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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凱記得,當時的情形和杭小竹在酒店門口大鬧的情況如出一轍。 女生大概都不能接受自己男朋友有很多異性好友吧。裴凱無奈,所以我堅持單身,果然是明智的選擇。 凌簡越沉默,他也認為單身是最明智的選擇。 姜秒的出現(xiàn)是個意外。 簡越,萬一姜秒到時候真鬧起來怎么辦?裴凱防患于未然地問。 聽到這個問題,凌簡越將目光從姜秒的背影上挪開,望向江面上飄蕩的航船。江面有霧氣,裊裊朦朧,使船只顯得亦真亦幻。 他的眸光卻像能穿透所有的迷幻,直抵最清晰的答案。 我不會讓類似杭小竹的事再發(fā)生第二次。 裴凱明白凌簡越的意思。 當他發(fā)現(xiàn)苗頭不對時,他就會及時止損。 姜秒和蘇子瑜快走一二百米后,將身上的寒意徹底驅(qū)散,聊天話音里都帶著股興奮勁兒。 子瑜,我能和你打聽個事嗎?姜秒沒忍住心底的好奇,想問白芝芝的事。 行,你說唄。蘇子瑜大方答應。 你們和白芝芝是怎么變成朋友的?姜秒斟酌了一下措辭,她和你們不像一種風格的人。 蘇子瑜坦率道:她和我們的確不是一類人。 這事說來話長。 于是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鐘,姜秒聽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故事。 凌簡越他們所讀的私立高中,和商大一樣,學費高昂,針對的是富家子弟。但是學校會留出一小部分名額,積極拉攏各市中考前幾名的學生來本校讀書,為其減免學雜費,并設(shè)立高額獎學金。 白芝芝就是這樣的學生,她家境貧寒,父親去世得早,母親身體不好,一直在小飯館打工維持生計。 白芝芝進高中的第一天起,目標就足夠明確:除了上重點大學以外,她還要拿最高的獎學金。 她堅定不移地朝著這個目標前進,她擠出一切時間學習,可以說是全校最努力的學生。 白芝芝的優(yōu)秀和沉默,以及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的土氣裝扮,成為了一些富家子弟眼中的異類。那些富家子弟開始拿白芝芝尋樂子,起初是語言攻擊,后來演變成肢體推搡,他們莫名其妙向一個無辜女孩發(fā)起最大的惡意。 白芝芝清楚自己沒有靠山,她惹不起那些富二代,為了拿到獎學金,為了讓mama不那么辛苦,她只能選擇忍受,可她的忍讓換來的是對方一次次的變本加厲。 最過分的一次,班里男生不知從哪里抓來老鼠和小蛇,他們把白芝芝鎖在教室里,讓她獨自與老鼠、蛇相處。 蛇、鼠在地上亂竄,白芝芝站在課桌上尖叫,門外爆發(fā)陣陣尖銳的笑聲。白芝芝嚇壞了,她當時甚至閃過從五樓窗戶跳下去的想法。 這時凌簡越他們幾人路過,看這情形便猜到發(fā)生什么事,凌簡越沉下臉色,踹開教室門,看見滿臉淚痕狼狽不堪的白芝芝。 裴凱和唐星俊拿笤帚把蛇和老鼠趕出教室,唐星俊朝門口的人吼了句:欺負一小女生,你們還能更惡心不? 門口的學生沒敢說話,他們都不知道凌簡越家里是做什么的,反正從老師們的態(tài)度以及一些傳聞推測,這個人最好別惹。 白芝芝蹲在桌上哭,凌簡越走過去,平和地甩給她一句:以后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裴凱朝門口的學生們喊:這姑娘,以后我們罩著,你們再欺負她試試。 那天之后,凌簡越找學校領(lǐng)導,把白芝芝調(diào)到他們班。他們班女生多,而且都是相識多年,彼此關(guān)系十分融洽,大家對白芝芝格外照顧,周末也會拉著她一起出去玩。 白芝芝的性格逐漸被帶動的開朗起來,而且沒有了周圍人的惡意干擾,她一心扎進學習里,最后的高考成績是全市第七名。 可惜芝芝的mama身體不好,她放心不下,就留在本地念大學。蘇子瑜惋惜道,不然芝芝可以去復旦。 姜秒在聽這個故事的時候,情緒經(jīng)歷了過山車般的起伏變化,有對那些混球的憤怒,有對白芝芝的同情和佩服,更有對凌簡越的驚訝。 她好像真的不太了解,凌簡越到底是怎樣的人。 白芝芝被霸凌這件事中,他充當了一個正義的角色,姜秒心里對他有了一點點改觀。但就她和凌簡越的幾次相處而言,姜秒仍沒辦法對他樹立許多好感。 因為本質(zhì)上,她覺得自己與凌簡越八.字不合。 我累了,咱們休息會兒吧,順便等等他們。蘇子瑜停住腳步,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姜秒回頭望去,凌簡越他們在百米開外的距離,那幾人姿態(tài)閑散,步履悠緩。幾分鐘后,他們才晃過來。 你們慢死了!蘇子瑜抱怨。 凌簡越漫不經(jīng)心地開玩笑:你把我女朋友拐走,我還沒說你呢。 你別冤枉我哦!明明是姜秒嫌棄你,才來找我的!蘇子瑜不服氣,又問姜秒,姜秒,你說是不是? 姜秒遲鈍地點了點頭,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在哪里飄著。 瞅著她永遠向著別人的沒良心樣,凌簡越唇角上揚,手又下意識地尋著她的手握去: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