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到草原后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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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娘的給他丟人。 “昂沁大叔,可有滿都拉圖的消息?”蘇合從戌水回來,迎面看見巴虎爹,他笑瞇瞇的打招呼。 昂沁看了蘇合一眼,點了下頭沒說話,這人他有些眼熟,但叫不出名字。他有些后悔大張旗鼓去找那逆子,丟他臉,還不如讓他悄悄跑了算了。 “不用留意滿都拉圖的消息了,還有,巴虎的事你倆就當(dāng)不知道,別給夫人說。”昂沁叮囑兩個仆從,他就當(dāng)他只有阿古拉一個兒子。 “昂沁大叔,我聽說巴虎看上了個南邊來的難民……”蘇合知道這老頭要面子,正想著怎么誘導(dǎo)他去跟巴虎鬧一場,最好把蜜娘名聲給搞臭。 這話可戳中了昂沁的鬧心事,他立馬打斷蘇合的話,厭惡地呸了一口:“裝你娘個蛋,別看你笑嘻嘻的我就不知道你在打啥歪主意。跟老子耍心眼?老子耍人的時候你還在你娘褲、襠里蹲著?!?/br> 蘇合氣的一張臉青紫,被罵得吭都不敢吭一聲。他咬牙切齒恨不能拆了這死老頭的骨頭,但怵他身邊帶了兩個健壯的男仆,蘇合強咽下一口怨氣,恨恨的對著馬屁股抽一鞭泄氣。 真他娘的窩屈,蘇合去戌水是想找?guī)讉€好色的浪蕩子去給蜜娘找些麻煩,那幾個意動歸意動,但就是猶豫著不敢去,還借口說家里管的緊。回來的路上碰上老酒鬼,蘇合剛想舊把戲重演,又被死老頭子迎頭罵一頓。他心里那股火越燒越旺。 昂沁前腳帶人離開,巴虎后腳就趕了架勒勒車?yán)@了彎過河往西邊去。一路上不少人看到他,但沒一個人主動跟他搭話,對親爹都敢往死里打的人,誰不怵得慌。 巴虎繃緊了臉,這種被排斥被人背后臭罵的場面他哪怕見得多了,還是無法完全不在意。他爹打他娘為什么沒人譴責(zé)唾罵?他被打破頭的時候為什么沒人罵死酒鬼?他不滿十四歲被趕出家門的時候為什么沒人唾罵他爹喪良心? 鶯娘坐在門檻上看到巴虎陰著一張臉,眼睛里冷幽幽的光凍得人心里發(fā)寒,她禁不住連滾帶爬退進氈包里,剛想推上門,門縫里擠進來一只大手。 “不認識了?”巴虎納悶,對里面聽到動靜的人說:“趕緊的,我送你去找滿都拉圖?!?/br> “好好好。”殷氏一骨碌爬起來,穿了鞋抱了棉被就往外走。 巴虎看了她一眼,走進去隨便把毛氈卷了掐著往外走,出門時對鶯娘說:“我把她帶走了,你給蜜娘說一聲。” “不要這個。”殷氏坐在勒勒車?yán)?,看巴虎卷了毛氈過來,她嫌棄地擺手,“攤地上給弄臟了,我不帶這個走,留著給她們用吧?!?/br> “你嫌臟還給人家用?她們又不是討飯的乞丐。”巴虎執(zhí)意把毛氈塞進車門后面,關(guān)上車門還在想,滿都拉圖不是說殷家是開酒館的,殷氏做事怎么還一副小家子氣。 有人留意到巴虎趕車去了蜜娘她們住的氈包,停了沒多大一會兒又掉頭往南走。等勒勒車走遠了,有人來問鶯娘是咋回事。 “不曉得,他突然過來把我也嚇得半死,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柄L娘拍拍胸口,還有些后怕地說:“他來問蜜娘jiejie把大黃帶哪去了,我說了他就走了。” 誰也不會想到鶯娘一個七歲的娃會面不改色地撒謊,來打聽的人咕叨了兩句悻悻走了,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 蘇合當(dāng)天傍晚從來買rou的婦人嘴里聽到巴虎不在家的消息,他手上一抖,多給婦人切了半斤rou。 “哎呦,我只買一斤rou,我可沒多帶錢?!?/br> “多了就多了,給你當(dāng)個添頭?!碧K合心里的陰暗心思止不住往上涌,面上卻是一副和善大方的樣子。 “那可好?!币唤飏ou給半斤的添頭,婦人喜瞇瞇說:“掌柜的大方,我下次還來你這兒買?!?/br> 蘇合沒留意她的話,送走了買rou的婦人,他緊跟著關(guān)了鋪子,大搖大擺地去河西邊打聽蜜娘的行蹤。 作者有話說: 巴虎:等著,你虎大爺提刀回來了 第二十二章 巴虎把殷氏送到滿都拉圖手里了已經(jīng)是深夜,當(dāng)初搬來的時候只帶了兩個氈包,他不想去跟牧仁大爺還有另一個男仆擠在一起睡,索性把勒勒車趕到羊群里,打算在車?yán)镞^一夜。 車門沒關(guān)嚴(yán)實,巴虎閉著眼聽車外不算安靜的羊咀嚼草的聲音,腦子里還想著蜜娘的事,計劃著等回去了再問問,她要是松口了他就帶著牛羊上門提親。 想的入迷,外面不知什么時候來了人,人靠近勒勒車了巴虎才反應(yīng)過來。男人猛地坐起身,推門往外看,看是牧仁大爺,他垂眼又坐回去。 “以為是你大哥?”牧仁大爺坐上車轅,仰頭看了眼閃亮的夜幕,沉重地問:“又跟你爹打架了?” “打了一架?!卑突⒈晨寇嚤谏?,一腿支著,一腿探出車門凌空架在車轅上,他打了個哈欠,疲累地閉眼,“你要是睡不著就給我守著,我好好睡一覺,明早天亮了要回去。” “你打算讓滿都拉圖什么時候走?”牧仁大爺對著他的腿拍了一巴掌,直言道:“他是個薄情不知恩義的,你為了他兩口子又是跟你爹打架,又是給他照顧婆娘,臨了你給騰地方睡牛車,人家連聲感謝話都沒說?!?/br> 巴虎坐起身,傾身問:“他這幾天干啥了?”如果不是滿都拉圖做啥過分的事,牧仁不會說這種話。 “幫你清點了牛羊,說要帶他婆娘開開眼,還跟我說他好久沒吃黃膘牛排了,開玩笑似的說要宰幾頭過個嘴癮?!蹦寥蚀鬆斠膊徊m他,他跟巴虎跟得久,老了也是巴虎管他死活,他肯定是向著巴虎的。 “你明天走了,滿都拉圖就是主子,他要宰牛還是宰羊我們是不能阻止的,你這么一大群牛羊交他手里你放心?”牧仁看巴虎不說話,他心里有些犯嘀咕,打補道:“他是你親哥,吃你些牛羊也應(yīng)當(dāng),是我小心眼了。”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不能一直待這里守著牛羊?!卑突⑿睦锓磸?fù)琢磨,他可不想一走一兩個月,等回去發(fā)現(xiàn)蜜娘身邊又跟著打轉(zhuǎn)的男人。但想到滿都拉圖宰牛他也心疼,夏天溫度高,宰牛大多是為了賣rou,單是自己吃,就是吃到rou發(fā)臭發(fā)爛也吃不完。而滿都拉圖跟殷氏藏身在這里,肯定是不能廣而叫賣的。 “你要是信我,我在住這兒給你守著?!?/br> “喂狼?。俊卑突⑸舷麓蛄克谎?,老頭子背都坨了,看家守院還成,夜里看守羊群,狼來了跑都跑不了。 “我再想想?!卑突⒌沽讼氯ィ_尖輕點,“你也回去睡,明早早些起來做飯?!?/br> 牧仁走了,巴虎閉眼反復(fù)掂量許久,還是傾向于損失些牲畜把滿都拉圖留下。 牧仁大爺會做一手好菜,早上他烙了酥油餅,切了風(fēng)干羊腿rou煮湯,用黃油煎了兩碗奶豆腐。巴虎一口餅子一口羊湯,喝了兩大碗才放下碗。 “你打算什么時候走?”巴虎等滿都拉圖放下碗筷才問。 滿都拉圖先看了眼殷氏,不確定地說:“總要等你大嫂胎穩(wěn)了,到時候我們跟商隊一起回大康?!?/br> “行,那你住這兒就幫我守好牛羊?!卑突⑹种竸恿藙?,“你們要是想吃牛rou,遇上有人宰牛賣rou了讓牧仁大爺去買,我的牛你別動?!?/br> 滿都拉圖看了眼牧仁,哼笑一聲,點頭應(yīng)好。 “家里還有事,我這就打算走了,以后我過個七八天來一趟。”沒再多的話要說,巴虎起身出了氈包。 “二叔?!币笫贤蝗怀雎?,她跟著出了氈包,皺著眉問:“二叔,你是不是看上蜜娘了?” “怎么都看出來了?”巴虎扯唇一笑,點頭承認。 “好小子,你這速度挺快啊,大哥還以為你要孤身到老?!睗M都拉圖滿臉帶笑,“聽著是大康的姑娘?” “是,前幾日大嫂就是我托她在照顧?!?/br> “你可還是中意安靜不找事的老實姑娘?”殷氏仍然眉心緊皺,“二叔,我說這話你可能是覺得我是在拆人姻緣,但你幫了我,我也不好瞞著你,我覺得那姑娘不像是個老實的性子?!?/br> “蜜娘可知道她在你心里是怎樣的人?”巴虎臉上沒了笑。 “啥?”殷氏滿臉懵。 “你說我?guī)土四?,你不好瞞著我。蜜娘幫你更多吧,你有沒有瞞著她?” 殷氏嘴唇動了動,滿臉脹紅,被巴虎赤、裸裸的視線盯著,她忍不住眼角抽動。 “二叔若是不愿意聽,我不說就是了,我也是好心,誰知道成了呂洞賓?!?/br> “行,你說,我聽著。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不老實的,好好照顧了你幾天,反倒讓你在背后說她不安分?!卑突⒖吭谲囖@上,瞇眼等著。 話說到這個份上,容不得殷氏閉嘴不言,她看了眼身邊的男人,心里一穩(wěn),攥著手說她的推斷:“二叔你可見過白梅?她才是真正老實人,話少、主意少、聽話、順從。而蜜娘,她在她們那個氈包里說話絕對好使,旁人吵嘴的時候她不插話,但要是她跟其他人意見相悖時,站她的人偏多數(shù)。這樣的人再怎么也不可能是個老實人。” “這不是挺好的?什么時候有主意有謀算也能被人挑揀?難道真要我娶個啞女回去?”巴虎打量了滿都拉圖一眼,他算是信了,一個被窩里睡不出兩種人。殷氏看著溫婉和順,內(nèi)里卻是個喜歡嚼舌根挑事的。 “你好好養(yǎng)胎,等有商隊來了,我會通知你們?!?/br> 這句話不亞于狠狠扇了滿都拉圖一嘴巴,他帶妻子回家,先被他爹給綁了關(guān)起來,逃出來又被兄弟嫌棄,只差明晃晃說趕人了。 巴虎走了,牧仁跟另一男仆互看一眼,悄摸摸拿了工具去牧場,氈包外面只剩沉默的一男一女。 “你說那話是哪個意思?那什么叫蜜娘的惹著你了?不然你好端端挑撥人家兩個人的感情算怎么回事?”滿都拉圖沉著臉問。 殷氏不承認,而且蜜娘的確沒惹她,只是不冷不熱地態(tài)度讓她心里不舒服。明知道兩人以后很可能是妯娌,還裝的若無其事的,一副清高樣,有什么可清高的?除了一張臉,要什么沒什么。 “我是巴虎大嫂,看他可憐,給他cao個心有什么錯?你爹娘待他不好,他再娶個用心不良的妻子,這輩子簡直是黃連投的胎,苦到頭了?!币笫蠈χ腥私星?,“一番好心沒人承情,以后我可不做這討人嫌的事了?!?/br> 滿都拉圖審視地盯著她的表情,看她像是真的覺得委屈,他抱住她安慰道:“我們漠北沒有長嫂為母這一說法,更何況我娘還活著,你少管巴虎的事。他這人就是這樣,不聽勸,只認他自己看到的。”漠北沒長嫂為母的說法,倒是有寡嫂為妻的傳統(tǒng)。 “我們什么時候回去?”在這里不受婆家歡迎,殷氏急著想回去。 “快了,有商隊來我們就著回去?!睗M都拉圖之前還想著跟巴虎保持聯(lián)系,相互托商隊送些東西,這讓他在岳家也有面子。今日被殷氏這么一搞,好不容易有所緩和的關(guān)系又繃緊了。 …… 日頭西落,風(fēng)聲漸急,蜜娘站在河邊等大黃把羊趕過來喝水。風(fēng)聲消弭了腳步聲,蜜娘余光看到左側(cè)出現(xiàn)灰青色的布料,她嚇得“啊”了一聲,同時向右大跳了兩步。 “做啥虧心事了?看你嚇的?!碧K合笑開了嘴。 “你這么一聲不吭走到人旁邊,換誰不害怕。”蜜娘被嚇得不得勁,心里還是砰砰直跳。 “要是巴虎呢?”蘇合靠近蜜娘,低聲說:“你都不怕巴虎,也不像是個膽小的?。俊?/br> 蜜娘看了男人一眼,總覺得他今天神叨叨的,她往前走了幾步,說:“我去幫大黃趕羊,你有事先走。” “有事啊,就是找你來的。”蘇合眼神一暗,大跨步上去一把扯住蜜娘的后脖頸,在她的尖叫聲里掐了她的脖子給拎上馬,把攆上來的狗遠遠給甩在馬后。 大黃的身影越來越模糊,蜜娘像是認命般的消了聲,她被打橫放在馬背上,眼前是圓鼓鼓的馬肚子。她衡量再三,牢牢攥緊了袖中的羊角錐。 女人一動不動地垂在馬背上,這倒是合了蘇合的意,但時間久了也讓他覺得沒意思,他對著橫在眼前的嬌臀拍了一把,下流地吹個口哨,“手感不錯,但沒羊屁股軟?!?/br> “你為什么要劫走我?”蜜娘被顛的頭暈眼花,對屁股上的一巴掌反應(yīng)不大。 “因為你倒霉啊,眼光又不好,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中了巴虎,我就是不想他如意。”蘇合勒停了馬,像是甩包袱似的把蜜娘從馬背上甩下去,緊跟著自己也跳了下去。 “你想殺我?” “殺?我還沒想好,巴虎還沒得到你,我若是殺了你,他轉(zhuǎn)頭忘了你另娶別人,那我好像虧了?!碧K合彎腰扯掉蜜娘的外裳,“聽說你們中原女子看重貞潔,你不如跟了我,時不時去巴虎面前晃蕩一圈,最好找他抱著哭?!?/br> 蜜娘緊緊握住斷裂的袖子,警惕地看著狀若瘋癲的男人,這人是跟巴虎有多大仇? “可以?!泵勰镯樦脑捳f,“只要讓我過上好日子,跟誰我都無所謂?!?/br> “我要嘗點好處才知道你說的真不真?!碧K合跪倒在女人身前,一手去扯繃得緊緊的肚兜,嘴里還喃喃自語:“這手感應(yīng)該不能比羊屁股差……啊——” 蜜娘抖著手把淌血的東西繼續(xù)往rou里按,guntang的血,有韌性又極易戳破的rou,蜜娘頭被捶得嗡嗡的,但她就是死死逮著男人把羊角往他腰里按。 巴虎遠遠看到糾纏在一起的人,他不等馬停一躍而下,一手掰斷按住蜜娘脖子的手,照著胸口就是一腳。男人飛了出去,蜜娘失了支撐,軟軟倒地上。 “沒事了,我來了?!卑突埰鹈勰镒屗吭谧约和壬?,抖著手檢查她的脖子跟頭臉,摸到她眼角滑下來的眼淚,他嗓子干啞地哄:“別哭別哭,你剛剛好生威風(fēng),我再沒見過像你這樣冷靜膽大的姑娘,比草原上的野狼還勇猛?!?/br> 說的都是什么鬼話,哪個小娘子想比狼還猛?蜜娘撇開臉不理他,繼續(xù)哭自己的。 “頭疼不疼?脖子呢?你說句話我聽聽?!卑突纳系较聶z查了一遍,沒有紅傷,但蜜娘哭聽著沒聲,他擔(dān)心傷了脖子。 “頭有些疼,脖子也疼?!泵勰锴辶饲迳ぃf話是不受影響的。她看了眼不住呻、吟的男人,她見過太多死人,對這是不害怕的,但就是忍不住流眼淚。 “我?guī)慊厝タ创蠓??!卑突⑾攘嘀K合的腿給扔馬背上,接著抱著蜜娘上了馬,風(fēng)帶著涼涼的眼淚吹到他胸口,他跟著心里酸酸的,粗手擦過蜜娘的臉,滿手的水。 “是不是害怕?要不你哭出來?”無聲的流眼淚比像他娘那樣帶著顫音的嚎更讓他心慌。 “他會怎么樣?” 巴虎明白蜜娘說的他是誰,“如果能活下來,應(yīng)該是臉上烙字,腳上打鐵鏈,之后送去挖礦做苦工。” 作者有話說: 先掛個入v通知,5號入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