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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他那功夫有什么好祈福的,狀元不好拿,但進士是怎么著也不會落榜的。 虞舒張開嘴還未說話,姜歲綿便轉過身,揪住兄長的袖子晃了晃。 來都來了,不拜拜豈不可惜? 姜南君對小姑娘向來是沒法子的,頓時便xiele氣,沒再提回府的事了。 不過即便他打消了折返的念頭,但殿內的香客的確太多,一時也抽不出空來。 虞氏見此,便讓卓卿尋了個小沙彌,想看能否借寺中廂房一用,若可,緩上一緩再拜也不遲。 她常來廟中,每回還總是捐上不少香火錢,一眾僧人大抵都識得她。小沙彌猶豫了一會兒,待小聲問過住持后,跑來對著眾人行了個僧禮: 阿彌陀佛。虞施主,住持說來寺的香客太多,待客廂房都已經滿了,倒是后院靜修的禪房還空出一間... 說著,他頓了頓,似是有些為難:只是禪房小了些,怕是容不下多少人,若眾位施主不嫌棄,可隨小僧去那兒歇息一番。 一間便夠了,姜南君笑著理了下自家meimei的面紗,又往上系了幾分:母親帶著歲歲去歇歇,我跟兄長在這守著就是。 可是... 小姑娘還想拒絕,身為長兄的姜卓卿已然將傘輕輕放在了她手上。 心誠則靈,本就是給南君求的,他留在這實屬當然,歲歲去禪房便是。 兩個兒子皮糙rou厚,一個承襲了自家武功,一個又是官身,虞舒沒什么好擔憂的。她牽住自己的寶貝嬌嬌就跟著小沙彌走了。 只是路到中途,姜夫人被人給喊住了。 阿舒! 姜歲綿一同回轉過頭,對著來人甜甜的地喚了句:季姨。 眉目流光,小姑娘笑起來仿佛空氣都浸著甜。 季夫人哪撐得住這個,險些沒捂住心口,連連應了好幾聲才作罷。 姜歲綿見她過來,想必和自家阿娘還有話要聊,便乖乖打著傘等著沒有動彈,虞舒看著人泛紅的臉,卻是有些心疼了。 她拿帕子給人擦了擦額上的汗,哄道:歲歲先隨小師父走,娘親等等便來尋禪房尋你。 姜歲綿瞧了瞧兩人,又看了看在旁邊等著的小沙彌,點點頭應了下來。 季夫人定定望著小姑娘離去的窈窕背影,摟住人的胳膊長吁短嘆: 阿舒你說我兒子怎么這么不爭氣呢,不然還有機會讓歲歲喚我聲阿娘! 見她越說越離譜,虞氏笑出了聲:這話要是被我府里那幾個聽了見,改日你季家大門就要被拆了。 拆了門算什么,季夫人搖搖頭,就是可惜我那兒子是個不通情趣的,年齡還大了些,我都不好意思放到你跟前,否則要真有那一日,就算把季府推了重建我也是樂意的。 阿舒你不知道,為著那討債鬼的婚事我頭發(fā)都白了好幾根,哪里比的上你家那兩個?等武舉完了,怕是尚書府的門檻都要踏平。 見她這么說,虞氏也想起什么似的,蹙起了眉:南君的性子倒是還好,可卓卿...不嚇哭人家姑娘便不錯了。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嘆了口氣。 罷了,不說他們了,總歸是男兒身遲些就遲些。 虞舒按了按眉,湊到人耳邊輕聲道:你也幫我多瞧瞧,哪家的兒郎更值得托付才是。 阿舒...季夫人神色一顫,似乎明白了什么,試探著搭了句:大皇子那... 她是收著聲說的,畢竟是皇室中人,總不好議論太過。 虞舒面色淡淡,我們家何曾與大皇子沾上了半點干系? 那兩錢心頭血的債他們從未忘記過。 歲歲福薄,宮里頭那潑天的富貴她是受不住的,我和夫君都只愿歲歲嫁予個尋常人家,護得住她就好。 話說到這份上,季夫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安撫地拍了拍人的手背,應道:阿舒放心,我向來將歲歲當自己女兒寵著的,咱兩一起尋尋,總不會走了眼去。 只是話雖這么說,信誓旦旦的季夫人想起小姑娘那副世間難尋的姝色,卻下意識皺起了眉。 這般美貌,恐不是尋常人家護得住的。 她望著隱于山間的石子路,怔怔出了神。 這廂虞舒兩人正就這人兒的婚事閑談著,而石子路盡頭,姜歲綿卻先遇到了些小麻煩。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寺中禪房僻靜,所在之處自然也偏了些。路間草木叢生,偶爾還會有矮枝從旁斜出。 小姑娘一時不察,腰間的珊瑚禁步便被勾了去。 好在此時的她未曾走出多遠。 姜歲綿也沒多想,循著來時的路退了幾步,很快就在一枝矮松上發(fā)現(xiàn)了那抹透亮的淺紅色。 順利拾得的小姑娘隨手將其綴在腰上,緊接著便疾步向小沙彌的方向走了去。 可當姜歲綿按著先前的路線繞過個彎,少女看著自己跟前有好幾支分叉的小路,默默地頓在了原地。 小師父? 無人應答。 小姑娘順著路挨個走了幾步,又再次喚了幾聲:小師父? 四周寂靜,微風吹過山間小樹,留下一片極輕的簌簌之聲。姜歲綿晃了晃自己已經有些發(fā)酸的小腿,倚在一顆大樹前站住不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