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到草原后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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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我給扔到遠離羊群的地方了?!?/br> 死了?那只能是巴虎宰的。 蜜娘臉上的表情很好懂,巴虎洗了手坐過來,“救不活了,一直熬日子也痛苦,我就給了它們一刀?!?/br> “那為什么給扔了?家里的rou只夠吃晌午一頓了?!彼奈鍌€月大的羊,正是rou嫩味兒鮮的時候,如果不是來客或是遇到值得慶賀的事,巴虎也舍不得宰不足半年的羊。 “傷口流膿了,羊生病了,病羊不能吃,吃了人不舒服?!边@兩只羊是因為傷口惡化生病,扔到遠處會有禿鷲和狼或是其他動物吃。要是因為看不見的病死了,牧民會挖個深坑把羊埋了,免得傳染給狼等其他rou食動物,最后再傳染給養(yǎng)的牛羊。 蜜娘沒敢說話,她有個堂爺口重,最喜歡吃病死的豬rou,她有次吃過一筷子,rou燉出來有股子怪味,但她堂爺說有那個味兒才香。跟信奉長生天信奉狼神的漠北牧民相比,一些葷素不忌的中原習(xí)俗就落了下乘。 吃過晌午飯,蜜娘跟巴虎一人抱了個孩子,手里掂著棍去趕打架的公羊,大人最怕遇到打群架的牛羊,但其其格和吉雅見了就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待打架的散開了又咯咯大笑。 “真不愧是我的種,膽子就是大?!卑突⒌靡?,別看蜜娘牛rou羊rou吃的香,但殺牛宰羊她看到了就心里過不去。最初把孩子抱來草場的時候,她還擔(dān)心孩子會受驚,幸好倆孩子沒隨她的麻雀膽子。 蜜娘沒好氣瞥他一眼,“先別得意,再大一點有你頭疼的。”家里有羊有牛有馬有駱駝,這還不得會走了就要嚷著騎這個坐那個。 巴虎剛想說話,就看大黃站了起來,警惕地看著家的方向,接著他就聽到巴拉和阿爾斯狼的叫聲。 “家里來人了?”蜜娘站了起來。 巴虎沒動,如果是木香她們,巴拉和阿爾斯狼的叫聲不會這么兇殘。 “你回去看看?!泵勰锿屏怂幌隆?/br> “不用,朝寶和希吉爾在家,要是有人找我會找過來?!痹捖錄]一會兒,家里的狗叫聲停了,一行人影越來越近,大黃忍不住呲牙。 “坐下,認識的?!卑突⑴牧伺拇簏S的狗頭,給蜜娘說:“是扈縣丞的兒子,扈文寅,我過去看看。” “師兄,我來找你幫忙了。”扈文寅見了人也沒寒暄,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澳忝骱筇炜赡茯v出時間去給北遷那些人養(yǎng)的羊打烙???他們在羊毛上染色,時間久了掉的快,羊群混一起分不清,就為這事,半個月來我處理了好幾個打架的事 。” “行。”巴虎沒二話,回頭就安排朝寶和希吉爾白天黑夜輪著看守牛羊,蜜娘帶著孩子在家做晌午飯。他早上起來把飯做好,傍晚早點趕回來做飯。 頭天晚上巴虎回來,他洗手洗臉的時候問蜜娘今天可有帶孩子去找木香玩。 “沒,你不是不喜歡嘛?!泵勰锕室膺@么說。 巴虎頓感冤枉,但又有心虛,他打量蜜娘兩眼,懷疑是她誤解了他的意思,“我可沒阻止你們來往的意思,你沒事做可以去找她們玩。不過我不是想跟你說這事,我今天看到鐘齊了,他在文寅身邊做事,當(dāng)賬房記賬,挺受重用的,看樣子有些時日了?!?/br> “他跟木香拆伙了?”蜜娘驚訝。 巴虎也不清楚,他跟鐘齊在此之前只見過一次,還沒說過話,今天看到了也沒打招呼。 “他在文寅身邊做事,文寅住的地方離這里不近,鐘齊八成不可能趕回去守夜,木香跟他合伙養(yǎng)羊的事估計不太妙?!卑突u了搖頭,“木香一個人肯定養(yǎng)不了七八十只羊,后天我?guī)Ш⒆幽氵^去看看,都是認識的人也不計較那么多,她要是養(yǎng)不了再把租你的五十只羊退回來,我再給她補點幾個月的養(yǎng)羊費用也行。”五年的賣身錢遠達不到七十只羊的價值,而且木香跟蜜娘又玩得好,后年夏天她再不能按約定的歸還,談起賣身,蜜娘又作難。 作者有話說: 七夕節(jié)快樂,今晚還有一更。 第七十八章 蜜娘挺想隔天就過去找木香的, 但巴虎不在家,她要是離家必然要帶兩條小尾巴,路又不近只能趕勒勒車。一想到其其格和吉雅會對坐勒勒車上睡覺上癮, 她覺得還能再等等,別說一天了, 三天五天她都能等。 巴虎忙完兩天回來還帶了條半臂長的魚以及兩盒點心, 魚拿回家已經(jīng)快死了,他下了馬就給刮了魚鱗斬成塊兒讓蜜娘晚上給油煎了再燉。論起做魚,蜜娘比巴虎更擅長。 “文寅給請去幫忙的每人發(fā)了條魚,糕點是他單獨給我的, 說他家有個廚娘擅長做中原的點心,帶給你吃的。”巴虎抱著孩子站在門外交代魚和點心的來源,“今天中午吃飯出來碰到鐘齊了,他看到我點了下頭,但沒說話的意思, 我也就沒主動跟他交談?!?/br> 魚塊兒下鍋煎得兩面金黃后加一瓢清水淹過魚塊兒,蔥段和花椒也加了進去,蓋上鍋蓋燉了一小會兒, 香味兒就出來了。蜜娘對外說了句她明天上午去找木香, 之后就說起了孩子的事,“我今天把駱駝毛找出來曬了一天,你不是說要給孩子做駝絨袍子?打算哪天動針?我也跟著學(xué)學(xué)?!痹旅黠L(fēng)清, 飯香誘人, 蜜娘不想聊跟他人有關(guān)的煩心事,想多了煩心, 還影響胃口。 “那就后天做, 也不用新布料, 就把孩子穿小的棉衣拆了,穿過的衣料手感柔軟。”巴虎不提讓蜜娘學(xué)做羊毛襖駝絨袍,他的意思是家里有他一個人會做就行了,“你別跟我搶,孩子小我還能抱,等大一點了就用不上我了,我也只能做兩件襖子博幾分歡心。” 蜜娘哼笑兩聲領(lǐng)承了他的情,做羊毛襖比納鞋底還費力,他是舍不得她受那罪,但就是張不開嘴說這種話。 孩子交給巴虎帶蜜娘很是放心,所以在早飯后她趁著兩個娃還沒醒就騎馬跑了。她前腳剛走,馬蹄聲還聽得見,氈包里響起了其其格的大嗓門。 巴虎跟大黃一起往進跑,大黃還快一步,順著門縫擠進去站床邊搖尾巴。 “跑得快也沒用,你不會說話?!卑突⒈鹌淦涓窠o大黃看,“我這不是來了?咋還哭呢?哥哥都沒哭,你看大黃,它是不是在笑你是個哭包?”還雷聲大雨點小,嚎了這么久眼睛下面還是干的。 其其格睜開眼看她娘不在,撇了頭靠巴虎胸前蹭,對尾巴都要搖斷的大黃沒看兩眼。 哦,這是肚子餓了,巴虎抱著其其格出門端奶,“大黃,看著吉雅,別讓他掉下床了?!?/br> 駱駝奶煮開了在鍋里溫著,巴虎剛端到手上,其其格一揮手差點給打翻了,巴虎想照她屁股拍一巴掌,真是個虎丫頭。 “睡一夜起來變身餓狼了?別急,打翻了你又要餓一會兒肚子?!?/br> 被褥卷起來讓兩個娃靠在上面,巴虎盤腿坐床中間,拿著勺子輪著喂,在吃奶上吉雅絲毫不溫吞,只要沒顧上他的嘴,他就啊啊叫,還推其其格。喂頓奶,兩個孩子急出一頭的汗,身上也灑了不少駝奶,巴虎也累的不得了。 “洗澡洗澡,還要給你倆洗澡?!蓖敕抛郎?,巴虎把兩個娃豎著抱起來拍奶嗝,之后放在小床上給搬到灶房去,拿出大木盆舀水。等把倆孩子伺候干凈,日頭也半斜了,他這又才搬著小床帶著大黃跟狗崽子去草場看羊。 蜜娘也到了木香她們住的地方,但沒找到木香,盼娣說木香搬走了。 “搬走有段日子了,跟鐘齊一起搬走了,說是鐘齊找了個活兒,回來不方便,她就跟著搬走了。我還以為她已經(jīng)給你說了,她走的時候沒讓我們帶話,說是等見面了自己給你說?!?/br> “跟鐘齊一起搬走了?這事知道的人可多?”蜜娘首先想到的是這個。 “就我們這邊幾戶,旁的人離得遠也不知道?!碧m娘纏著手里的草莖,漫不經(jīng)心道:“到了冬天肯定都知道了,反正她跟著鐘齊一搬走,不管成不成事,她總要落個婚前跟男人的名聲,由著外人猜測嚼舌根?!笔稚系牟萸o斷了,她隨手給扔了,“不過她自己不在乎,說是考慮清楚了,我們勸的話也沒見她聽進去,那就是自找的唄?!?/br> 蜜娘也明白了木香為何沒在搬走之前跟她說,不是忙的脫不開身,而是怕聽她勸,或者是說怕聽到她反對。由此可見,木香對這個決定心里也不踏實,她也搖擺不定,所以更怕聽人勸說反對,這表明她更偏向鐘齊,她舍不得跟鐘齊拆伙。 “如果鐘齊對她有意,兩人就算拆伙,以后也能成事,巴巴跟上去反而自掉身價?!迸捂分毖裕旖欠浩鹆艘唤z笑,有看熱鬧的意思,“看上個男人就昏了頭了,還好漠北民風(fēng)野蠻,這在大康不就是私奔?沒媒?jīng)]聘,她都跟鐘齊走了,鐘齊也沒提過要提親,哪怕身無分文也要有個明明白白的口頭之約?!?/br> 盼娣雖然有嘲諷之意,但說的在理,蜜娘贊同她說的一句話,如果鐘齊對木香上心,哪怕是兩人不合伙養(yǎng)羊了,交集少了,男人也會想法設(shè)法尋找見面的機會。但這么多人里,最了解鐘齊的是木香,再說木香又不是她親姐親妹,木香就是沒名沒分跟鐘齊住一個氈包了,也沒人管的了她。 “可能有旁的原因。”蜜娘干巴巴說了這一句,就聽盼娣“呵”了一聲。 “你不信你就等著吧,你都說巴虎在扈小爺身邊看到鐘齊了,木香能不知道?你端看她會不會來找你?!迸捂繁荒鞠汜槍α舜蟀肽?,如今逮到她尾巴了可勁的嘲諷,“你別看她一副直言直語的豪爽勁兒,她這種人就是執(zhí)拗,以一件事評定一個人的一輩子,腦子是直的,俗話說的就是不撞南墻不回頭,認定了一件事就認死了?!?/br> 這個蜜娘就不認同了,敢愛敢恨是性子烈,但只要頭腦清醒,鐘齊要是做錯事對不起她了,木香也能硬氣離開,她不是能忍的性子。這么一想她愿意跟鐘齊離開,一定是鐘齊做的事以及態(tài)度讓她敢拼了名聲不要也要跟他搬走。 巴虎就是個名聲比狗屎還臭的人,蜜娘敢嫁給他就沒在意過名聲,所以蜜娘對木香的做法保持沉默。 “家里還有孩子,既然木香養(yǎng)羊沒有困難,那我就先走了?!泵勰锊仍隈R蹬上馬,“你們要是得空了去我家?guī)臀液搴⒆?,我請你們吃飯?!?/br> “好,你慢走?!?/br> 目送蜜娘走遠,蘭娘又甩了根扯斷的草,“木香搬走不給蜜娘打招呼,她找上門才知道,竟然也不生氣?!?/br> 盼娣低頭繼續(xù)納鞋底,她這是在鞋鋪里接的活兒,針線布都是鞋鋪提供,一雙鞋底兩文錢的手工錢。 “你忘了她沒嫁給巴虎之前就是個不露聲色的,生氣了也不會讓你看出來?!迸捂房戳颂m娘一眼,幾個人中除了年紀(jì)最小的鶯娘,就蘭娘的心思最好懂。蜜娘多圓滑的一個人啊,忽近忽遠的,見人三分笑,心里有意見也不會當(dāng)面說出口。這種人很難跟人交心,哪怕是木香,她不就是判斷不了蜜娘對她的態(tài)度才打算瞞著的。 蜜娘回去跟巴虎說起這事,巴虎立馬就皺了眉頭,“就你還惦記著她,這下可知道惦記錯人了?就該如我說的,別管其他人的事,我們一家人自己過就好得很?!?/br> 這是蝸牛探出頭,碰到個草莖就急急忙忙往殼里縮。蜜娘問巴虎以后兩個孩子有了同窗有了夫子,要是跟同窗有了口角或是挨了夫子的訓(xùn),就讓孩子不去念書了?還是不跟同窗說話了? 巴虎支支吾吾不吭聲,啞然許久還強詞奪理:“我沒跟你說孩子的事,你就跟我說你有沒有生氣?!?/br> “生氣沒有,不舒服不高興是有的?!泵勰锾拐\,“畢竟不是親人,我跟木香的關(guān)系也沒到可以說心里話的地步。”就像她從沒跟木香談過她跟巴虎之間的相處,就連她婆家的事都沒跟木香提過,木香也知情識趣地沒問過。 巴虎“嘁”了一聲,撇嘴不信她的話。 “如果是親姐妹,那就不是把羊租給她,而是把羊送給她了?!泵勰锬孟录诺哪_握在手里,“我跟木香之間還有雇主跟租戶的關(guān)系,就像你跟朝魯大叔,相處五年可交過心?” 那倒沒有,巴虎甚至都沒跟牧仁大叔交心,牧仁大叔要是猛地帶個女人到他面前說要成親,讓他把這些年的工錢結(jié)結(jié),巴虎想想,他還真生不起來氣,也沒那個資格生氣。 這下巴虎是真啞然了,也不再提不讓蜜娘跟其他人交好了,蜜娘心里比他明白得多。當(dāng)然真正讓他心服口服的是,蜜娘沒受木香的影響,面對他面對孩子還是和和樂樂的,哪怕木香一直到秋末,快要回冬牧場了都沒來過。他這才相信,蜜娘說的交情是家門外的交情,怎么樣都不會影響了家里人的心情。 “又在烤點心?今天做的是什么糕?”巴虎剛到家就聞到香甜的味兒。 “不是烤,是蒸的,蜂蜜雞蛋駝奶米粉糕?!甭犞志椭烙昧四男〇|西,巴虎回來也能開鍋了,米糕呈淡黃色,蓬松柔軟,蜜娘手沾涼水給撿到盆里,揪了坨喂到嘴里,“好吃好吃?!睕]有雞蛋和駝奶的腥味,因為她加了少許星野草磨碎的末,星野草是漠北獨有的一種草,牛羊愛吃,味道清香,曬干后清香味兒更濃。 巴虎也拿了個吃,剛出鍋熱氣騰騰的,是餓了填肚子的好東西,“等我們回冬牧場的時候可以多蒸些,路上餓了起火熱一熱就好吃。”酥油餅吃膩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 第七十九章 九月尾了, 中午的日頭有些辣,巴虎體壯還穿著夏日的單袍子,今年冬天要比去年冬天來的晚。但草原上的花草倒是沒受氣溫的影響, 按時按點的進入了枯黃的狀態(tài),河水也進入了枯水期, 嘩嘩流淌聲都小了不少, 河底圓潤的碎石露了一部分出來。河邊的水草冒出新葉就會被牛羊啃食,殘留的草桿在秋末終于堅守不住了,徹底折腰在牛羊的蹄下,一半垂在水里, 污濁了河水。 這一切的景象都是這片草場在無聲驅(qū)趕生活在這里的牲畜和人群,其其格和吉雅在能抬頭會翻身的年紀(jì)再一次坐進了勒勒車里。 臨動身前,巴□□馬過來拉開車門,剛好跟努力抬頭的小丫頭對上眼,他彈了下響舌, “坐好了,我們這就走了。” “走吧?!泵勰锷熘绷送瓤吭诒蝗焐希蛲肀焕p了半宿, 她腿都是酸軟的, 說著話都忍不住打呵欠。 巴虎倒是神采奕奕的,關(guān)上門擋住清早的寒風(fēng),隔著木板說等兩個小的睡了讓她也睡一覺, “蓋上被子睡, 別躺著躺忘了,睡著了再沒蓋被子。” 惦記著這事, 半途中巴虎驅(qū)馬過來隔著木板聽里面沒孩子的說話聲, 輕手輕腳推開車門, 看娘仨都蓋著被子才放心離開。 到了晌午也沒開火,蜜娘蒸的米糕哪怕是涼了也是軟的,正午又熱,騎在馬上分吃了半鍋,一點沒耽誤趕路。直到日頭西斜,人累羊疲了才尋了個臨水的地方停下來休息。 蜜娘趕緊給兩個娃穿好衣裳給抱下馬車,鋪了毛氈讓兄妹倆可勁的翻身,睡了大半天,正是精神的時候,再不讓他們折騰折騰,晚上又是睡不著。 巴虎帶著朝寶和希吉爾在拆牛背上綁的東西,蜜娘搬了火爐子下來準(zhǔn)備生火做飯,河邊擠滿了飲水的牛羊,她把大黃喊來守著其其格和吉雅,“我去上游打桶水,你看著別有牛羊過來踩著你的小主人了。巴虎,你留意一下。” 巴虎瞟了一眼,看到大黃臥在兩個孩子旁邊,隨意點了下頭,大黃喜歡兩個娃,看娃不比巴拉帶狗崽差,都是盡職盡責(zé)的“奶娘”。 秋天的河水里有浮沫,都是漚爛的草渣,蜜娘找了個水深的地方撇去浮沫,趁著浮沫來不及聚攏,手腳麻利地舀了半桶水。來時的路上她看到不少干牛糞,水提回去了看兩個孩子口水津津地吮腳趾,大黃還在原地臥著,她又提了羊毛袋去撿牛糞回來生火。 牛背上的東西都卸了下來,巴虎三個人又忙著扎氈包,路過吃腳的兄妹倆時,巴虎繞了個彎沒讓倆孩子看見他。 “東家,你這兩個孩子著實聽話,坐車趕路不哭不鬧,放地上了也不纏人,沒人管就自己玩自己的?!毕<獱栟D(zhuǎn)過頭多看了兩眼,撇過眼就見大黃警惕地盯著他。 “聽話?”巴虎沒見過別人的小孩,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娃算不算聽話,“今晚你就知道聽不聽話了?!眱蓚€都是磨人精,人小脾氣還不小,其其格是外露的霸道,一不如她意就大聲嚎哭。吉雅看著溫吞,內(nèi)里也是個霸道的,要是其其格先吃奶,他就推meimei,睡覺還一定要把腿搭meimei身上,是個爭強好勝的。 “我大哥家的孩子都兩三歲了,每逢轉(zhuǎn)場他不是哭就是叫,嫌吃的不好,睡的不好,煩人得緊。”希吉爾搖了搖頭,“像你家孩子這么大的時候,白天喊不醒,夜里睡不著,嗓子哭啞了都還要哭。你家這倆孩子是我見過最懂事的了?!?/br> 但到了夜里希吉爾就想打嘴,夸早了。 “你倆都進去睡,有動靜我喊你們。”巴虎抱著裹了小被子的其其格坐在火堆邊,飯后天黑了,兩個孩子一抱進氈包就哭,抱著晃都不行,非要出來盯著烏漆麻黑的夜色。 蜜娘給吉雅換了尿布也走了出來,她怕冷,穿上了雨披還夾了床被子出來,脫了鞋坐毛氈上用被子蓋住腿。 “你也坐進來,困了就打個盹,有動靜我喊你?!卑突⒗哿艘惶欤勰锵胱屗菹⒁幌?。家里養(yǎng)了十一條狗,要是有野狼過來,總不能發(fā)現(xiàn)不了。 巴虎就是再膽肥也不敢睡,他不僅沒坐被窩里,還抱著其其格站起來離開火堆,身體暖和了就發(fā)困,還是被冷風(fēng)吹著醒神。 “今年要不要接娘過來住段日子?”巴虎突然說起了不相干的事,看蜜娘發(fā)愣沒反應(yīng)過來,他解釋說:“等下雪瓦湖結(jié)冰了我?guī)闳チ锉?,其其格跟吉雅肯定是不能帶過去?!逼鋵嵥怯X得兩個孩子太絆腿了,走哪都要帶著,他跟蜜娘只有在兩個孩子睡著了才能說點悄悄話,做點旁的事。 “溜冰每年都可以,也不急著今年。”蜜娘握住吉雅抓她頭發(fā)的手,“我還可以在門前的河里溜冰,也不一定非要去瓦湖?!?/br> 巴虎一聽她這么說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今年逮魚你就不去了?” 蜜娘想了想,婉言拒絕:“娘她也不一定愿意來?!毕奶炷菚喊突⒄f的話讓她對他娘心生忌憚,她的確是怕兩個孩子被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