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鯨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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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小跑幾步,“我們陪你一起跑。” 談溪感激地捏捏她的手,搖搖頭,“不用,我自己跑。” 吳燁勸道:“別逞強(qiáng),我們一人幫你跑三圈,差不多得了?!?/br> “沒事,我就當(dāng)運(yùn)動了?!?/br> 談溪又說:“我要是想在這里安穩(wěn)地待到畢業(yè),其實(shí)就不該頂撞他,但是剛才我實(shí)在忍不了?!?/br> 王欣緊緊拽著她,“你干嘛跟爛人計(jì)較呢?” 談溪不做解釋,直接開跑。 王欣無助地看著吳燁,“怎么辦,你勸勸她啊?!?/br> “怎么勸?沒法勸。聞渡來了燁勸不動,倆人都犟得像頭牛。” 吳燁嘆口氣,“走吧,一起陪著跑?!?/br> 十五圈,就是六千米。 王欣到第四圈就已經(jīng)氣喘吁吁了,她抬頭望天,烏云壓頂,空氣中帶著濕熱的味道。 “真的快下雨了?!?/br> 她停下來,等談溪跑過一圈后,重新跟上去,欲哭無淚,跟在談溪的身后,“快下雨了,咱們不跑了吧?!?/br> 談溪沒力氣回答,她今天是來例假的第三天,加上天氣濕冷,正是十分不舒服的時候,確實(shí)不適合跑步。 但她習(xí)慣了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她沒有停下腳步,把王欣落在身后。 吳燁也停下來,喘勻了氣,才跟王欣說:“我給聞渡發(fā)消息了,他競賽結(jié)束就回來,直接來cao場,應(yīng)該快來了?!彼呎f邊看了一眼翻滾的密云,“希望能趕在下雨之前?!?/br> 王欣揉了揉眼眶,“談溪怎么什么事情都一個人扛?!?/br> 吳燁嘆口氣。 談溪腦子昏沉,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跑到第幾圈,只是機(jī)械地一圈又一圈地不停歇。跑到三百米拐彎處時,天空咋下一道驚雷。 撕碎了厚重的云。 談溪的小腹愈發(fā)得痛,好像在筋攣,她咬著牙,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挪。 直到暴雨傾瀉。 大雨如注,掩蓋住了遠(yuǎn)處的所有聲音。 她辨認(rèn)不了王欣在哪個方向。 空蕩蕩的cao場,談溪抬起頭,似乎看見了前面一個模糊的身影。 也有可能是看錯了,她疲憊地想。 第二道雷砸下來,她雙腿一軟,徹底失去了意識。 第38章 床 談溪墜入溫暖的云端, 柔軟得如棉花,她渾身也軟綿綿的,沒半點(diǎn)力氣。 像是回到那個悠長的夢, 又像是被關(guān)在那條悠長的街道。 她背著沉重的包袱,步履維艱, 一點(diǎn)點(diǎn)地離開這個地方,但那像是一條永遠(yuǎn)沒有盡頭的街。 五金街亂糟糟的, 人來人往,不停地撞著她單薄的肩膀。她就快要失去目標(biāo), 終于, 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程澤禹, 他拿著一串鑰匙, 似乎知道離開街道的正確方向。 談溪正要呼喊, 程澤禹轉(zhuǎn)眼消失。 她急得快要哭出聲, 身邊卻沒有任何一個可靠的人可以幫助她, 要是想離開這條街,只能靠自己。她回頭見坐在輪椅上的父親正看著自己,而本該也在身后的母親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壓抑了許久的淚水終于灑出來。 “媽,媽!” 談溪痛哭流涕,伸出手,在無助無措時,忽然感到額頭上一陣溫?zé)?,她像是跌落在沼澤之地的? 不管不顧地死死拽著那只手。 并且大喊, “mama你不要走!” “談溪?!?/br> 熱淚尚在眼眶掛著, 一陣寒風(fēng)吹過,吹散了她的恐懼與無助,談溪打了個寒蟬,猛地睜開眼。 眼前是冷色調(diào)白織燈,臉色不大好看的聞渡,以及他被自己狠狠抓住的手。 “……” 認(rèn)錯媽了。 她張張嘴,聲音干澀得難以出聲,“這是哪里?” 聞渡頓了一下,指著自己的桌子,“你在我這學(xué)習(xí)了多少天,怎么,考了第一名又忘了?” 談溪四處打量,能夠感覺到被子上傳來一種清透全新的味道,她喃喃自語:“我沒看清。” 聞渡依舊彎著腰,手還停留在談溪的腦門上,他十指修長,且掌心冰涼,問道:“可以松手了嗎?” “哦?!闭勏砰_他,“對不起?!?/br> 冷感消失,她竟然微微覺得不舒服。 “我怎么在你這兒?” “你暈倒了。” 答非所問。 聞渡省略中間種種過程,譬如她是如何回到這里的,是如何從cao場離開的。 談溪不會追問自己得不到的答案,又問:“那……我已經(jīng)去過醫(yī)院了?” “沒有。” “哦,我好像恍惚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以為自己去醫(yī)院了?!?/br> 聞渡看她一眼,“來的是家庭醫(yī)生?!?/br> 談溪抬起眉毛看他,“家庭醫(yī)生,那很麻煩吧?你怎么不直接把我送去醫(yī)院?!?/br> 聞渡問她,“你毛病怎么這么多,你當(dāng)時昏迷著,我還等著你醒來再問你意見?” 他似乎有怒氣,談溪快速掃了他一眼。 “那你怎么不把我送回自己的房間?” “我沒有鑰匙,怎么進(jìn)去,你要是燒傻了,我就把醫(yī)生叫回來。” 談溪扁扁嘴,把胳膊放回被子里,突然感到身上的棉質(zhì)衣服太過舒適,掀起被子一看,微微失色,“衣服是誰給我換的?” 聞渡冷笑,“現(xiàn)在才想起來問,晚了?!?/br> 談溪倒也沒有太過擔(dān)心,她知道聞渡是不可能親自動手的,但是讓女人給她換衣服,她也會略微害羞。 聞渡回頭見她沉默不語,才開口:“家庭醫(yī)生帶來的女護(hù)士給你換的?!?/br> 談溪扭頭,“那這衣服是誰的?” 聞渡看著她,這次沒有立刻開口。 談溪感受了一下衣服的長度,“哦,你的吧?” 聞渡皺著眉頭,仿佛受到了什么冒犯,“這衣服我沒穿過?!?/br> 談溪點(diǎn)點(diǎn)頭,故意氣他,“好,我不嫌棄你。 ” 聞渡沉著臉,“談溪,你到底知不知好歹?” “還有,你懂不懂量力而行,跑不了就別跑,到處逞強(qiáng),下午要是沒人跟著你,明天你就可以直接上社會新聞了。” 聞渡是真生氣了,她就沒見過他說這么多話。 冰沙往外吐冰碴子,砸人臉上也是生疼。 談溪眨眨眼,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弱弱地出聲,“對不起?!?/br> “……你跟我說什么對不起?!?/br> 或是以毒攻毒,或是以柔克剛。面對什么敵手,出什么招式,這女的簡直是武林高手。 聞渡節(jié)節(jié)敗退,他不想看見她那副無辜的樣子,別過頭,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哎,聞渡。”談溪把胳膊伸出來,一著急,直接拉上了他的手。 掌心相觸,冷熱相碰,兩人都是一顫。 但誰都沒有松手。 就這么拉著,呼吸都放輕了些。 聞渡垂著眸,一言不發(fā),也不看她。 談溪想把手抽回來,但聞渡的指尖此刻微動。 的確是微動,但卻像是把她的手給輕輕勾住了一般。 談溪不再掙扎,享受著發(fā)熱病人接觸冰塊一般的快感,問道:“你……你要去哪兒?” 聞渡不說話,只是問:“你要干什么?” “我……”談溪只是不想一個人待在他的房間中,輕輕把他扯過來。 她力氣真的很輕,但是聞渡一扯就動,還不自知地配合地彎下腰,垂下頭。 談溪可憐兮兮地說:“我想喝水。” 聞渡側(cè)眸,用下巴指指他們相連的雙手,平淡地陳述,“水不會自己飛來?!?/br> 談溪松開他的手。 聞渡呼吸淺了幾分。 “那你快點(diǎn)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