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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為了方便保存這包谷種子運過來的時候是帶著包谷棒子的,不然這么兩麻袋種子,十幾畝地都種不完。 兩個人種完包谷也沒急著種別的,反正他們不缺錢,走一步看一步。而且葉遠閑也想研究研究游落村這塊地方適合種什么,看能不能種些無法被代替的特色產物。 傻子洗著土豆,裝土豆的竹簍里已經(jīng)空了,他們上一次去集市上買回來的菜也沒剩下多少,倒是山里獵來的rou還有很多。 正洗著,遠處傳來隱約吆喝聲,像是貨郎在叫賣什么東西。 游落村里鎮(zhèn)上近,住在村里的人家也算得上手頭寬裕,所以經(jīng)常有貨郎挑著雜七雜八的東西來村里叫賣,有時候是針線布匹、簪子首飾;有時候則是豆腐熏rou等尋常人家能買得起的吃食。 傻子聽不真切,于是問葉遠閑:遠閑,村里在吆喝什么? 葉遠閑放下手里看了一半的書,走到窗前聽了聽后回道:是賣豆腐的,焞焞想吃豆腐嗎? 想的。傻子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豆腐了。 那我去買。葉遠閑隨手拿過桌子上新編的竹籃,準備出門。 還沒等他邁過門檻就聽傻子喚他:遠閑等等,我去買,我要看看河邊的竹簍有沒有抓到蝦,回來給你烤小蝦吃。 反正貨郎離這里不遠,葉遠閑便點頭答應:好,我燒水,等你回來煮飯。 傻子拿著一小串銅錢出了門,腰間還別了個小鋤頭,打算回來的時候挖點野菜吃。 葉遠閑也不繼續(xù)看書,在灶上燒了火,取了兩人夠吃的米下到鍋里煮著。 他今天要煮「空飯」,空飯是他兒時聽到的叫法,具體叫什么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做法是將米先煮到斷生,然后撈出來控出剩余的水分,再往鍋底放上洗凈切好的土豆塊,將米飯倒在土豆上面小火慢蒸,等水分徹底蒸干空飯就做好了。 做好的空飯底下是焦黃的鍋巴,土豆綿軟香甜,米飯粒粒分明,口感清香不生硬,和土豆攪拌在一起特別好吃。 葉遠閑雖然是男子,但小時候獨自閉關修煉,肚子餓了還是要自己做吃的,所以他做飯的手藝還行,雖然比不上五星級大廚,但起碼做出來的東西都能入口。 爐灶里跳動的火光映照著葉遠閑精致的眉眼,他認認真真做著手上的活,偶爾抬頭掃過外面,看看自家的地基石墻砌的多高了。 這樣的日子以往只在夢中出現(xiàn)過,如今美夢成了真,他臉上掛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 等米飯再次入鍋,葉遠閑估計傻子快回來了,于是把炒菜的那個爐灶里也燒上了火,水燒開等傻子回來直接燙豆腐。 然而水都燒開了葉遠閑神識掃過的地方依然沒看到傻子,葉遠閑把火捂了,出門找人。 剛走出大門不遠,神識掃過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傻子,他垂著頭手中竹籃空空,腰間雖然掛著撈蝦的竹簍,但葉遠閑能感覺出來傻子并不高興。 焞焞,走快些。葉遠閑沖慢吞吞走路的傻子招招手。 遠閑?傻子見到葉遠閑有些驚喜,大步走了幾步后又慢了下來,語氣帶著幾分遲疑:遠閑,我沒有買到豆腐。 賣完了嗎?葉遠閑不動聲色的問。 不是的。傻子迅速反駁,瞪的略圓的眼里滿是惱怒:賣豆腐的死活不賣給咱們,他們太壞了! 葉遠閑唇角笑意不減,眸色略深了些:他們不賣咱們就去鎮(zhèn)上買,反正這幾日也要去鎮(zhèn)上一趟,焞焞別氣。 傻子原本只覺得憤怒,可被葉遠閑這么一安慰心里頓時生出了一股委屈:遠閑,他們太壞了,他們罵人。 誰罵人?是賣豆腐的貨郎嗎?葉遠閑問。 是村里人,還有貨郎。他們說我們不配吃清清白白的豆腐和豆芽。貨郎是他們的親戚,也跟著村里人一起罵我們。 傻子的委屈直白而強烈,葉遠閑上前一步拉著他的手又揉揉腦袋安撫道:好,咱們以后再也不理這些人了。就算他們跪著求咱們,咱們都不理,還要把他們直接趕出去。 傻子聞言使勁的點頭:對,氣死他們。 孩子氣的傻子很快被安撫下來,又開始給葉遠閑炫耀自己撈回來的蝦。 而葉遠閑任由傻子向自己撒歡,偶爾還配合著他胡鬧一下。 只有他自己知道剛剛說給傻子的那番話并不是安慰,而是他內心實打實的想法。 這段時間天晴的很好,村里種的早土豆大多都開始長芽,吃些的也都已經(jīng)種到了地里,只等土豆芽長出地面后松土澆水。 然而每年這個時候也是村里種莊稼的人最擔憂的時候,春天已經(jīng)徹底到來,山里被封禁了一個冬天的動物們開始躁動起來。 繁衍的欲望支配著它們想盡一切辦法強壯自己,以便在即將到來的三月里爭取到更多的優(yōu)先權。動物們不像人類能克制本能,它們在這時候瘋狂的進食。 而早春山里的食物并不豐富,無法滿足這些被食欲支配的動物們。于是它們開始想方設法的搶奪地盤,爭奪食物。而這讓它們更加躁動。 野豬群以暴躁易怒著稱,它們長著山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體型,發(fā)起怒來連獨行的狼都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