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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過是想聽阿霜說一句他的更好看罷了。 唉。 雖說立刻就蔫答答,但信還是要讀完的,他又慢吞吞讀了許多遍,這才害怕信箋被風吹壞了,便伸手將信小心翼翼的又折了起來。 折至一半,他仿佛突然想到什么般一頓,又慢慢拆開來,試探性的輕輕一點紙面 又有東西,悠悠掉了下來。 其中還藏著一封信,他輕輕拆開,看到了紙上寥寥兩行字。 是一首詩。 腹中愁不樂,愿作郎馬鞭。出入擐郎臂,蹀座郎膝邊。 一首坦誠的、直白的、能逗得小孔雀臉紅的情詩。 洛長鶴的呼吸果然頓了一瞬。 他因方才那個討人厭的石頭生出的悶悶不樂,此刻全然消弭,只剩下手足無措的歡欣。 他珍惜極了,簡直想變回原形在這封信上打個滾,到底覺得不成樣子,只好珍而重之的將這封信也折好,仔仔細細的收了起來。 隨信掉下來的還有個亮晶晶的小玩意,他拿起來細瞧,發(fā)現(xiàn)是枚耳珰,只有一只,精巧可愛。能讓人不禁聯(lián)想到美人臨床寫信,一面低了眼淡淡思索,一低頭,玉雪玲瓏的耳垂上便掉下來一枚。 只讓人想含進唇里,啄吻、□□、吸吮。 洛長鶴低著眼,一動不動看著這枚耳珰,神色在雪影天光下明明滅滅。 迦陵頻伽正在此時飛到。 他察覺到雪山中異動已被鎮(zhèn)壓,又眼尖瞥到洛長鶴手中的東西,立刻嘿嘿嘿笑了幾聲:這是美人 他的話戛然而止。 那坐在樹梢、神仙人物一般的男子似乎是覺得倦怠,有些懶散的靠在了樹干上,聞言慢慢抬起了眸。 是黑色的,陰翳、濃重,宛如烈火焚盡的廢墟。 迦陵頻伽作勢便要跑。 作者有話說: 么么么么親死我的小可愛們 第52章 舊事 迦陵頻伽嚇得毛都立了起來。 他慌不擇路作勢便想要逃, 沒成想翅膀剛拍了幾下,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勾住了腳,隨即一陣天旋地轉, 他便被大頭朝下倒掛在了枝頭。 小鳥頓時心如死灰。 南客收回了指尖,卻懶得看他,只是又拈起了那枚耳珰, 在指尖轉來轉去的看。 迦陵頻伽眼睜睜看著他神色越來越晦暗不明,半明半滅隱在樹影月色之中,明明是一樣的容色,方才是氣度高華風流蘊籍, 眼下卻轉瞬間便是慵懶華艷, 像覆了一層細雪的淡金曼陀羅, 風過碎雪迷人眼, 危險則悄然無息, 緊隨其后。 迦陵頻伽心中惴惴,心知這閻王要是要是發(fā)瘋,自己首當其沖得完蛋, 便大著膽子顫巍巍的開口:大人 他在洛長鶴面前敢自由自在, 甚至是偶爾放肆, 在這位面前卻半點不敢。 這倒也不是說佛子好脾氣, 而是他根本不在乎,任憑人世風疏雨驟,他從來點塵不驚, 誰能得他一次蹙眉,都算是三生有幸了。 迦陵頻伽萬分清楚這點, 因此才敢放肆。 南客卻不同, 或者說南客也同樣不在乎, 只不過他不在乎的方式,是他隨手就可以送你上西天。 小鳥戰(zhàn)戰(zhàn)兢兢,頭頂花冠一般的羽毛都亂成了一團,十分可憐。 南客還把玩著那枚耳珰,卻終于慢悠悠開了口。 這里倒很像從前的雪山 迦陵頻伽悚然一驚。 從前從前,孔雀自雪山出,他說的從前自然便是那個時候的事情。 普天之下沒幾個人知道,所謂的孔雀后人,更準確的來說,應該稱之為孔雀轉世。現(xiàn)如今南客竟然已經(jīng)覺醒了前世的記憶,可見日漸強悍如此,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能凝出實體了。 現(xiàn)在佛子還能勉強壓制,等凝出了實體 他簡直要兩眼一黑。 南客卻還是那副冷淡又散漫的口吻,慢慢說著:本來多好的光景,竟然都鎮(zhèn)壓了,實在無趣。 說起來,近來魔族動靜折騰的實在大,竟然還敢大著膽子來尋我借勢。 迦陵頻伽不敢說話,裝鵪鶉一般縮成一團。 好在南客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只是將那枚耳珰翻來覆去的看,半晌突然意識到什么一般,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 他似乎是頓了頓,隨即慢慢拆開了,仔細的讀了起來。 原本正閉著眼裝鴕鳥的迦陵頻伽察覺到半晌沒有動靜,剛將眼睛睜開了一個小縫,企圖偷窺一下大魔王在做什么,一看之下卻又是兩眼一黑。 那封信,好端端干什么不好,為什么要讀那封信。 他萬分沉痛,又萬分后悔,寧愿方才頂上去接話,也好過面對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 南客這封信讀了很久。 他少有這樣沉靜的神態(tài),拆信的姿態(tài)都甚至溫存,仿佛十分愛惜。 愛惜,并非屬于他的信。 良久,他輕輕一笑,笑意綻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中,冷而迷離 這封信是寫給誰的? 他這樣輕輕地問道。 迦陵頻伽不敢再裝死了。 信上明明白白寫著上座,他看都看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寫給誰的,不就是心里不爽要拿他撒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