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溫熱的茶水正是解渴的時候,兩個衙役也沒客氣,端起茶水一飲而盡,茶水下肚不過一息,兩人頓時覺得心曠神怡,燥熱煩悶之感一掃而空。 徐衙役大笑一聲:好茶,多謝葉兄弟。 葉遠閑頷首,沒有多言。 倒是張衙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直往傻子身上看,偶爾還露出疑惑和遺憾交織的神色。 傻子心子純稚耿直,被他眼神看的不舒服就直接反問:你看著我做甚?我有媳婦,遠閑比你好看一萬倍,你莫要再看著我了。 這話一出,馬車里兩個衙役先是尷尬無聲,隨后徐衙役就樂不可支的捧腹大笑起來:哈哈,老張你、你也要有今天。笑死我了! 葉遠閑失笑,伸手將傻子往自己身邊摟了摟,無聲的安慰傻子,給予他支持。 張衙役本就話少,如今鬧了這么一出烏龍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摸摸鼻子后低頭不語。 倒是那徐衙役笑夠了后轉(zhuǎn)而問葉遠閑:這謝兄弟是從哪個戰(zhàn)場上退下來的葉兄弟可知道? 葉遠閑搖頭:我來此地時日尚短,見著他時便已然是這副模樣,故而并不知曉。 那倒是可惜了。徐衙役長嘆一聲,神色帶上幾分復雜:說句實話,謝兄弟偶爾流露出的感覺,很像我們要找的人。 說完不等葉遠閑反應,他又迅速恢復了原樣:罷了罷了,我總覺得你二人與我們投緣,等這件事情過了,我請你們吃酒。 葉遠閑含笑應下: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徐衙役輕笑一聲后將身體探出馬車去看跟在馬車后面的劉鐵柱,見他走得拖沓又忍不住呵斥一句。 而一旁的葉遠閑始終垂著眼皮,長長的眼睫遮擋住了他眼底的思緒,使人看不清楚他此時的神色。 坐在馬車上喝著茶水乘著涼,時不時的同旁邊的人扯上幾句閑話,時間就過得快了很多,很快走到去鎮(zhèn)上的大道上。 一路走來兩個衙役很有分寸,他們之間閑聊很多,但沒有一句是涉及到今天的案子上,全都是天南地北、鬼怪趣聞,說的盡興的很。 直到離鎮(zhèn)上還有一里多地,徐衙役和張衙役同時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對葉遠閑道:我二人到這里就先下車了,免得叫那長舌之輩看了去。你我性情雖然坦蕩無私,但人言可畏,說不得就要給你我惹些麻煩。 葉遠閑了然:兩位大人請。 兩個衙役連推帶扯將已經(jīng)累得跟條死狗一樣的劉鐵柱牽著,朝著二人擺擺手后率先向前走去。 葉遠閑則和傻子喊停了大黑馬,直到路口處看不到兩個衙役的身影,才又晃晃悠悠的走起來。 焞焞,葉遠閑若有所思:你可還記得自己是從哪里退下來的? 傻子聞言仔細想了想,半晌都沒有想出點頭緒。無奈之下只得揉了揉腦袋,神色帶上幾分委屈:遠閑,我不記得了! 那就不想了。說著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像摸小狗一樣撫摸著他的背脊。葉遠閑預料到了他的反應,也不覺得失望。 縣太爺在縣城里坐鎮(zhèn),平淮鎮(zhèn)上只有縣里派來的一個主簿管事,兩個衙役將人押到主薄面前說明了事情的緣由。 那主簿聽了他二人的陳述臉色大變,急忙喊來人要將劉鐵柱壓進牢里,好生看管。 他身為主簿在縣太爺跟前很是說得上話,自然之道毀人青苗在天佑國的律法里罪刑有多嚴重,何況這廝毀的還是皇糧。 皇帝專門發(fā)的圣旨派人分發(fā)下來的種糧,不叫皇糧叫什么? 你二人將苦主和那村長安置好,明兒個一早就跟我去縣里,這事非得現(xiàn)在這事非得縣太爺做主不可。 我們知了。徐、張兩個衙役齊齊應聲。 他們和這鎮(zhèn)上的衙役不一樣,他們二人是縣里派來的正兒八經(jīng)的衙役,是定了品級的,嚴格說起來身份也和主簿差不了多少。 只是主簿一向待他二人有禮,他們也都愿意聽其差遣。 村長對游落村和平淮鎮(zhèn)這一帶熟悉的很,他走的小道,差不多和葉遠閑二人一同進了鎮(zhèn)子,只是他剛走到大門外面就聽見府里的下人們說明天要去縣里。村長臉色一變,轉(zhuǎn)身就朝自家兒子的鋪子里走。 村長敢在村里如此肆無忌憚行事的原因之一,就是倚仗著他的兒子在鎮(zhèn)上生活,認識的人脈多,出了事也能兜著些。 如今主簿要將劉鐵柱帶到縣里去裁判,他在縣里沒有任何依靠,只能讓自家兒子出面了。 而大牢里的劉鐵柱餓了一晚上加一整個白天,好不容易等天黑了才吃了個發(fā)硬的粗面饅頭填肚子。此時的他無比后悔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竅聽了村長的挑撥,以為拔光了地里的青苗就能把那怪種一家趕出去。 看如今這情形,他在牢里不脫一層皮,怕是不能善了。 作者有話說: 多謝寶兒們捉蟲,除了晚上更新,其他時候可能在改錯字哦,大家晚安,早睡! 第25章 村長盤算 劉鐵柱不傻,相反他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小聰明,所以在牢里呆了半天后他敏銳的察覺到了自己的處境或許比他想象的要更艱難,于是他開始想辦法為自己開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