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結(jié)婚了,新娘不是我?
萬俟安走了七天,阿音也在家里渾渾噩噩地過了七天。 她整日守在手機邊上,那寥寥幾條消息是她唯一的慰藉。 可是,就連這只言片語的消息也變得越來越少。 【小姐,您吃了嗎?】她難得主動。 過了兩個小時,萬俟安才舍得發(fā)來一個字。 【嗯】 連標點都沒有,阿音的心不免又沉了幾分。 有什么溫熱的東西迷糊了她的視線,阿音趕緊抬頭,盯著那唯一的能發(fā)出些微亮的白熾燈看了許久。 在那鬼地方待了幾年的經(jīng)驗讓她有了條件反射。 她不能哭,哭了會挨打的。 【小姐,能跟您打電話嗎?】 阿音哆哆嗦嗦地刪刪減減,從視頻改為了打電話;C國現(xiàn)在11點,小姐應該是沒睡的。 發(fā)完這條還沒兩分鐘,她又把消息撤回了。 萬一小姐有事呢...... 她可不能再讓小姐心煩了。 沒想到消息才剛剛撤回,萬俟安的電話便彈了進來。 心跳漏了一拍,阿音清了清嗓子,從枕頭堆里鉆了出來。 萬俟安有些御姐的聲音從電話里流了出來;“喂?” 她那邊有些吵,阿音似乎聽到了男人的聲音。 不知道怎么,阿音就是覺得萬俟安很累。 “喂?信號不好嗎?” 萬俟安又問了一遍,阿音這才恍然回神,有些慌亂地開口道:“沒沒沒,聽得到...” 她說完這句話,兩人之間的空氣再度凝滯。 電話另一頭的萬俟安也不著急,聽著阿音有些粗重的喘氣聲小口抿著紅酒。 “小姐...您...您最近還好嗎?” “嗯?!币琅f是毫無波瀾的一個字。 攥著手機的指尖有些泛白,阿音不甘心就這么把電話掛斷;“您...大概什么時候回來?” “還要一段時間吧,挺忙的,先這樣?!?/br> 沒等阿音再度出聲,電話的那頭就傳來一陣忙音。 小姐很忙,能抽空給她打電話就很好了...阿音這般安慰自己,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心中的不安感愈發(fā)的強烈。 不能再這樣了。 阿音滾下沙發(fā),微微活動了下自己早就僵硬的身子,而后踢開了散落在各處的外賣袋子。 已經(jīng)好幾日沒有曬到太陽了,一拉開窗簾阿音的眼睛就被灼得有些刺痛。 小公寓在十二層,對面就是日常辦公那棟樓。 阿音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tài)買下了這套房子,也許就想能多看看她罷了。 公司過個馬路就到,前臺也認得她,阿音刷了卡就一頭扎進了30層。 30層只屬于萬俟安一個人,一出電梯就能看到整齊的辦公桌,右手邊有一道很隱蔽的門,是萬俟安特意給她隔出的一片小天地。 平時萬俟安工作的時候她就一個人呆在里面,萬俟安則時不時會來sao擾下她。 她本就是個喜靜的人,也不太喜歡萬俟安在工作的時候老是為她分心,于是經(jīng)常會把門鎖起來裝睡。 她現(xiàn)在總算是知道了,被鎖在門外的感覺。 阿音慢吞吞地向萬俟安的辦公桌靠去,心中糾結(jié)著想去窺探她的私隱。 屏住呼氣去輸電腦密碼,阿音試了一次就成功了;萬俟安的密碼總是她的生日加上自己的。 壁紙是個模糊的背影,阿音一下就認出來了,但是她不知道萬俟安什么時候拍的自己;這張照片似乎有些時間了,她還穿著學士服。 萬俟安總是纏著她拍照,可她向來因為自己臉上的疤而自卑...... 電腦桌面上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小小的文件夾放在最角落。 文件夾的名字是一串連在一起的法語。鬼使神差般,阿音點開了那個文件夾。 文件的內(nèi)容全是法語,阿音知道萬俟安選修過法語課程。 她在她身邊耳濡目染,也會上幾句法語。 粗略掃視一番,好像是關(guān)于婚禮的,地點則是C國。 婚禮?! 萬俟安的? 可小姐這次去C國并沒有帶她啊? 這是阿音不自量力的第一個想法。 很快,她就意識到了什么,薄唇死死地抿住。 她好像突然知道了萬俟安這些日子冷落她的原因。 她只是一條狗,一條萬俟安隨時都能踹掉的狗。 可就算是狗,也是有情感的,也會傷心難過。 萬俟安要踹掉她,也要當面對她說。 阿音沒有逗留,直接定了最近的機票趕去機場。 電梯的鏡子里倒映出她毫無血色的臉,眼上的傷疤顯得更加猙獰。 這樣會嚇到小姐的吧...她想。 可是她的腦中又有一個邪惡的念頭:要是小姐能被她嚇到就好了。 ******** 另一邊,C國。 韓冉敲了敲萬俟安的門,“小姐。” “進。”依舊是淡淡的聲音。 萬俟安穿著絲質(zhì)吊帶睡衣坐在火爐邊喝著紅酒,眼眸微垂,臉上已有了淡淡的紅暈。 韓冉瞄了一眼就地下了頭,耳尖也生出了絲絲溫熱。 小姐太叉叉的釣了吧!她一個直女也不是不可以彎。 不過想到阿音的戰(zhàn)斗力,韓冉默默地縮了縮脖子,恢復了公事公辦的語氣:“剛剛收到消息,阿音姐趕過來了?!?/br> “嗯。” 萬俟安當然知道,她的辦公室里有好多針孔攝像頭,電梯也是智能的;阿音一進電梯她就收到了提醒。 “叫Eric準備準備,我要睡了?!?/br> “好的?!表n冉應聲,默默地退出房間。 萬俟安好像患上了分離焦慮,離開小狗狗的這么些天,她如果不喝半瓶紅酒是睡不著的。 怎么辦呢,小狗狗? 那就罰你,永遠在我身邊好了。 萬俟安嘴角噙著笑,沉沉睡去。 萬俟安在半山腰的古堡阿音是知道的,她也去過很多次。 她很喜歡那里,如果要結(jié)婚,一定會在那里。 沒來得及休息,阿音租了一輛車便匆匆趕去。 山腳下的守衛(wèi)是認識她的,放她進去的同時還笑著說了句“gratulations!” 恭喜什么? 阿音憤恨地瞪了他一眼。 慌慌張張地跑到古堡中心的草坪上,阿音就看到了刺眼的一幕。 萬俟安的身邊有一個穿著寶藍色西裝的金色卷發(fā)男人,勾在萬俟安的肩上,笑著不知在說些什么。而萬俟安呢,穿著一襲白色婚服,任由他勾著肩。 這男的目測也就一米七五,沒她高,瘦瘦弱弱的;阿音不知道萬俟安圖些什么。 氣血上涌,阿音直接將那男人推到在地。 “FUCK OFF!” 阿音在男人無措的視線中,狠狠地咬上了萬俟安的唇。 “嘶~” 隨著萬俟安吃痛的抽吸聲,阿音也恢復了幾分理智,直直跪在地上,等候著萬俟安的雷霆之怒。 “安!她也太粗魯了!” 男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皺著眉頭緩緩起身。 他的聲音比一般的男人尖細,有種掐著嗓子講話的感覺;阿音心中更不爽了。 萬俟安并沒有理會男人的抱怨,蹲下身去,捧著阿音的臉,在她眼上的傷疤處親了又親。 “這是誰家的小狼狗???”她笑道:“Eric是來幫我布置婚禮的?!?/br> “就是!”Ericcao著奇怪的腔調(diào);“誰要跟你搶女人啊!小爺是GAY,不喜歡嗦逼的!” 阿音被Eric直白的話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不好意思啊....” 她將頭埋在萬俟安的懷中,很是愧疚。 “好了阿音寶寶,去洗洗,我有大事要跟你說?!?/br> 任憑阿音再遲鈍也知道萬俟安所說的大事指什么,乖乖地被牽著去了屋內(nèi)。 再度出現(xiàn)在萬俟安視線中的時候,阿音已經(jīng)換上了身純白抹胸長紗。 “看吧,安!我說過,她是最合適的!”Eric盯著他設(shè)計的婚紗雙眼放光,早就原諒了阿音把他推倒的事情。 萬俟安緊緊攥著手上的捧花,一時無言,快步向著阿音的方向走去。 “慢點!小姐!” 阿音看她走得有些踉蹌,趕緊迎了上去。 兩人在牧師的見證下,熱烈卻不帶情欲地親吻著對方。 戒指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fā)光。 Eric敏銳地捕捉了阿音撩開萬俟安頭紗后半蹲著吻上的畫面。 “看!這是我們的第一張合照欸!” 不得不說,Eric的角度毒辣,并沒有拍出阿音臉上的缺陷。 “我們結(jié)婚了,我們這輩子都綁在一起了!” “嗯。” 乖乖,我不會離開你的;阿音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