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夫夫?我們裝的 第70節(jié)
常曉茹說:“其實我剛開始知道燃燃喜歡男人的時候,心里挺接受不了的,你也知道我們家的狀況,這樣一來只能去領(lǐng)/養(yǎng)孩子了??晌蚁肓撕芫煤芫茫傆X得是我們對他壓迫太多了,才會導致他變成這樣,我和他爸都喜歡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造成他性格越來越叛逆。選擇愛人和選擇音樂一樣,都是他唯一自己選的。如今看到你,我覺得我可以相信他的眼光?!?/br> 她把鑰匙遞給聞紀年,轉(zhuǎn)身去三樓的走廊放哨。 聞紀年看著她消失在走道盡頭,不知為何心里涌起了淡淡的愧疚,常曉茹好不容易接納了他,要是發(fā)現(xiàn)他們是假的,會不會更傷心? 他呼出一口氣,鼓起勇氣拿著鑰匙打開了房門。 仲星燃的臥室是由起居室和睡房構(gòu)成的,起居室改成了他寫稿子的地方,地上的稿紙扔得到處都是。 聞紀年看著那些地上亂糟糟的稿紙,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聯(lián)想到仲云起說的上吊,他不由加快了腳步。 走到睡房門口,他已經(jīng)有些著急了,沒有敲門就唰地一下推開了門。 仲星燃正坐在床上偷吃綠豆糕,背對著他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他條件反射地邊往下生吞綠豆糕邊轉(zhuǎn)過頭去。 在看見聞紀年的一剎那,他傻眼了,綠豆糕卡在了嗓子眼。 聞紀年也愣了,映入眼簾的不是想象中凄慘壯烈的上吊畫面,也不是他抱著腿蜷縮在角落里哭,而是…… 仲星燃吃的滿臉糕點碎屑,手里拿著限量版游戲機,床下扔了各種薯片、rou干和糕點的包裝紙。他的臉頰被零食塞得鼓起兩個包,眼睛瞪得老大,活像一只被抓包的倉鼠。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完全凝固了。 “…………” 突然,仲星燃一臉痛苦地捂住喉嚨,兩眼翻白,臉憋得通紅:“咳咳咳……卡住了,咳咳……” 聞紀年回過神來,趕緊沖了上去。 第41章 在喜歡的人面前被綠豆糕噎住是什么概念, 這和在舞臺上吹鼻涕泡泡被投到大屏上沒有任何區(qū)別,甚至比吹鼻涕泡泡還要更社死。 五分鐘后,仲星燃的臉還是紅得滴血。 一半是因為噎的, 一半是因為臊的。 聞紀年剛才差點用上海姆立克急救法,沖過去猛拍他的后背, 但那塊糕點卡得很死, 幸好他自己用唾沫軟化后吞了下去。 房間里的氣氛一度尷尬到了極點,似乎連呼吸都會讓人抬不起頭來。 聞紀年往前走了一步, 不小心踩到了薯片袋子, 發(fā)出咯吱幾聲響動。 仲星燃連忙蹦起來, “我我我……我來收拾,你站著別動。” 他這才想起來房間扔得一塌糊涂, 床上蓋了兩件衣服, 床尾凳已經(jīng)成了晾衣架, 上面全是他昨天翻出來準備穿的外套,枕頭掉在地毯上,床下面更是扔了一堆零食袋子。 堪稱狗窩。 仲星燃一邊收拾一邊想哭。 完了,真的完了,聞紀年是個很愛干凈的人,他住的地方向來收拾的整整齊齊?,F(xiàn)在看見這么凌亂的房間, 對他的印象肯定跌到谷底了吧。 他肯定,覺得自己是個邋遢鬼。 正當他低著頭欲哭無淚地撿垃圾時,一只手從他旁邊撿起一袋未開封的綠豆糕。 仲星燃抬起頭,呆呆地看著聞紀年用修長的手指剝開包裝袋, 舉著綠豆糕遞到他嘴邊, “還餓嗎, 再吃一點?” 仲星燃傻了。 他下意識張開嘴咬住那塊綠豆糕, 也沒管剛才是不是被噎得留下心里陰影了,入口細膩清甜的味道讓他立刻就迷糊起來。 聞紀年注視著他道:“慢慢吃,喝點水,別再嗆到了?!?/br> 仲星燃感動得不行,伸長脖子將糕點咽下去,小心翼翼地問:“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你的戲怎么辦?” “請假了。”聞紀年的口吻輕描淡寫,下一句差點又讓仲星燃嗆著,“專門來陪你出柜的?!?/br> 仲星燃語無倫次地說:“咳咳!你、你其實不用特地跑來一趟……我不是想用這件事來要求你怎么樣,不對,我的意思是,你來也可以……” 聞紀年語氣溫和地打斷他道:“你不用解釋,我沒有這么想你。我知道你那么做是最好的辦法,既然你選擇向家里公開這件事,那就不該由你一個人承擔。作為當事人之一,我理應和你一起。” 他理性地分析:“目前的情況是仲總不能接受這件事,你沒有必要為了我跟家里鬧得不愉快,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會去跟仲總解釋清楚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br> 原來他是這么想的。 仲星燃眼里的光芒一點點微弱下去。 清醒過來之后,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他怎么會覺得,聞紀年真的是來和他一起出柜的,在他眼里他們一直都是合作關(guān)系而已啊。 仲星燃沉默了半晌,不甘心地問:“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了,你會愿意為我向全世界出柜嗎?” 最后一句問得小聲又幼稚,好像在執(zhí)拗地等待一個他想要的答復。 聞紀年心里產(chǎn)生了一點異樣,其實從這一連串事情發(fā)生到現(xiàn)在,他一直在竭力壓制自己的情緒,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多想。 假如說以前仲星燃對他做的那些事,都可以用“朋友”二字來解釋,但這件事絕對解釋不了——因為沒有哪個直男,會告訴大眾說“我喜歡男人”,這幾乎是和他的性向完全矛盾的做法。 心里猜想的答案呼之欲出,可聞紀年卻有些望而止步。 這算是喜歡嗎? 仲星燃真的喜歡他嗎? 要是放在幾個月前產(chǎn)生這種猜想,他肯定 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開,他向來不認為自己有資格去觸碰愛情這種東西??涩F(xiàn)在他猶豫了,心情好像沒預想的那么糟糕,甚至……還有一絲小小的、不易察覺的期待。 聞紀年避開眼前灼灼的注視,反問他道:“那你呢,你不是不喜歡男人嗎,為什么還要假設這種問題?” 仲星燃沒想到他會反將一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是不喜歡男人啊,問問也不行嗎?!?/br> “哦?!甭劶o年垂下眼睛,默默地想,他確實不喜歡男的,也許是他自作多情了。 房間的氣氛有點曖昧,兩人中間像隔了一層薄薄的糖紙,只要任何一方戳開那層糖紙,就能看見里面的蜜糖洶涌流出,可他們都沒有動作。 仲星燃看著他微微低著頭,長長的睫毛落在下眼瞼處,頓時心里癢癢的,想做點什么事。 沒等他細想,門外就傳來常曉茹的聲音。 “紀年,燃燃,你們聊完了嗎,那老東西回來了?!彼苁墙辜?,怕仲星燃賣慘的事在仲建濤那里露餡,因此沒留神叫了平時叫習慣的稱呼。 兩人對視了一眼,面色都有些尷尬。 仲星燃忙說道:“我和你一起下去。” 他走過去推開門,卻被常曉茹攔了下來。 “你留在上面,我?guī)Ъo年下去見你爸。那老東西現(xiàn)在看見你就來火,你要是在他面前晃悠,指不定被他拿著釣魚竿抽一頓,還是好好在上面絕世吧。” “那不行,我不能讓他一個人下去?!敝傩侨剂⒖叹芙^。 常曉茹白了他一眼,“我不是人嗎,你哥不是人嗎?我們不會讓他被欺負的,再說你爸只是見一見他,又不是要對他怎么樣,別這么拗?!?/br> “開什么玩笑,那我也得陪著他。” 見仲星燃仍然臭著張臉僵持,聞紀年對他道:“我去去就來,阿姨說的沒錯,只是見個面而已,不要擔心。” 他自己都這么說了,仲星燃不好再說什么。 不情不愿地表示:“萬一他要是為難你,你就給我打電……不行,我現(xiàn)在沒有手機。你就在下面大喊一聲好了,我隨時趴在門邊聽,聽到了立馬沖下去救你?!?/br> 常曉茹僵硬地對著聞紀年笑了笑,臉上寫滿了“看吧這就是我的傻兒子,也不知道你哪只眼睛不好使看上他了”。 聞紀年哭笑不得地對他點了點頭,仲星燃這才放他們下樓。 常曉茹邊走邊說:“紀年,你別緊張,他爸不像他說的那么嚇人,他對待外人向來很有禮貌的。很抱歉用這個詞來形容你,但那老東西跟我不一樣,他很難接受這件事……哎,他就是這樣的人,我先替他向你道個歉。” “不用這樣,阿姨?!甭劶o年忙道。 本來就是仲星燃為了幫他才鬧了這么一出,現(xiàn)在還要當他家人的面出柜,無論如何也不該由他們來道歉。 到了一樓后,仲建濤正坐在棋盤旁邊,和仲云起一塊兒下棋。 還真是剛才那個釣魚的男人。 他的穿著跟常曉茹的浮夸華麗完全不同,身上穿了件簡單的寬松棉麻短袖,下面是白色大短褲和一雙一看就有些年頭的涼拖鞋,旁邊放著剛才釣魚戴的編織草帽。 多么樸素的資/本家…… 仲云起下錯了一步,伸手想悔棋,被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抽在了手背上。 仲建濤怒道:“能不能下?不能下那套房子別要了。” 聞紀年從沒聽過人會拿房子當賭注,上一次有印象還是那位一夜輸?shù)糇菊@的古代富豪。 常曉茹清了清嗓子,提醒道:“老仲,別下了,來見見客人?!?/br> 仲建濤轉(zhuǎn)過身,在看見聞紀年后,一秒收起氣急敗壞的表情,略顯嚴肅地打量著他,“你就是聞紀年 ?” 平心而論,仲星燃和他長得并不算像,但對仲云起的嫌棄是十成十地相似。 “仲總好。”聞紀年對他點頭道。 “嗯?!敝俳龥]說什么,視線也沒有在他身上過多停留。 常曉茹招呼起來:“你們大老遠趕回來,一定餓了吧,我們邊吃邊聊。紀年,第一次來家里做客,我也不知道你愛吃什么,如果有不喜歡的不要害羞,盡管跟我說。” “謝謝阿姨。”聞紀年禮貌道。 幾人移步飯廳吃晚餐,餐桌上生疏得如同部門聚會,還是帶領(lǐng)/導的那種。 期間,常曉茹一直不停地介紹聞紀年的身份。 “他高中的時候和燃燃同班來著,你不常去家長會可能不知道,他成績可好了。” “他現(xiàn)在在云起手下工作,去年還拿了金獎影帝呢,資方對他的評論也都很不錯……” 仲建濤擦了擦嘴角道:“你已經(jīng)說了好幾遍了,知道了,我都會背了?!?/br> 常曉茹不高興地夾了一筷菜,“你又嫌我煩?!?/br> “我不是那個意思?!?/br> 聞紀年慢慢看出來了,這兩人的相處有點老夫少妻的味道。常曉茹喜歡年輕時尚的東西,而仲建濤的品味要更高雅一點,兩人的對話著實沒什么激/情。 在常曉茹的煽動下,仲建濤出于禮貌,也問了他幾個問題,不過聞紀年能感覺得出來,他對圈內(nèi)的事并不是很關(guān)心,甚至可以說有點排斥。 吃完飯后,仲建濤邀請他去花園里轉(zhuǎn)一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