

    男人低低的應(yīng)，配合她緩慢前進(jìn)的步子，龜爬似的朝樓梯處移動，“婚禮只剩幾天，不合身還有時間調(diào)整。”

    妮娜先一步到達(dá)二樓，借著高度的優(yōu)勢居高臨下問他，“牧洲，我們的婚禮你想過是什么樣嗎？”

    牧洲低笑：“這么著急嫁給我？”

    “當(dāng)然。”

    她認(rèn)真點頭，湊上去抱住他的腰，仰頭看他，“我喜歡黑色的婚紗，很美很煞，別具一格?！?/br>
    “你喜歡就好，我沒有意見?！?/br>
    “你不會覺得奇怪嗎？”

    “哪里奇怪？”

    他牽著她走到屋里，第一時間打開壁燈和暖氣。

    溫?zé)岬娘L(fēng)迎面吹來，妮娜凍僵的面部舒緩幾分，呆呆看著他從衣柜里拿出兩人的衣服，任由他脫下自己的棉襖。

    “正常人都不會選黑色?！?/br>
    她扯扯嘴角，“我果然是一朵千年奇葩。”

    “不打緊，我也沒有多正常?！?/br>
    牧洲順手幫她脫去貼身薄毛衣，嘴里念叨著：“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br>
    “——噗嗤?！?/br>
    妮娜被這話逗樂，低頭見自己被扒得只剩一件搖搖欲墜的小吊帶，莫名其妙紅了臉，在他扒光自己之前止住他的“好心腸”。

    “我自己來，又不是斷手?jǐn)嗄_?！?/br>
    男人愣了下，察覺到自己過于自然的舉止，不禁失笑，“行，我去其他房間?！?/br>
    *

    鐘情旗袍的賀枝南，婚禮首選中式旗袍，而她為妮娜準(zhǔn)備的伴娘裝也花了不少心思。

    中國風(fēng)的秀禾旗袍，很清純的淡粉色，上身是立領(lǐng)修身款，襯得胸大腰細(xì)，纖腰盈盈一握，下身是層層迭迭的粉紗，根據(jù)她的身高適當(dāng)裁剪，剛好露出白嫩的小腿，整體可仙可甜，宛如一朵在晨光中綻放的小白花。

    她站在衣柜自帶的鏡子前左晃右擺地欣賞這身衣裳，男人何時進(jìn)屋她也不知道，只知道身后猛地出現(xiàn)個人影，愣了兩秒，緩緩轉(zhuǎn)身。

    眼前的男人西裝筆挺，樣式并不繁瑣，深藍(lán)色介于少年與男人之間，很符合他的氣質(zhì)。

    “好看嗎？”她仰頭看他，揪著一絲期待跟緊張。

    他幽暗的瞳孔閃爍微光，“很美?！?/br>
    妮娜害羞地抿了抿唇，見他手里帶著黑色領(lǐng)結(jié)，搶過，踮著腳給他系上。

    牧洲盯著她巴掌大的小臉，指尖撩過長發(fā)攏到耳后，眉間輕皺，“總感覺缺了點什么？”

    “嗯？”她沒聽懂。

    他沒答話，目光在房間掃射一圈，鎖定桌上紅絲絨的耳飾盒。

    果然是嫂子，早就準(zhǔn)備妥當(dāng)。

    “你過來?！?/br>
    牧洲牽著她到桌前，從盒子里拿出一對珍珠耳釘，小巧利落，晶瑩圓潤。

    “嘶...疼。”

    “忍一下?！?/br>
    他已經(jīng)足夠溫柔，可她右側(cè)耳洞許久未通，銀針穿刺而過，妮娜痛得眼淚汪汪，五指揪著他的衣服，幽幽怨怨的小眼神。

    “這樣就對了。”

    牧洲直起身，認(rèn)真端詳耳垂上瑩瑩發(fā)亮的珍珠，伸手摸了摸，嗓音低了些，“我家的小兔子真好看?！?/br>
    她耳根發(fā)燙，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仰頭看他時，目光掃過他耳朵上小小的耳洞，忍不住踮著腳去摸那處，“好端端地打什么耳洞，娘炮死了?！?/br>
    “藏了一樣?xùn)|西，怕弄丟，還是帶在身上最安全?！?/br>
    她瞳孔閃爍光亮，來了興致，“什么？”

    牧洲笑而不語，從褲口袋摸出個小東西塞進(jìn)她手里，妮娜好奇地攤開手看，竟是一枚小巧精致的黑色耳釘。

    她呼吸停滯，腦子瞬間空白。

    這個不是...

    上一次她來江南，吵吵鬧鬧的兩人陪著魏東夫婦去公園玩，她被他強(qiáng)拉到氣槍攤前，男人槍法很好，百發(fā)百中，最后獲得一個丑丑的長頸鹿玩偶，還有這顆耳釘。

    這家伙不僅收著，還隨身攜帶。

    真討厭。

    “牧洲...”

    她紅了眼眶，哽咽得說不出話。

    “哭什么。”

    牧洲無奈地笑，溫柔撫摸她的臉，“幫我戴上好不好？”

    “唔?！?/br>
    妮娜又哭又笑，努力憋回眼淚，踮著腳認(rèn)真替他戴好。

    男人低頭看她稚氣的眉眼，嘴角微微上揚。

    他喜歡她多愁善感的那面，生氣就發(fā)火，感動就流淚，開心就鬧騰。

    她如此鮮活，活得真實又自然，偶爾有些矯情的小做作也顯得分外可愛，讓人甘之如飴，沉迷且無法自拔。

    *

    兩人湊得太近，她整個人貼在他身上，抬眼便是男人白皙的肌膚，離開前忍不住在他側(cè)臉印上一吻。

    可親完后，男人的眼神明顯不對了。

    妮娜哪里猜不到他的心思，可到底還在別人家，多少得收斂點，她怕死縮縮脖子，“我要換衣服了，你出去?！?/br>
    按在他胸前的雙手被用力制住，她詫異抬眼，溫燙的嘴唇壓下來，她躲閃不及，破口的那瞬被他強(qiáng)勢探入舌頭。

    “唔...”

    他吻得很急，吃人似的狠戾，揉著她的腰又吸又啃。

    妮娜舌根麻了，遭不住男人太過激烈的猛攻，她很快放棄抵抗，在他懷里軟成一攤溫水。

    牧洲淺淺分開，看她失魂渙散的黑瞳，笑著又親了上去，這次她化被動為主動，兩手勾著他的脖子，被他抱著放在身后的書桌上。

    微涼的手指探進(jìn)裙下，游離在大腿內(nèi)側(cè)，觸感酥酥癢癢，說不出的撩人。

    慌神間，內(nèi)褲被人扒下來，指尖頂著柔軟xue口輕輕廝磨。

    “不要了...”

    她理智尚存，還想及時喊停，“門...門沒關(guān)。”

    牧洲笑著舔她唇角，粗聲躁耳，“鎖了?！?/br>
    妮娜咬住下唇，面頰紅若桃花。

    這人明顯是有預(yù)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