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沒意見?！卑突⒂种貜?fù)了一遍，在他看來姓氏跟名字差不多，只要能喊應(yīng)，叫什么都行。他是札哈齊特氏的子孫，但也沒繼承到札哈齊特氏的家產(chǎn)。而他，只要是他的種，今天叫貓明天改叫狗都不影響他對孩子的態(tài)度。

    草原上生活的人家都離得遠，札哈齊特氏的子孫遍布在草原各處，從生到死都不會見一面的很多，有些就是見面了也不相識，更不會因為都出身札哈齊特氏就另眼相待。

    蜜娘沒想到會這么容易，當(dāng)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等熄了油燭躺下了，心里那股子激動才涌了上來。她支起身子越過兩個孩子看睡在地上的男人，他已經(jīng)睡熟了，可見是真對孩子的姓氏無意，可能還不及一句她明早想吃啥飯重要。

    聽著巴虎平穩(wěn)的呼吸聲，蜜娘翻涌的心緒也緩了下來，躺回被窩里沒一會兒也睡著了。

    一夜醒四回，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巴虎聽到牧仁大爺?shù)拈_門聲但懶得睜眼，又拖了一會兒才掀了被子從地上爬起來，摸了摸其其格和吉雅的尿布，又尿濕了。

    “東家，醒了？”牧仁大爺聽到開門聲立馬轉(zhuǎn)過頭，一大早的就笑成一朵老菊花，看到巴虎手里端了半盆的尿布，跟看稀罕玩意兒似的，“真能尿，才出生的娃就尿濕了這么多尿布？”

    巴虎也覺得能尿，蜜娘昨晚說一天搓一盆估計還是少的，兩盆都勉強。

    牧仁大爺見巴虎往盆里倒水泡尿布，他跟前跟后的搓著手，在巴虎不耐煩看過來時才吭吭哧哧道：“東家，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你問，但說話聲小點。”巴虎開了灶房門捅了捅火爐子，孩子洗屁股要用熱水，火爐子里的火燒了一夜，他加了兩坨干牛糞進去，準備著水開了先打桶酥油茶醒醒神。

    “你看我比你娘也就大了五六歲，你喊我喊大爺不合適，你跟蜜娘改個口，等倆孩子能說話了我也能撈個阿爺聽聽?！彼麛R心里琢磨好久了，從巴虎娶蜜娘的時候就開始琢磨。

    牧仁大爺臉上褶子多，顯老，就連朝魯大叔都喊他喊的是大爺，“行，以后我喊你喊牧仁大叔?！睂Π突碚f，牧仁大爺，不，大叔比他爹待他還用心，當(dāng)?shù)闷鹚⒆拥陌敗?/br>
    “那我來洗尿布好了，你給蜜娘做飯。”牧仁大叔端了木盆就往出跑，活像搶了一盆的金子。

    做飯做到一半孩子又哭了，巴虎丟了鍋鏟就往旁邊氈包跑，進去了看蜜娘已經(jīng)坐起來在喂奶了。

    “你忙你的，我喂了奶給放床上就行了?！泵勰飳λ〉苄r候的記憶模糊，但她堂妹出生的時候她有印象，是兩個鬧騰的，對比起來其其格和吉雅還算聽話，只要喂飽了肚子再給伺候干凈，放床上就睡。

    就是喂一個另一個等著的時候一直哼唧，尤其是其其格，她是個大嗓門，先喂吉雅她就扯著嗓子嚎，能把臉給憋紅，是個不吃虧的。

    “不忙，我們晚點吃也沒事?！卑突⒙牪坏煤⒆涌蓿饛堊齑蠛康拈|女輕輕拍著，轉(zhuǎn)身看到?jīng)]關(guān)嚴實的門縫里擠進來了個狗頭，他笑著喊了聲：“大黃，來看小主子??？進來瞧瞧，她只是嗓門大，不兇?！?/br>
    大黃站在門口盯著沒動，還是巴虎走了過去，家里一個個都是大爺，得哄著。

    “吶，這是其其格，是個小姑娘。”巴虎興沖沖地為雙方做介紹，“大黃是個放羊的好幫手，羊聽它的話，等你會走路了讓大黃帶你去騎羊?！?/br>
    “巴虎，把其其格抱過來，該喂她了?！苯拥绞至税鸭沤唤o他抱，“這個也抱去給大黃看看?！?/br>
    牧仁大爺洗尿布回來借著大黃的光也看了一眼，心里暗咋又小又瘦，但像個小猴子也讓他挪不開眼。他沒怎么見過小孩兒，巴虎遞過來讓他抱抱他都沒敢接，只是摸了下小手。

    “長得像你，以后也是個強壯的小伙子?！?/br>
    巴虎愣了一下，哪里像他？他看了一天一夜了，愣是沒看出來兩個娃像誰，昨天說像蜜娘也是覺得不像他肯定就像她。

    “眼睛鼻子都像你，眼窩深，眼睛長，鼻子挺。兩個孩子一胎生的，長得可像？”

    “像?！倍及櫚桶偷南駛€小老頭，紅黑紅黑的，幾乎一模一樣。

    但木香她們見到兩個孩子的時候都說不像，“吉雅長得像巴虎，其其格長得像蜜娘，兩個都長得好，名字取得也好聽?！?/br>
    婉兒覺得吉雅這個名字最好聽，兩個字都是好字，蘊意也有意思，巴虎跟蜜娘在一起可不就是緣分，千里的姻緣。

    “蜜娘，我阿奶沒空過來，托我把這兩雙小鞋子帶給你。”婉兒從背簍里拿了兩雙虎頭鞋出來，她阿奶的針線最好了，虎頭鞋看著活靈活現(xiàn)，布料也極不錯。比她縫的兩雙鞋看著好多了。

    “我給吉雅和其其格縫了兩身小衣裳?！蹦鞠闶歉煌与y來的大娘學(xué)的，展開衣裳在其其格身上比了一下，只長了一個指頭，滿月的時候剛好能穿，“我都洗了的。”

    蘭娘送的是兩頂帽子，帽檐一個繡花一個繡草，她昨晚知道性別后連夜繡的。盼娣送的是一沓口水巾，她說孩子喝奶后后好吐奶，圍著免得弄臟衣裳。白梅送了兩雙足襪。鶯娘送了一堆，七八個草編的螞蚱，兩個小陶人，六顆不知什么鳥的蛋，還有一個素凈的抹額。

    “我記得我娘生我弟弟坐月子的時候頭上戴的就有這個，蜜娘jiejie你也戴上，吹了風(fēng)會頭疼。”鶯娘直接給遞到蜜娘手里讓她趕緊戴上。

    蜜娘老實聽話，讓戴就戴，頭上暖烘烘的，心里也暖融融的，“多謝你們惦記著我呀，一點風(fēng)聲都沒露，想把我感動哭是吧？”

    其他人沒當(dāng)真，鶯娘倒是當(dāng)真了，一直囑咐坐月子不能哭，不能掉眼淚，哭了對眼睛不好。

    “你都是從哪聽來的？”木香搭著鶯娘的肩膀，比她這個準備來伺候月子的懂的還多。

    “問花嬸的，她家有個小妮，我去找小妮玩的時候問的?！?/br>
    真是個好姑娘，木香揉了揉她的頭，轉(zhuǎn)而跟蜜娘說了她來伺候她坐月子。

    “你的羊呢？有巴虎照顧我，不用你，你安心去照顧你的羊?！蔽迨荒兀M不少心。

    “我把羊給趕到你家的羊群附近，讓巴虎囑咐你家的仆人幫我盯著點?！蹦鞠阋呀?jīng)想好怎么安排了，“我除了放羊沒其他要緊的事，來給巴虎搭把手，他去忙的時候我守著你們娘三個。”

    作者有話說：

    照舊

    第六十九章

    有木香過來幫忙, 巴虎也能騰出空趕了只兩年生的公羊去接生婆家，路上遇到有人用嫌棄又羨慕的復(fù)雜眼神挑剔他，他虎著臉昂著頭, 沒搭理那些閑得嘴發(fā)癢的人。

    “巴虎，聽說你得了龍鳳雙胎？”一個男人瞟了眼膘肥體壯的公羊, “你小子好福氣啊, 難怪舍得趕只羊當(dāng)接生錢?！?/br>
    “接生婆盡心了，她應(yīng)當(dāng)?shù)?。”有人問巴虎就答?/br>
    看他好說話，有兩個婦人笑著說得空了去他家看看孩子，沾沾福氣。

    “等滿月了能抱出來了再給你們看, 孩子現(xiàn)在小，見不得風(fēng)，瞌睡又多，沒啥好看的?！?/br>
    “巴虎，我找你要兩塊兒娃的尿布, 我兒子也娶了新婦，我拿回去壓枕頭底下，明年也生一對龍鳳胎?！币粋€高壯的婦人站家門口喊。

    巴虎瞅了兩眼, 搖頭拒絕, “我記得你，你罵過我喪良心，尿布我就是給狗墊窩也不給你。”

    他這話一出四周一靜, 心里發(fā)虛不自在的忙著跟旁人的人說些不相干的話打岔, 生怕這愣頭愣腦的莽漢轉(zhuǎn)頭指著誰說他還記得誰。

    “那我沒說過你可給？”另有看熱鬧的婦人問。

    “給，你瞅著我在家的時候過去, 我拿洗干凈的給你?！毖鄢蛑斓浇由偶伊? 他閉嘴不再接話。

    被下了面子的高壯婦人被晾著有些惱, 故意找事，“依你這么說你還是把羊給趕回去算了，給你家接生的那婆娘回來可說了不少你的丑話。沒心沒肺的缺心眼，不懂心疼人，媳婦在屋里死去活來的生孩子，你打了半天的酥油，比你媳婦養(yǎng)的狗還不如……”

    接生婆聽到動靜推門出來看到巴虎也不虛，梗著脖子問他娘可來給媳婦伺候月子了。

    “沒，我在伺候，羊給你送到了我就回去了?！卑突⑺α怂s羊的鞭子，解釋說他那天打的不是酥油，奶桶里是清水，因為蜜娘喜歡聽搗酥油聲他才那樣做的。

    擱在以前巴虎壓根不會解釋，別人怎么說關(guān)他屁事，有這閑工夫他還不如去割草喂牛。但他現(xiàn)在有孩子了，他不想其其格和吉雅以后在外聽到此類的閑言碎語誤會他。

    “很多事你們都不清楚原因，看了點皮毛就胡咧咧，就像是打酥油，昨天打了半天我胳膊都腫了，我樂意，蜜娘也領(lǐng)情，我覺得這不值得你們這些不明是非不知內(nèi)情的人說三道四地斥罵我。倒是我爹打我娘這事你們可以把他罵成畜牲，不過我也沒怎么聽有人罵過，罵我的人倒是不少。”巴虎笑得嘲諷，繼續(xù)說：“你說你們多喜歡瞎管閑事，我打我爹，族里的人都沒說我一句，我娘更是沒因為這事打過我罵過我，反倒是你們一個個把我罵成了畜牲不如的臭狗屎?！?/br>
    巴虎掃視一圈，“咋了？欺惡我上癮?。俊?/br>
    沒人應(yīng)聲，倒是不少人不接腔，裝作事不關(guān)己的進屋。越是忙著進屋避事的越是心虛，反是站著不動看熱鬧的多半是清白的。

    巴虎也不在意有沒有人道歉，以后再讓他聽到誰嚼他瞎話，他非把人拎起來給問個清楚，休想再把他當(dāng)軟柿子捏。

    他到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趙大夫過來了，正在屋里給木香把脈，巴虎進去了又出來，等趙大夫出來了問蜜娘和兩個孩子如何。

    “孩子有些小，尤其是小子，聽著哭聲就知道羸弱，要好好養(yǎng)著。蜜娘身體也有些虧，多給燉些母雞和牛骨湯喝，燉湯的時候多加些紅棗，你手里不是還有人參片，燉雞的時候掰一塊兒進去一起燉。一次少加點，別咚咚的都給扔進去了，再把孩子給補上火流鼻血了?！壁w大夫著重叮囑要細水長流，孩子跟母親沒啥大毛病，就是虛，多吃些好的，多曬曬日頭，多走多動也沒多大問題。

    巴虎結(jié)了買人參片的錢送趙大夫離開，說等孩子滿月了再請他來一趟。

    “真不用我給你娘帶話？”一個沒生養(yǎng)過的姑娘照顧產(chǎn)婦坐月子總沒有生養(yǎng)過的婦人照顧得周到。

    巴虎再次婉拒，“真不用?！彼镆徊粫鲲埗幌匆律?，掃地都能掃得灰撲起來，來了也是個袖著手瞎指揮的大爺。

    蜜娘說中原有給孩子洗三的習(xí)俗，孩子出生的第三天巴虎去扈縣丞家里把趙阿奶請來了，由她cao辦了其其格和吉雅的洗三。巴虎讓牧仁大叔宰了頭羊做了一桌的飯把送了禮的人都請來吃了一頓，之后就謝絕了來客，讓蜜娘安安靜靜坐月子。

    ……

    孩子半個月大的時候迎來了給羊剪毛的忙碌季，巴虎把收剪羊毛以及監(jiān)督雇工的活兒交給朝寶，牧仁大爺給他盯著家里的牛羊，巴虎要帶幾個人去找駱駝群。去年沒給駱駝剪毛，今年該剪了，剪下來給吉雅和其其格做兩床小被子，駱駝絨最保暖。

    “木香，這幾天要麻煩你了?！眱蓚€孩子吃喝拉撒有多勞累人巴虎最是清楚，說這話的時候他挺過意不去的。他提過給木香開工錢，但木香堅持不要，還說要給工錢她就不待在這兒了。

    “沒事，在你家半個月我都吃胖了。”

    “你早些去早些回來，找到駱駝了讓其他人剪駝毛就成，你別多留?！泵勰飮诟溃膊缓靡馑际箚灸鞠愀苫?，尤其是給娃洗尿布，挺臟的。

    “頂多三天就回來?！卑突⒅饕侨ゲ榭瘩R和駱駝的情況，馬和駱駝孕期比人還長，又不在人眼前，什么時候懷上的，懷了幾個月份了也弄不明白，只知道有多少揣崽的。駱駝奶養(yǎng)人，要是有生崽的駱駝巴虎打算牽兩頭回來。

    巴虎一走木香也松了口氣，有男人在家她也不自在，為了避嫌她甚至不跟他在一處多待，巴虎進屋哄孩子她就得找借口出去。

    “才半個月，其其格和吉雅就胖了不少，紅皮小猴子也變了模樣，白白嫩嫩的，現(xiàn)在可不說丑了吧？”木香打趣蜜娘，孩子才兩三天的時候她硬實不承認其其格隨她的長相。

    “那也是我養(yǎng)得好?！焙⒆优至怂萘?，雞湯魚湯牛骨湯就沒斷過，她現(xiàn)在比懷娃的時候可瘦了不少，肚子收回去了大半。

    兩人說著話，外面來了送牛骨的屠夫，蘇合死后不久就有人另開了家賣rou的鋪子。

    木香出去提rou，錢都不用給，巴虎掛著帳，等孩子滿月了一起結(jié)。不僅有燉湯的牛髓骨，還有給三只狗磨牙的大腿骨和牛蹄子，富家的狗都比窮人吃得好。木香進門玩笑道：“看了你這坐月子吃的喝的，我都有些后悔選了個跟我一樣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反正你倆又沒戳破窗戶紙，后悔就做第二手準備，就怕你舍不得他?！泵勰镆娺^木香看中的男人，長相不差，個子也高，身帶斯文氣但又不是文弱書生，蓬頭垢面的時候人家也不怯不卑，說話不疾不徐的，木香的眼光挺不錯。

    “唉，就是舍不得才糾結(jié)嘛。”木香嘆氣，嘆氣之后又深吸了口氣，“胡說八道的，我沒后悔，他值得我吃些苦，不過也不怎么苦?！?/br>
    “那戳破窗戶紙？有意就早些說清楚，別稀里糊涂的讓別人劫道了?！眱扇撕匣镳B(yǎng)羊，雖然不怎么見面但也讓外人有所猜測，木香這邊對其他男人無意，但鐘齊那邊是什么說法可沒人知道。

    木香猶豫了，“我打算的是今年冬天或是明年春天看看情況再說?！?/br>
    “你有主意就按你想的來?！泵勰锊辉俣嗾f，剛巧這時候其其格醒了，在她張嘴嚎之前蜜娘先把她抱起來，免得驚醒了她哥哥。

    雖然見過的次數(shù)不少，但木香再一次看到一抹渾圓還是不自在，撇下眼又忍不住偷瞄，她也在努力吃胖，但她胸前的形狀可比蜜娘的差遠了。

    “你要看就看，偷偷摸摸的像個登徒子。”蜜娘羞惱，抬手在木香肩上拍了一巴掌，動作大了懷里的娃開始不滿哼唧，她只得又靠回去。

    屋里也沒旁人，木香紅著臉求教：“蜜娘，你十五歲的時候有多大？比我的大多了吧？”

    “沒有，也只大了一點點。”蜜娘扯了扯衣裳，她的胸脯也就成了親才長大了許多，小半是吃進肚里長成rou的牛rou羊rou的功勞，大半是巴虎的功勞，他喜歡揉。

    “懷娃的時候還會再長大，你也別急，現(xiàn)在的就挺好的?！泵勰镎f的真心話，沒嫁人前胸脯太大了走出去還有人指指點點，惱人得緊。

    “我沒急?！蹦鞠愕慕妻q很是蒼白，紅著臉跑出去說她去燉牛骨。

    當(dāng)天黃昏都要做晚飯的時候外面響起了馬蹄聲，蜜娘想著巴虎沒這么快回來，剛要下床透過門縫看是誰，就聽到她婆婆尖聲喊：“天爺哎，孩子都生了？怎么沒人去報喜？”

    木香從灶房里走出來，看大黃從門外繞過婦人跑進來，她裝作不認識外面的人，“你誰?。考依镉泻⒆?，你別一驚一乍的說話?！?/br>
    “你又是誰？巴虎呢？蜜娘呢？”這才多久不見她就換兒媳婦了？

    “娘，我在坐月子，你自己進來，巴虎不在家，他去找駱駝了?！泵勰锿高^門縫看天色，想到之前巴虎在傍晚把他娘送走的事，她這婆婆是怕再被趕回去，專門趕在天黑之前過來？

    所以等婦人進來了蜜娘故意問：“娘，家里忙?。吭趺磥磉@么晚？”

    “是啊，忙?！眿D人胡亂看了蜜娘一眼，在盆里洗了手走到床邊，兩個孩子圓滾滾地睜眼躺在床上，看到人來還咧嘴笑。

    “我的大孫子哎，這個是大孫女？長得真好，隨你們爹?！?/br>
    這就張嘴說胡話了，兩個娃的膚色都隨了蜜娘，白白凈凈的，巴虎臉上身上都是黃銅色，臉上的膚色更偏黑。

    “什么時候生的？怎么也沒讓人帶個信？要是知道我早就來了?！卑突⒛镉行┠隂]抱過孩子了，她一時沒敢動，先把自己帶來的東西都給掏出來，衣裳鞋襪和小帽子，都是她親手縫了洗干凈的。

    “我還以為巴虎給你說了，但你家里太忙來不了。原來是他沒讓人給你捎信？那等過兩天他回來了你問他。”蜜娘裝傻，跟他娘有關(guān)的都往巴虎身上推。

    婦人疊衣裳的手一頓，巴虎沒讓人捎信是啥意思她能不清楚？她一時沒了聲，問清了巴虎回來的時間，第三日早上趁著巴虎還沒回來又騎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