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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寒不會傳染,可疫病卻是會的。 姜歲綿苦巴巴地吃下?lián)搅素i肝的碧粳米粥,氣得狠了,一臉兇樣:害圣上得病,她太壞了! 雍淵帝慢慢給懷中人順著毛,低聲輕哄著,耗費多年的心血被一朝擊潰,偏偏打亂計謀的人還近在眼前,方才算得上件不可多得的趣事。 窗外雀鳥輕鳴,沈菡萏跪啊跪,跪來了一道獻藥有功,破例被留在宮中教養(yǎng)的圣旨。 柳暗花明都不足以形容沈菡萏此刻的心情。她看著前來傳旨的曹公公,眉眼間身為階下囚的瑟縮懼意盡去,取而代之的是張狂的倨傲。 先前都錯了,這才是對的。 自此以后,榮寵與權(quán)勢都是她手里的玩物。至于這些瞧不起她的閹人,總有一天她要叫他們跪在地上、當一條打折腿的狗。 屈辱的恨意在她心底瘋狂生長,卻在對上曹陌極具透射力的視線后倏地頓住。 沈菡萏差點以為自己被剖開了心,將她那些陰冷惡毒、不足為外人知的想法攤在了陽光下。 公公,她下意識顫抖著,卻在攥緊手中的圣旨時陡然又生出了無限的底氣,公公今日恩德,菡萏記下了,來日必報。 她話中明晃晃的威脅難道曹陌聽不出? 他自然是聽得明明白白的,可大太監(jiān)非但不在意,甚至有些想笑。 明明一個府里的姑娘,姜姑娘那么招人疼,這位怎么就能蠢成這樣。等等... 不知想到什么,曹陌忽的就變了臉色。沈菡萏見狀,心里愈發(fā)暢快了。 這就害怕了?還是雍淵帝身邊的太監(jiān)呢,終不過是條狗而已。 她矜持地理了理耳邊散亂的發(fā)絲,一副貴女的姿態(tài),看也不看壓她過來的侍衛(wèi),徑直朝著接引嬤嬤的位置走了過去。 養(yǎng)在宮中...這宮里還未曾有過公主呢,這賞賜倒是比她想的要大得多的多。 在踏出殿門前,她不禁望了眼那高高在上的帝椅,又不自覺地將目光轉(zhuǎn)到了那橫著屏風的側(cè)殿。 珠簾上鑲著鵝卵石大小的寶珠,一個接一個,氣派非凡。 她眼底閃過一抹暗芒,略顯迫切地發(fā)問道:那里頭是哪位娘娘?竟如此受寵。 她知道里面任誰都行,唯獨不可能是姜歲綿。 要說為什么。 沈菡萏掂了掂手里的明黃色,只覺得它沉得叫她心安。 若是她得了那般帝寵,定會第一時間將姜歲綿踩進泥里,順帶劃傷對方那張禍水的臉,讓她再也抬不起頭,怎么可能還會眼睜睜地看著對方享受帝王恩賜? 更別說對方才被她誆得取了心頭血。 沈菡萏臉上露了個森白的笑。自己也是魔怔了,先前竟會那般想。 姜歲綿...怎會可能是她呢? 沈菡萏心中千思萬緒,急切地想要一個答案,殿中的侍衛(wèi)皺著眉瞥了她一眼,似是將她看破了般:貴主的身份,豈是你能窺探的? 被毫不留情地懟了回來,沈菡萏面色算不得好,心頭卻陡然一松。 貴主,是宮中的妃嬪無疑了。 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沈菡萏也不多留,坤著脖子如同只傲慢的天鵝,不帶半分留戀地跟著嬤嬤離開了。 這些賬,她遲早會一筆筆跟他們清算清楚。 侍衛(wèi)瞧她走遠,也不再遮掩眼中的嫌棄,反而向旁邊怔愣著的曹陌低聲問著:公公...真叫人這么養(yǎng)在淑妃宮里嗎? 那晚今上發(fā)怒他可是瞧見了的,這沈氏的下場可不見得好,怎么如今卻變了? 見人不答,侍衛(wèi)又喚了幾句,總算把人給喚回神來。 留著做奴才罷了,哪當?shù)蒙蟼€養(yǎng)字呢?急聲說完,曹陌也不管對方的反應(yīng),抬起腳就往側(cè)殿沖去。 得了信的侍衛(wèi)咂摸了嘴,豁然開朗。 原是這樣。不過... 侍衛(wèi)望著人遠去的背影,不由沉思了瞬。 曹公公這焦急的模樣,怎么活像后頭有狼在追? 奇怪。 他不解地搖頭走出了勤政殿,渾然不知曹陌此刻火燒火燎般的心情。 錯了,都錯了... 他怎的就忘了沈菡萏這個賊人也是姜家出來的,一丟丟兩個姑娘,姜尚書能坐得住才怪。 曹陌一邊給了自己一巴掌,一邊抬腿正要跨過內(nèi)殿,卻陡然聽聞里頭傳來了小姑娘嬌嬌的問聲。 圣上,瘟疫既然都有法子治了,我是不是能回府了呀。 曹陌跨過門檻的腿驀地一軟,他扒住門框穩(wěn)住身形,然后小心翼翼抬起腳尖,悄摸退了出來,決心不上去觸人霉頭。 得了,什么尚書不尚書的,現(xiàn)在都不需要考慮了。 作者有話說: 一開始的圣上:養(yǎng)女鵝。 后來的圣上...咳 說是萬字就是萬字昂,芝芝的存稿,也消瘦了呢【嘆氣】 第33章 煩憂 試圖挪窩的小兔子被人不動聲色地給哄睡了, 曹陌覷了一眼帝王的臉色,識趣地閉嘴做了個只會遞奏章的木頭。 御筆劃過綿韌的紙張,原堆得有小半人高的奏本飛速消磨著。案上的熱茶漸漸涼了, 曹陌斂眉從后頭的小太監(jiān)那端過盞新的,輕手輕腳的正要將其放下, 旁邊卻突然傳來了說話聲。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姜愛卿該明白這個道理的, 對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