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嘆一口氣，額頭抵在鏡子上，置物柜里傳來細(xì)小的聲響，她拉開柜門，拿出了里面的一個小小的木質(zhì)相框。

    里面是一張有些褪色的拍立得相片，是眼前這面鏡子再也倒映不出的年少情侶。

    十幾歲的模樣稚氣未脫，男生的手摟在女生肩上，兩人相視而笑。

    蘇晴伸手摩挲著男生的臉，濃密的眉毛，清澈帶著卻永遠(yuǎn)一絲陰郁的眼睛。蘇晴驚覺此時看到這張臉，心里已覺得有點(diǎn)陌生。

    小野……

    他們之間的故事本就沉重，她一意孤行地背了這么多年，早已累得無法呼吸。

    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溫?zé)岬臍庀娫诓Ａ?，起了一層水霧?；秀遍g湖上的長橋隔著水霧映入眼中，蘇晴把相冊翻到背面，取出照片，一下一下地撕碎，松手，任回憶的碎片無聲落下。

    沖水的聲音響起又停下，甜蜜的對視在洪流中消逝無痕，蘇晴索性將相框也丟進(jìn)垃圾桶。

    手機(jī)屏幕亮了，是顧澤川：“學(xué)姐，你睡了嗎？”

    “還沒?！?/br>
    “我在你樓下。”

    蘇晴走下去，路燈的光霧下，顧澤川氣喘吁吁地站在那里，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紙袋遞給蘇晴，是她剛剛看的那款電動牙刷。

    他送她到小區(qū)門口，然后又折回去把它買了下來。她上樓其實也沒有多長時間，想到他跑回便利店的樣子，蘇晴就像是又喝了一口加了檸檬的栗子茶。

    雖然溫暖，卻著實有些酸。

    蘇晴沒有伸手去接：“我真的只是隨便看看，這么晚了，你還跑回去買?！?/br>
    “這么晚了，退也退不掉了，”顧澤川笑了，“學(xué)姐就收下吧?！?/br>
    這么晚了，我的一腔喜歡也推不掉了，你就收下吧。

    似乎是被他的笑容感染，蘇晴也忍不住有些開心起來，她接過他手里的紙袋：“那，改天一起吃飯，我想嘗嘗……西紅柿雞蛋湯?！?/br>
    “好呀，”顧澤川微微怔住，笑得燦爛，用力點(diǎn)頭，看了一眼她披在睡衣外面的風(fēng)衣外套，“學(xué)姐快上去吧，我也要回學(xué)校了?！?/br>
    “嗯?！碧K晴說完轉(zhuǎn)身。

    剛剛走到單元樓門口，身后傳來顧澤川的聲音：“有時間還可以一起去爬山?！?/br>
    蘇晴轉(zhuǎn)頭。

    “我不會和學(xué)姐走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