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夫夫?我們裝的 第137節(jié)
聞紀年已經(jīng)很久沒有走過這條路了,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又是那么的陌生。 他穿著白色的短袖校服,黑色長褲, 背上背著那只老舊的深色書包,跟大批自行車流一起走進了校園。 今天是報道日, 門口擠滿了學生和家長,十字路口的交/警集體出動維護秩序。 蘭江高中的全名其實是蘭江市第一中學,為了區(qū)分它和本市的另一所老牌高中一鳴中學, 大家一般都把一鳴中學叫做“一中”,轉(zhuǎn)而稱呼它為“蘭高”或者“蘭中”。 這兩所學校同為數(shù)一數(shù)二的市重點,中間只相隔了一條街區(qū)。 聞紀年當初報考的時候,被這兩個學校爭著搶,最后因為這里的學雜費全免,才選擇了蘭高。 他已經(jīng)快忘了自己在哪個班級,畢竟已經(jīng)五年都沒有踏入校門半步了, 他還是問了兩個女生才找到的路。 那兩個女生看見他就紅了臉,靦腆地給指路,然后跟在他后面,邊往教學樓走邊小聲說話。 “這是2班的聞紀年吧?長得好白好帥啊?!?/br> “校草當然帥了,他個子也很高,估計得有一米八了吧。” “理科班的男生都高,他們班那個仲星燃是全年級最高的?!?/br> “我的媽呀,你可別提仲星燃了, 聽說他一會兒要在開學典禮上念檢討……” 她們自以為聲音很小,聞紀年卻把這段對話聽了個八成。 他這才想起來,好像是有那么一次,仲星燃因為打架要上臺念檢討,結(jié)果他一個字沒寫,趁著報道日拼命趕工。 在他偷偷狂寫的時候,班主任錢揚走過來問他準備好沒有,他理直氣壯地說準備好了。 然而當時聞紀年不知道他沒寫完,不小心在錢揚面前碰掉了他的課本,露出了底下壓著的檢討書。 那張空白的a4紙上面,只有兩行字: 《檢討書》 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們…… 錢揚和仲星燃四目相對,當場揪著耳朵把他拎去了辦公室。 回來之后,仲星燃立馬找聞紀年干了一架,打得驚天動地,課桌都壞了三張,半個年級的人全都跑到窗戶外面來看熱鬧。 打完之后,兩人又被叫到了辦公室。 總而言之,聞紀年的開學日過得那叫一個雞飛狗跳。 今天早上醒來后,他仔細地考慮了許久,決定還是暫時先不跟任何人說,自己是從五年后穿越回來的。 首先說了也沒人信,并且所有人會覺得他神經(jīng)病,畢竟誰能想得到,五年后他成了娛樂圈炙手可熱的影帝。其次仲星燃現(xiàn)在應該很討厭他,恨不得跟他劃十米長三八線的那種,要是他對仲星燃說“五年后我們彼此相愛”這種話,估計會再損壞三張桌子。 出于各種安全考慮,聞紀年還是決定先隱瞞這件事。 他走到三樓,看見了熟悉的班級門牌。 隔著老遠,就聽到里面?zhèn)鱽淼穆曇簟?/br> 開學第一天,大家都在瘋狂補作業(yè)和對答案。暑假期間各科都發(fā)了厚厚的卷子,老師說要收上去批改,所以交之前每個人都想看看答案提高正確率。 聞紀年剛進門,就受到了第一排的熱烈歡迎。 “啊啊啊啊紀年你終于來了!快借一下你的數(shù)學卷子!” “聞哥聞哥,我昨天q上提前約了你借物理作業(yè),借我對一下。” “滾犢子吧你,我半個月之前就約了,我先對!” 前幾排的學生一擁而上,在聞紀年回到座位之前,就把他的作業(yè)全部瓜分了。 聞紀年已然習以為常,他走到座位上時,果不其然看見了埋頭補檢討的仲星燃。 仲星燃聽到了動靜,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坐在窗戶旁邊,陽光從透明的玻璃外灑進來,斑駁的倒影映在他臉上。 和五年后不同,沒有挑染的頭發(fā),沒有妝造和服飾,他穿著簡簡單單的校服襯衣,頭發(fā)按照學校的標準剪得很短,露出了英挺俊朗的五官。 他的眉眼鋒利而稚嫩,黑黢黢的眼眸中帶著少年人特有的銳氣,配上他不可一世的表情,儼然往聞紀年心里重重地撞了一下。 仲星燃的表情很是奇怪,先是看著他的臉一愣,隨即眼中涌出復雜的感情。似驚喜,似倔強,又像是摻雜了很多難以言表的情緒。 聞紀年心里突突直跳,沒有察覺到他的變化,下意識移開了視線,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他想起以前,但凡多看仲星燃一眼,就會對上他略帶嫌惡的眼神。 五年后他成長了許多,卻在承受能力上倒退回去了,他見不得仲星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因為他清楚自己有多喜歡他。 周圍亂哄哄的,誰都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暗流涌動。 聞紀年從書包里拿出僅剩的語文課本,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你從家里過來的?” 他一臉愕然地抬起頭,看見仲星燃正不自然地看著他,顯然是在跟他說話。 聞紀年本想點頭,轉(zhuǎn)念一想,五年前的自己應該不會對他好聲好氣的吧? “不然呢。”他冷冰冰地說。 仲星燃的臉上露出幾分懊惱,似乎是在后悔問得太傻逼了。 他從桌洞里掏出一袋什么東西,扔到了聞紀年的桌子上。 他倆的桌子向來隔著一道天塹,那玩意兒甩過來的時候,聞紀年聞到了一股燒麥的香味,和他剛才在來的路上聞到的一模一樣。 仲星燃臭著臉說:“早飯買多了,給你吧?!?/br> 聞紀年抓著塑料袋,如果他稍微冷靜點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袋子壓根沒有打開過。 可是他想到了另一件事——他在上學的時候,幾乎從來沒吃過早飯。因為舅媽不會做給他吃,他也沒有多余的錢買,偶爾才會從廚房里拿一個昨晚舅舅帶回來的冷饅頭。 這件事在很多年后,他才當做一個笑話跟仲星燃提起,當時仲星燃心疼到不行的表情,他記了好久。 聞紀年聞著燒麥的味道,感覺肚子有點餓了。 不過他沒有打開塑料袋,而是反手砸了回去,“你有病吧?!?/br> 這才正常。 仲星燃:“……” 沒一會兒,錢揚就走了進來,班上瞬間安靜了不少。 他讓各科科代表收卷子,聞紀年是數(shù)學科代表,自然也起身去收作業(yè)。 過了快半個小時,所有作業(yè)才陸續(xù)收齊。 錢揚讓班長帶大家去cao場,還有二十分鐘,開學典禮就要開始了。 聞紀年回到座位上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仲星燃人不見了。 他皺了皺眉,心想這家伙應該是煙癮犯了,跟賈柏言他們躲到哪個角落去抽煙了。 仲星燃的課桌上堆滿了書,看起來雜亂不堪,聞紀年翻了翻,果然找到了他沒寫完的檢討書。 班上的同學陸陸續(xù)續(xù)走了出去,班長叫他說:“紀年,你還在寫什么?要去cao場集合了?!?/br> 聞紀年頭也不抬地書寫,“你先去吧,我一會兒就來。” 他特意把字寫得很扭曲,盡量讓仲星燃發(fā)現(xiàn)不了是他寫的,歪歪斜斜地在后面補了快八百字。 直到開學典禮開始前兩分鐘,他才急匆匆地趕到了cao場。 班長坐在最后一排,小聲招呼他坐在旁邊。 聞紀年看了看周圍,奇怪道:“仲星燃呢?” 班長比他還要茫然,“不知道啊,他不是還要念檢討嗎?!?/br> 聞紀年掏出寫滿字的紙給他,“他的檢討書忘記拿了,你等會兒拿給他?!?/br> 班長接過那張紙感慨,“你還真是心胸寬廣,我以為你撿到他的檢討書,第一反應是給他撕了?!?/br> 聞紀年:“……” 意外的是,直到開學典禮結(jié)束,仲星燃也沒出現(xiàn)。 主持人在上面叫了三遍他的名字,cao場上一片哄笑,大家議論紛紛地吃瓜,錢揚氣得臉都綠了,走到班長面前,惡狠狠地讓他回去把仲星燃叫到他辦公室。 聞紀年的眉頭越皺越深,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 他明明記得,之前他是上去念了檢討的,雖然滿口胡謅但好歹沒有臨場逃跑。 大會結(jié)束后,他和班長一起回到了教室,剛進門就看見仲星燃趴在桌子上睡覺。 班長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不是很敢惹怒這個閻王。 仲星燃不耐煩地睜開眼睛,在看見聞紀年后,臉上的煩躁稍微消散了些許。 “班主任叫你去他辦公室,要問你剛才怎么沒去開會。”班長謹慎地說。 “哦?!敝傩侨紤醒笱蟮卣酒鹕恚z毫沒有回答他的意思,搖搖晃晃地從后門出去了。 班長嘀咕道:“我真怕他起床氣突發(fā),給我也來一拳。” 聞紀年沉默不語,因為高中時期的仲星燃,的確是這么個狗脾氣,直到多年后才硬生生地被扭轉(zhuǎn)過來。 他在座位上坐下,手伸進桌洞里想拿書,卻碰到了一個軟趴趴的塑料袋,和先前那個裝燒麥的袋子是相同的觸感。 他疑惑地拽出那個袋子,發(fā)現(xiàn)是一袋煎餅,里面還有一包熱乎到燙手的豆?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