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分開后的痛苦來衡量愛吧!
阿音離開沒多久,她的死訊就傳到了萬俟安耳中。 一行訓(xùn)練有素的雇傭兵襲擊了她。 “查!去查!”當(dāng)韓冉把現(xiàn)場的照片給萬俟安看的時候,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怎么會...... 怎么會...... 她不信!她不信! “小姐!小姐!”見到萬俟安越來越晃的身形,韓冉趕緊上前將她扶?。弧耙呀?jīng)查到了,是李旭做的,他給那群人打了一千萬。阿音姐是被偷襲的,當(dāng)時阿音姐身上只有把手槍,而且寡不敵眾......” 韓冉的聲音越來越低,她看到了找到阿音姐時候的視頻,那場面真的很慘烈。 還是不要讓小姐看到了。 萬俟安的一雙蔥指被捏得咔咔作響,她沒想到李旭會這么大膽,竟然敢對阿音下手。 “他雇傭的那些人剁八段,喂狗!至于李旭......”萬俟安目眥欲裂,幾乎是摩擦著牙齒說出來的;“他不是要錢用來玩女人么,找?guī)灼ヱR,灌上催情藥,讓他被輪jian至死!” 韓冉的脖子突然感到?jīng)鲟侧驳模液盟侨f俟安這邊的。 小姐這也太狠了吧...... 不過韓冉并沒有覺得萬俟安做得有什么不妥,她可憐的阿音姐??!怎么就這么死了?! 幾天前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幾天后就再也見不到了;這任誰都接受不了。 翌日,阿音的尸體就用專機(jī)運(yùn)回來了。 與其說是尸體,不如說是一個個殘破的尸塊。 “小姐,還是別看了吧......”韓冉是最先接觸到這些東西的,只看了一眼,她就忍不住地干嘔。 萬俟安擺了擺手,示意韓冉下去。 幾天前她來過火葬場,是送別自己的爺爺;現(xiàn)在她來這里,送別了自己的愛人。 不知道怎么將木箱打開的,入目便是一個又一個血淋淋的殘肢;勉強(qiáng)可辨認(rèn)的頭部,眼上獨特的傷疤又是這般顯眼,打碎了萬俟安最后的一絲僥幸。 是她了...... 真的是她...... 萬俟安捧著小小的骨灰盒,無措極了。 她明明那么高,這一方小盒子怎么能把她放下的? 她會不會覺得悶啊...... 回家的路上,萬俟安一直捧著骨灰盒,將它放在了離心臟最近的位置,直到指尖泛白也沒有松開。 韓冉把萬俟安送回別墅后還想再呆一會,卻被萬俟安下了逐客令。 “小姐......您真的沒事嗎?”韓冉不想走,她擔(dān)心萬俟安會做什么傻事。 “我沒事啊,你看...我都沒哭......”萬俟安的眼眶通紅,聲音也發(fā)著顫。 她不想在韓冉面前丟臉,于是重重地吸了下鼻子,仰頭看著房頂?shù)乃?;“你走吧,給你放幾天假,多去陪陪家人。” “小姐,”韓冉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個防水袋;“這是阿音姐的......東西?!彼龑嵲谑钦f不出遺物兩個字。 那是一封沾染了血水和泥土的信,信上的字跡蒼勁有力,也許是因為寫給愛戀之人的緣故,筆鋒回環(huán)之時又有幾分柔情。 霧氣徹底模糊了萬俟安的視線,顫顫巍巍地拆開信封,她瞇著眼,努力從中辨認(rèn)著內(nèi)容。 “乖乖,允許我的逾越,在這生命的最后一刻叫出我藏在心底多年的名字。對不起,隱瞞了你我的身世,你沒出生之前我就知道了。我一直不太喜歡萬俟這個姓氏,在你出生之前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快些長大,然后逃到他找不到我的地方,了此殘生??墒枪怨裕?dāng)我看見小小的你時,我就想陪著你,陪一輩子,不論用什么身份。乖乖,我知道那些人在老爺死后可能會對你下手,我想分散他們的注意,所以是我向老爺求的,不過我沒想到,他讓我簽的合同是不能轉(zhuǎn)讓股份的。乖乖,我希望能為你做些什么,哪怕是作為玩物。乖乖,照顧好自己,好好活著。以及,再也不見。” 淚珠沾濕了信紙,綻放出一朵朵墨梅,萬俟安慌亂地擦拭著,卻只讓墨跡更加暈開。 臭小狗,怎么自己求死啊...... 看吶,她什么都做不好。 小狗狗離開的時候?qū)λf了那么多話,原來是告別啊...... 萬俟安對著這封信枯坐到晚上十一點,而后才跌跌撞撞地從冰箱里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熱了下。 牛奶混著眼淚,咸澀極了。 阿音......我乖乖地喝了牛奶,我都聽你的,你回來好不好? 萬俟安哭了好幾個小時,直到自己的徹底竭力,癱倒在床。 阿音說過,她希望自己好好的。 好好的...... 萬俟安慌亂地將自己的被子蓋好,然后將自己的頭埋進(jìn)去。 她小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總這樣做,阿音看見了總是會一言不發(fā)地抱著她。 恍惚之間她又有了阿音隔著被子抱著她的感覺。 是錯覺吧,她清楚地知道。 好好的,她該怎么好好的?。?? 第二天就來客人了。 是周子徹來送股份轉(zhuǎn)讓合同。 萬俟安縮在被子里,只讓他把合同放在門口。 她不想再管公司的事情了;公司沒了她照樣轉(zhuǎn),可她沒了阿音,就是具行尸走rou。 阿音走的前兩年,萬俟安渾渾噩噩地度過了。 她總是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然后在夢中與她相會,交媾。 阿音走的第三年,萬俟安大病了一場,病中沉沉浮浮,恍惚間她聽到阿音對她說了些什么。萬俟安奮力地去聽,只有四個字。 【好好活著?!?/br> 阿音走的第四年,萬俟安在病養(yǎng)好后選擇四處旅行,她戴著阿音在她十八歲那年送給她的項鏈,走過了山河湖海。 于高山之巔,于無人的孤島,她肆意地慟哭,將淚水灑在這天地間。 她有時候會在從未踏足過的地方看到阿音的影子,大概是要靠回憶度過這一生了,萬俟安想。 阿音走的第五年,萬俟安回到公司,一頭扎進(jìn)工作里。 她好像走出來了,又好像沒有。 阿音三十歲的冥誕,萬俟安倚在她的墓碑上睡得很沉。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的身上被人披上了寶藍(lán)色的西裝。 西裝上的味道塵封在記憶深處,萬俟安不敢想。 應(yīng)該是路過的好心人給她蓋的吧。 萬俟安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那還是她們結(jié)婚時拍的,也是她們唯一的一張合照;阿音抿著唇,滿臉寵溺,眼中的愛意更是要漫出來。 萬俟安把自己也葬在這里了。 她喃喃著;“討厭鬼......怎么都不舍得來我夢里了,你好小氣...是還在生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