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鯨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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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下次,就把超市關(guān)了?!?/br> * 吳燁盯著談向北空蕩蕩的右褲腿看了會兒,臉頰發(fā)燙,為自己剛才純屬想近距離看看美女的私念感到一絲愧疚。 他回頭看了一眼聞渡。 聞渡正微微蹙著眉,扭頭盯著超市最里頭的那面墻。 “嗯……來包利……”吳燁踏進超市,邊轉(zhuǎn)頭邊掃視整個超市,視線劃過最遠處時,頓住,話在嘴邊拐了個彎,脫口而出:“這是畫室還是超市?” 談溪走到柜臺后,轉(zhuǎn)身對著那面墻找到一盒藍色的紙盒,放在玻璃臺面上,推過去,然后說:“都是。” 吳燁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她是在回答自己的問題,于是他干巴巴地說:“哦,畫得真好?!?/br> 談溪在柜臺前掃碼,把收銀臺的機器敲得啪啪響。吳燁回頭打量整間屋子。 超市被割裂成兩種世界。 一種是nongnong的塵世味,一種是淡淡的疏離感。 身邊是一排排貨架,貨物擁擠地排列其中。離他最近的那一排是買日用品的,陳列的不同牌子的牙刷沒有一種超過十元,洗碗用的橡膠手套買一贈一也才不過八塊錢。 貨架間距離很窄,最多通過一個人。這樣擁擠的布置倒是為那些素描提供了不少位置。 整整一面墻,掛著全是素描?;径际侨宋锂嬒?。 他們神情各異,栩栩如生,力透紙背,沉默著俯視著整間超市,黑白灰的線條獨立于煙火氣。 吳燁和一個眼角布滿皺紋的白胡子老頭對視三秒,渾身一顫,忽然覺得有些震撼。 這個門店絲毫不起眼的雜貨鋪竟然別有洞天。 他扭頭再看那冷美人的眼神也帶著些見隱士高人的三分探究和敬佩。 “掃這兒?!闭勏怪p眸,表情淡漠,指著機器。 “哦?!眳菬畎杨^扭回來,掏出手機。 “不是我畫的?!闭勏戳艘谎壅勏虮保蝗婚_口解釋了一句:“是我爸畫的?!?/br> “?。俊眳菬钶斄嗣艽a,抬起頭,迷茫地看向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愣了一會兒才道:“叔叔,您真厲害。” 談向北低頭露出一個微笑。 吳燁拿著紙盒跟在聞渡身后往外走,右腳踏出門,一拍腦門,“我忘記買打火機了?!彼呎f邊扭頭往回走。 正打算徹底打樣的談溪見他去而復(fù)返,擰起秀氣的眉毛。 “我?guī)Я?。”聞渡開口說了他降落在這破超市后的第一句話,清冷的嗓音讓夜晚的燥熱驟降幾個溫度。 談溪將視線第二次放在聞渡身上,見他眸色冷淡但眉間似乎又些不耐煩,好像自己在這兒浪費時間全怪她剛才拉開鐵門把他們放進超市一樣。 聞渡右眼底下有顆淚痣,很小,但很黑,就落在眼角最利落的收束處。 談溪高一時第一次見他就注意到了這顆痣。 她盯著那顆痣看了一會兒。 直到把聞渡給看毛。 他的眼神變得凌厲,周身溫度降至冰點。 “噗嗤?!?/br> 談溪輕笑一聲。 跟誰在這兒擺架子呢? 她以前只覺得聞渡屬于“只可遠觀不可褻玩”那掛的,沒想到人家連遠觀都不讓。 吳燁看著冷美人臉上浮現(xiàn)笑容,也不由自主地仰起笑臉,不大好意思地摸摸臉,出了超市。 “哎,聞哥,你走那么快干嘛啊?” 他捏著紙盒,往馬路邊跑去,大聲喊著。 身前響起喇叭聲,放慢車速的黑色車主將頭探出來:“你看著點兒路!” “不好意思哈!”吳燁拍拍車頭,嘿嘿一笑,跑過馬路。 “哎,哥,剛剛那美女沖我笑了,你看見沒?”吳燁興致勃勃地分享當(dāng)頭掉下來的桃花運,蹭蹭自己的下巴,問:“你說她是不是看上我了?” 聞渡推開臺球館的門,側(cè)顏冷傲,面無表情,“我覺得你想多了。” “是嗎?” 吳燁回頭又看了一眼那超市,見那里已經(jīng)漆黑一片,鐵門也已經(jīng)拉上,冷美人正蹲在地上給鐵門上鎖。 超市的點名還亮著。 “小溪超市”。 吳燁瞇起眼睛,忽然發(fā)現(xiàn)那“超市”二字似乎是后加上去的,看顏色明顯與“小溪”不同,蓋住了之前的文字。他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下,看清了之前兩個字的印記。 “小溪畫室”。 哦,這間超市本來是個完整的畫室。 可惜,“畫室”二字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扯下來,然后簡單粗暴地在上頭貼上了“超市”二字。 有點奇怪。 吳燁聳聳肩。 接著一頭砸進了臺球館。 這是高三開學(xué)前的最后一次狂歡。 第2章 燕城二中 保姆房的木制房頂上有個小洞。 一直在這兒。 談溪每天醒來第一眼看到就是這個洞。 她心血來潮,把被子疊成塊,站在上面,踮起腳尖,伸長胳膊,用食指捅捅那個洞。 有點好奇,能不能捅穿。 屋門吱吱呀呀地被推開,葉琳走進來。 “小溪?你干嘛呢?” 談溪收回自己的手,坐到床上,吐吐舌頭,“隨便看看?!?/br> 葉琳將手中的餐盤放到桌上,回頭跟談溪說:“怎么這么早就醒了?” “睡不著?!?/br> “早上九點考試吧?” 談溪點點頭。 葉琳輕輕拍拍女兒的肩膀,“別緊張,那是市里最好的高中,試卷要是太難了也沒關(guān)系?!?/br> “嗯?!?/br> 談溪踩上拖鞋,走進衛(wèi)生間,啪嗒打開白瓷磚上的燈,鏡子中出現(xiàn)她的臉。 有些蒼白,烏黑的頭發(fā)隨意地披在肩上。 打開水龍頭,往臉上灑上涼水。 她需要保持清醒。 高三來了,今天就要打響戰(zhàn)役的第一槍。 上戰(zhàn)場的路途有些遙遠。 地鐵上人擠人,談溪將書包背在胸前,背后一男人的呼氣打在她的后脖頸。 她天生有潔癖,鼻子靈敏得像條狗,硬生生地聞出了別人聞不到的汗味兒。 往旁邊挪一挪。 “小姑娘,你不要再亂動了好不好?” 面前椅子上的大媽氣勢恢宏地坐著,翹著二郎腿,皺著眉頭看著談溪,拿起手中的購物袋,露出一截的芹菜稈子正好對著談溪的書包,“公共場合擠一擠很正常的?!?/br> 談溪垂眸看了一眼她翹起來的臟兮兮的鞋底,方圓幾厘米都沒人愿意靠近這大媽。 自個兒倒是圖了個清凈。 談溪最終還是換了個地方站著,被擠得呼吸不順暢,再加上背對著地鐵行駛的方向,她覺得自己快要吐了。 在學(xué)校的前一站終于受不了,跑下了車。 站在出站口狠狠呼了幾口新鮮空氣后,她徒步朝學(xué)校的方向去。 * 燕城二中位于市中心鼓樓的背面。左通大學(xué)校門,右達老舊公園。被一片郁郁蔥蔥的大樹環(huán)繞,談溪順著人行道往前走時,只能看見三根旗桿。 早上七點半。距離考試還有一個多小時,校門口冷冷清清。 連門都還沒開。 一個男的正斜靠在椅子后背上,雙□□疊著搭在鐵門的橫桿上。軟趴趴的帽子蓋在臉上,身體一起一伏。 談溪隔著五米就聽到了鼾聲。 走近才注意到這竟然是個保安,穿著皺皺巴巴的制服。 “……您好。” 鼾聲沒停。 行。 談溪直接嘗試推門,鎖鏈發(fā)出丁零當(dāng)啷的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