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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拂亂姜秒的發(fā),她懶得理會,任發(fā)絲貼在臉上,還有一縷卡在唇瓣間。 凌簡越忍不住伸手,幫她把發(fā)絲捋到耳后,指尖不經意觸碰到姜秒的臉頰,他身子僵了一瞬。 隨著他這個動作,姜秒再次開口:凌簡越,你父母的感情是什么樣子的? 她突然想知道,像凌簡越這種理智通透、沉穩(wěn)卻仗義、行事坦蕩的人,他的父母是什么樣子? 他的人生,似乎沒有一絲絲的不幸成分。 真想知道?凌簡越的薄唇彎起好看的弧度,語調懶散,這周末我直接帶你去見他們,怎么樣? 姜秒知道他不是開玩笑,能把見家長這么隆重的事講得隨意卻不隨便的人,大概只有凌簡越了。 他對他們之間的戀愛關系,夠瀟灑,也夠真誠。 算了,我就是隨便問問。姜秒扯著笑婉拒。 她潛意識里認為,只有真正彼此相愛或者走到談婚論嫁地步的情侶,才會去見家長。 姜秒,你就那么確定,咱倆走不到最后?凌簡越猜到她的心思,玩味地問道。 他用玩世不恭的姿態(tài)說著略帶深情的話語,姜秒本想反駁一句廢話,難道你能確定,最終她沒說。她怕凌簡越給出篤定的回答,她會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話。 目前為止,姜秒真的沒想過她能和凌簡越走到最后。 凌簡越不為難她,略過這個話題,姿態(tài)站正,口吻認真些許:姜秒,咱倆交往快三個月了,雖然你一直不問,但我覺得有必要讓你了解我的家庭情況。 姜秒遲鈍地把目光轉向他。 夜色不錯。凌簡越狀似無意地冒出一句,與姜秒在一起的夜晚,他總覺得是特別的,邊走邊聊? 他向姜秒攤開手掌,幽深的眸色中隱藏期待,他唇角揚起淡笑,鋒利的五官都顯出柔和。 姜秒與凌簡越對視了幾秒,心口一陣緊張,竟然想逃開他的視線。 他這般大方,姜秒也不想顯得小家子氣,她下巴一揚,把手放在凌簡越的掌心上,并故作瀟灑的語氣:你的建議不錯。 隨著凌簡越收緊手上的力道,姜秒的心臟慌了慌,再然后沉穩(wěn)落定。 她開始覺得,今天意外碰到凌簡越不是件壞事,和他隨便聊幾句,總好過她獨自黯然神傷。 而且,姜秒對凌簡越的家庭背景挺感興趣的。 我們家在沿海地區(qū)有兩個港口,我父母只有偶爾才回來西南市。凌簡越先從家里做什么生意開始講。 國內百分之九十八的沿海港口都是國有企業(yè),私人港口屬于萬里挑一的壟斷型企業(yè),經營范圍主做進出口貿易,產業(yè)鏈可延續(xù)全國各地甚至各個國家,大支流上再細分更多密麻的小分支,這不僅僅是生意的龐大,更是人際網的散布。做這行生意,可以說黒.白兩道的關系都有。 提起港口生意,多數人只有個籠統(tǒng)的概念,孰不知,這是悶聲發(fā)大財的行當。凌簡越從小到大,見識過數不清想和他們家攀關系的人,長年累月下來,練就了他看人的本事。 生意做得大,內里自然盤根錯節(jié),好的壞的都有。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凌家處事低調,在凌簡越成長的過程中,并不會對外聲張家世有多顯赫,除了凌簡越身邊親近的朋友,旁人只知道他們家是隱形富豪。 姜淮在做貿易生意,姜秒自然了解一些其中相關,她知道一個港口可以帶了多么巨大的利潤,也對凌簡越家的有錢,有了更加清晰地認知。財富也是分等級的,姜秒初步估計,她父母一整年的收益,連凌簡越家一個月收益的零頭都不到。 凌簡越,我們家講究門當戶對,太窮的不行,太富的我也不敢高攀。姜秒又多了一條與凌簡越不適合在一起的理由。 凌簡越笑:放心,我不會像我父母那樣富有。 姜秒瞪眼看他,實在無法參透他這句話的含義。 我不會接手家里的生意。凌簡越一早就想得很清楚。 樹大招風,多少人眼紅過凌家,凌家是走過一場場腥風血雨才能守住這兩個港口。凌簡越從小耳濡目染那些復雜齷.齪的爭斗,他厭煩至極,絕不想沾染。 我有個親哥,他在接管我父母的生意。凌簡越表態(tài),而我這一生,只想過得瀟灑自在,不為功名利祿所累,不被束縛牽絆。 這話從他口中講出來,輕松愜意,姜秒難以想象,一個家世雄厚的富二代,可以年紀輕輕就徹底擺脫家里的管束,過上玩世不恭又混雜個人理想主.義的生活。 凌簡越當真擁有近乎完美的人生。 他自己也清楚這點,所以他通透,理智,驕傲,他守住原則,掌控好每段關系,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完美的人生出現偏差。 姜秒現在明白,凌簡越人生前三排序的原因了。 朋友是他理想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并且朋友不講究唯一性,也不會束縛他,所以凌簡越心中,朋友最重。 其次是自己,他養(yǎng)尊處優(yōu),閱人無數,凡事看得通透明白,他知道自己要過什么樣的生活,而愛情具有唯一性和不確定性,凌簡越必須把愛情排在末尾,才能保證友情和自己人生的質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