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昭昭(重生)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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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著身架,本來是打算從迎他們下馬車到引他們進廳的這一路都不笑一下的,但那么好看的小姑娘,一下車便跟在母親身邊,甜甜地沖她喊伯母,她心里一下便融化了。 心下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已經(jīng)熱絡(luò)地伸了出去:“昭昭啊,你可真是把伯母想壞了,快讓伯母看看,出門的這幾月可有清瘦了沒。” 作者有話說: 羅mama:口嫌體正直orz 第五十一章 因為幾個月前的出逃之事, 程昭昭一直擔(dān)心羅芷蘭會不如原先那般喜歡自己,甚至都已經(jīng)做好了熱臉貼她冷屁股的打算,結(jié)果羅芷蘭這熱情的歡迎宛如一場盛大的擁抱, 將她砸的有些懵。 她居然不生她的氣? 程昭昭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她之所以會對她如此態(tài)度依舊, 多半是她還想要他們這個親家, 還有付清臺估計也替自己說了不少好話。 她沖站在老英國公身邊的付清臺笑了笑,又回頭沖自家母親眨了眨眼,不過片刻的功夫,便被羅芷蘭帶著進入廳中。 蘇苒之瞧不上自家閨女沒出息的樣子, 走在另一邊,聽英國公和程盡山寒暄。 英國公府和乾安侯府在議親前,其實關(guān)系一般的緊,若非是羅芷蘭先找到萬昌長公主,提出想要跟程家聯(lián)姻, 兩家的關(guān)系估計會一直這么一般下去。 但如今不一樣了,兩家是臨門一腳的親家,雖然中間出了那么點插曲, 但都不妨礙兩家人都認定了他們會結(jié)親。所以原先朝堂上不怎么說話的英國公和程盡山, 見面也不禁話多了起來。 兩家人呈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羅芷蘭挽著程昭昭的手站在桌邊:“昭昭啊,伯母跟你實在是太久沒有見了,不知道你清瘦成這樣, 今日這頓飯, 你無論如何都得好好吃?!?/br> 說罷,她又湊近了些, 悄悄道:“伯母知道你隨老侯爺?shù)目谖? 喜歡吃淮揚菜, 所以特地找了外頭做淮揚菜的大廚特地上門來做的。” 這邀功似的口吻,叫程昭昭想起自己在夢中對英國公府的挑剔。 如今想來,其實英國公府一家對她都很好,只是當(dāng)時她既看不到付清臺的心意,又懶得去感受家中公婆的用心,矯情的以為所有人都得圍著自己轉(zhuǎn),這才叫自己過的這也不舒服,那也不舒服。 如此想著,她抿唇笑道:“伯母不必如此照顧我,我與伯母口味相同,伯母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你哪里與伯母口味相同了?!绷_芷蘭聽得發(fā)笑,拍了拍她的手,“伯母少時曾跟隨父親在蜀中待過一段日子,最喜歡吃那邊的辣子,你個京城長大的小姑娘啊,怕是不習(xí)慣。” 程昭昭頓住了。 “伯母您喜歡蜀中菜?” “是啊?!?/br> 羅芷蘭笑盈盈地回了她的話,又去招呼蘇苒之,徒留下程昭昭看著桌上角落里的兩道紅色辣子菜陷入沉思。 是了,不論是夢中還是平時,她都沒有將羅芷蘭這位真正的婆婆放在過心上,所以也根本不知道她喜歡吃什么,付清臺說什么她便以為是什么。但其實只要她細心觀察過一番,便能發(fā)現(xiàn)從前她每次來家里用飯的時候,母親都會特意叫人做上幾道辣菜放上桌。 她目光漸漸投向站在對面的付清臺,他正陪著她的幾個哥哥和父親聊天說話,大多時候都是安靜的,只有偶爾才說上兩句,不過分熱情,但也不過分端著距離。 這對素來清冷的他來說已經(jīng)是難得了,程昭昭覺得。 她的目光一直不離開付清臺,蘇苒之一邊應(yīng)付著羅芷蘭一邊觀察著,實在看不下去,才不經(jīng)意地捅了捅自家女兒的胳膊,叫她在人家家里,好歹得收斂點。 程昭昭這才回神,與她笑了笑,乖巧地坐下。 兩家人吃飯,主要就是為了冰釋前嫌,席上英國公夫婦率先向程家眾人敬了杯酒,示意了自己想要求娶的決心,也算是替付清臺不顧兩家顏面不肯回京之事的一個正式賠罪。 程昭昭原本還好,但吃著吃著便又心不在焉,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夢中的付清臺。 既然他母親并不熱衷于吃淮揚菜,那他為什么要這樣告訴她呢?他是什么時候?qū)W的做菜?又是為誰學(xué)的做菜? 想吃婚后那段時日他時常的早出晚歸,還有飯桌上他特地為她夾過的那幾筷子菜,程昭昭覺得,自己當(dāng)時似乎真的錯過了很多很多。 她胡思亂想了一籮筐,在一桌人的熱鬧氛圍中獨自顯得有些冷清,蘇苒之注意到她的沒興致,看了看滿桌的菜肴,特地給她夾了一筷子的水晶玉米餃。 程昭昭不好不給自己母親面子,即便興致缺缺也還是吃了。 只是東西吃進嘴里的一剎那,她才有點回過味來。 怎么有點像她家廚子的手藝? 她又嘗了一下,哦,是付清臺的手藝。 是了,她后知后覺,付清臺的手藝跟她家廚子的手藝這么像,她怎么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呢?他一個堂堂的國公府少爺,母親又不喜歡吃淮揚菜,那什么情況下才會放下身段特地去學(xué)做幾道正宗的淮揚菜呢? 是為了她,婚后的那段早出晚歸的日子,全是為了她。 回去的路上也是一言不發(fā)。 蘇苒之見她今日實在不對勁,在馬車上便忍不住轉(zhuǎn)過頭去關(guān)心她:“怎么了,不是你巴不得想要上人家家里去的?上了人家家里,又不高興了?” 程昭昭抬頭,紅紅的眼眶將她母親措不及防嚇了一跳:“怎么回事?付清臺欺負你了?” 程昭昭猛烈搖頭:“不是,是我,娘親,我好像做錯了事,好像是我一直都在欺負他……” 她不斷回憶起夢中的一切,想起自己對付清臺的那些不滿,想起自己對閨蜜發(fā)的那些牢sao,想起他勸自己吃飯,自己卻連筷子都不愿意動一下,想著自己動不動就沖他擺臉色,叫他去嶺南,將他推的離自己越來越遠…… 眼淚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自及笄到今時今日發(fā)生的這一切,都悄然恍惚是一場夢,她頭一次無比希望,自己夢醒的時候,還是付清臺的妻子,付清臺也沒有去嶺南,他們?nèi)己煤玫模煤玫貙⑹虑檎f開,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 可是已經(jīng)晚了。 夢境破碎,她和付清臺也差點因此錯過。 那么好的付清臺,她差一點就要錯過了。 她趴在母親肩上,情緒突然爆發(fā),哭到泣不成聲。 蘇苒之不明所以,不知道她又是哪根筋搭錯了,只能抱著她不斷安撫,好好哄著。 “娘親,你日后都不要,不要為難付清臺了,好不好?”程昭昭哽咽著道,“我喜歡他,你不要再為難他了?!?/br> “娘親自然知道你喜歡他?!碧K苒之替她擦擦眼淚,“你以為娘親是真的想為難他???還不是這是你的終身大事,娘親得慎重慎重再慎重才行。付清臺若是人品不行,便是英國公府是個再好的福地洞天,娘親也不會讓你去的?!?/br> 程昭昭縮進母親懷里更緊一點:“娘親,你真好?!?/br> “如今倒是知道娘親待你好了?!碧K苒之摸摸女兒的腦袋,“那跟娘親說說,今日為何哭了?” “因為,因為……”程昭昭嚅囁著,思來想去,還是將夢中發(fā)生的一切都告訴了母親。 馬車行到家門口,蘇苒之聽完女兒的事,心中震撼自是不必再提。 “難怪你死活要逃走,這些事,你怎么就不知道早些告訴母親呢?” “我當(dāng)時說了你會信嗎?”程昭昭悄悄嘟噥道,“你肯定會認為這是我為了逃避親事編的借口?!?/br> 蘇苒之一噎,還真是。 她欲言又止,最后將女兒說的話又捋了一遍,道:“那照你所說,日后付清臺和銜青都會高中,付清臺中狀元,同你成親,成親不過兩個月,便要被圣上派去嶺南……” 她突然抓緊程昭昭的手:“你舅舅說,付清臺素來是個責(zé)任比自己重的,如若到時候嶺南時疫的事是真的,昭昭,你有沒有問過他,此番還會不會去嶺南?” 第五十二章 蘇苒之的話點醒了程昭昭, 她一直未曾設(shè)想過,如若付清臺真的要像夢中一樣去嶺南,那她該怎么辦。 依他的性格, 他其實當(dāng)時問出那句話的時候,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 但他只是還想再問問她, 或者說,試探試探她的心意。 可他估計沒想到,她對他當(dāng)真是沒有半點情誼,想都不想就同意了這樁生離死別的差事。 是她寒了他的心。 程昭昭都不敢想, 她那般對他,夢醒之后,他居然還愿意留在蒼南山,給她忙前忙后,鞍前馬后, 甚至毫無怨言,依舊待她如掌中明珠。 她想去找付清臺,下了馬車之后扭扭捏捏地站在家門口不肯進去, 拉著蘇苒之的衣袖, 眼神明顯。 蘇苒之無奈:“再想見他,也得等回了家,喊你幾個哥哥或者銜青找個正經(jīng)的由頭將人約出來才行, 這么猴急像什么樣子?!?/br> 她擦擦女兒的眼淚, “你的心事娘親都知道了,娘親不會再攔著你的。” “娘親, 你真好?!?/br> 程昭昭進了家門, 隔日就喊自家?guī)讉€哥哥將付清臺約到了家里來。 她站在花園里, 不停踱步,一面是對付清臺的心疼,發(fā)覺自己對他的愛越來越深,一面又是對付清臺的擔(dān)心,不知道他這次究竟還會不會去嶺南。 他會去的。 程昭昭知道,他肯定會去的。 可是她舍不得了。 如若換成現(xiàn)在的付清臺再問一遍,她一定舍不得了,她一定不會讓他去的。 “昭昭?!?/br> 她正胡思亂想著,付清臺便如她所愿的來了,手中正提著一把傘。 她抬頭,才發(fā)現(xiàn)天上下起了蒙蒙細雪,已經(jīng)不知何時,連她的大氅毛領(lǐng)子都積了些許。 付清臺替她撣去領(lǐng)子上的白雪,問:“怎么不進屋等我?” “屋中到處生著暖爐,又熱又悶,不舒服?!背陶颜蜒鲱^湊他更近一點,與他擠在一把油紙傘下,“付清臺,我這幾日,想了許多,也想明白了許多事,我今日喊你來,是有件十分要緊的事想要問你,你務(wù)必要誠實地回答我?!?/br> 付清臺將傘向她斜了斜:“何事?” “即便今生今世,我知曉了你的心意,也真心實意地想要與你在一起,你到最后,也還是會選擇去嶺南,是嗎?” 付清臺一時說不上來話。 “昭昭,前世去嶺南,只是陛下選擇我去,今世如若當(dāng)真再出現(xiàn)時疫,是沒有人比我更合適去?!?/br> 因為他已經(jīng)去過一次,他已經(jīng)有了一次的經(jīng)驗累積,這世上,當(dāng)真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 “可是那我呢?”程昭昭甚至自己都沒察覺,就已經(jīng)淚流滿面,“你去嶺南了,那我呢?你要我再跟從前一樣,嫁給你不過兩個月就成為一個寡婦嗎?你要我再因為你成日成日地傷心,以淚洗面嗎?還有你的爹娘,英國公和英國公夫人那么好,你忍心看著他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因為你菜飯不思,整日精神不振嗎?付清臺,你不能那么自私……” 她說到最后,渾身都在顫抖。因為她知道,最自私的其實是她自己,是她不想放手付清臺,是她不想他冒著犧牲自己的危險,去拯救更多的百姓。最自私的人,從來都是她程昭昭。 她撲到付清臺懷里,腦袋頂著他的胸膛,厚實的氅毛領(lǐng)子刮著她的額頭,和她的淚和汗混做一團。 付清臺在她的質(zhì)問下,突然變得連抱她都不敢。 他該怎么跟程昭昭開口,說他的確就是個自私的人,明知道自己重來一世還是要去嶺南,卻還是忍不住去接近程昭昭,想要得到她的喜愛。 “昭昭,對不起?!彼麊≈暤?。 “然后呢?”程昭昭依舊哭著問。 “然后,我有了從前的經(jīng)驗,此次不一定會有去無回,你會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