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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喚我父親,我沒有你這個逆子。 心被戳成窟窿的姜尚書如此想著。 一時間,空氣中彌漫著nongnong的醋味,父子兩對視一眼,可謂是針尖對麥芒。當然,這是姜大人單方向的。 直到他們兩對視累了,暫時鳴金收兵,旁邊才突然傳來了一句冷冰冰的、說不出究竟是什么感情的問話。 為何我什么都沒有? 沒有藥膏、沒有護腕、沒有玉佩,亦沒有...撒嬌和擁抱。 姜卓卿自見完禮后便不再言語,以至于父子二人到此時才驚覺身邊還有這么一號人。 他們齊刷刷看向清雋崢嶸卻又仿佛透著絲無措的男子,雖然有那么點同情,但兩人心中的滿足感居然更強烈了。 原來,女兒/meimei給自己的待遇是這么好。 姜尚書輕咳了句,頓覺心也不痛了,拳頭也不硬了。他安撫似地拍了下人的背,然后迅速撤離了此地。 順帶著拿走了那個將要充公的湯婆子。 而姜南君看了長兄一眼,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完拜禮,緊接著便抱著懷里的珍寶退下了。 紛紛揚揚的落雪沾濕了姜卓卿的衣袍,不知站了多久,侍在他身后的小廝才聽到了一句低喃,細若飛絮。 我這個兄長,是不是當?shù)锰毩恕?/br> 作者有話說: 姜尚書: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逆子你能不能住口 今天二哥氣場八米八(bushi) 第16章 擋門 本只想淺眠一二的姜歲綿再睜眼時,已是第二日破曉。因時辰尚早,榻上的少女望著帷幔外的一片墨色,抱著懷里的織云褥子,慢吞吞地翻了個身,又小睡了會兒。 直到秦mama擔憂人兒睡久了頭昏,特意進來喚她,姜歲綿這才靠著人的手臂坐起。 天邊的墨色早已被陽光摒去,養(yǎng)足精神的小姑娘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頰上泛著些許的粉色,再是愜意輕松不過。 又是一番洗漱梳妝,姜歲綿隨手指了件空青色寬袖繞襟深衣穿上,粉黛略施,便迫不及待地晃了晃秦mama的衣袖,不肯再多做打扮了。 秦mama看她這幅賣乖的小模樣,心里受用的不行,想著今日也無須出府,便也笑著遂了人兒的意,任她從妝臺前脫身出來。 只輕聲道:睡了大半日,姑娘肯定餓了,小廚房已備好了膳,姑娘早些用了才是。 姜歲綿摸了摸自己早已扁下去的小肚子,脆生生地應了聲好。得虧昨日午膳味道極佳,她用的多了些,不然怕是早早地就要被餓醒了。 少女坐在桌邊,身前一碗加了厚雞絲的碧梗粥,左手處是灌湯小籠并著一碟子香炸小黃魚,右手邊放著幾顆鮮蝦云吞,其他地方還見縫插針地擺了幾樣點心,可謂是一小桌滿滿登登。 小姑娘也不挑,吮著小籠里金黃色的蟹黃湯汁,然后在夾著它往醋水上一沾,就著酥酥脆脆的小魚一口一個。 臨了再舀上一勺裹滿雞絲的粥咽下,直暖到了胃里。 見人吃的歡快,秦mama也笑得熨帖。不錯眼地瞧了一會兒后,秦mama只覺得自家姑娘用起膳來實在是香甜,讓她看著都有些餓了。 一桌子早膳很快就用得差不多了,姜歲綿執(zhí)起塊棗泥酥,一邊咽一邊含混不清地感嘆道:宮里的大師傅做的還是要比府上的好吃一點的,我有點想昨兒個那道金煎什么魚了。 那魚兒的表皮又酥又脆,里頭的魚rou卻依舊爽滑彈嫩,一點腥氣也沒有,獨獨保留了那股子魚本身的鮮美,相較于府中所做還是要勝出許多。 已從青棠那探聽來全部消息的秦mama不由發(fā)笑,圣上所用自然是世間頂頂好的那份,我們府上又怎么能比的了呢? 姑娘還是莫要再說了,免得折煞了小廚房那些人。 要讓小廚房里的師傅知道了,怕是要嚇得跑到她姑娘面前請罪了,秦mama心道。 姜歲綿舔掉了嘴邊的細渣,輕點了點頭,沒說什么,而秦mama因她這一提,也突然記起了那個被充作魚缸的御賜紅瓷,正想開口詢問一二,青棠卻慌慌張張地進了屋,喊道: 姑娘,奴剛剛瞧見著周大夫了,看方向好像是去大公子院子的,不知是不是公子病了。 周大夫是府上常請的大夫,不過十次有九次都是為著她們姑娘,所以小丫鬟一眼便把人認了出來。 青棠本以為是自家主兒病了,擔憂的不行,抬腳便跟了上去,結(jié)果跟著跟著才發(fā)現(xiàn)這路不大對勁,又想起上次姑娘對大公子的反應,說不準她會憂心此事,就緊趕慢趕地跑來報信。 果不其然。聽了她的話少女竟是連點心也顧不得用了,蹭得站起身就往院外沖去,秦mama一愣,趕忙取了裘衣和傘追上:慢些姑娘! 這外頭還下著雪呢,凍著了可怎么是好! 小半刻鐘后,主仆幾人匆匆到了姜卓卿的昭文院。 小姑娘粗喘著氣,髻上別的絨花枝顫巍巍的,花葉上的金色蝴蝶也仿佛振著翅,面上染著桃花般的紅意。也不知是急的還是凍的,亦或是兩者皆有。 可惜盡管來的這樣匆忙,姜歲綿卻仍舊未能踏入昭文院內(nèi),而是被門前的小廝硬生生給攔了下來。 秦mama心疼地將人領(lǐng)口處的雪花撣落,連傘都來不及收,對著擋在院外的小廝洗墨就是幾句斥責:姑娘聽聞大公子身子不適,特地過來瞧瞧,你這奴才怎的竟連姑娘也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