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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這才仰起頭,鼻青臉腫地看了顏慎語一眼, 然后他用膝蓋走到顏慎語面前, 再次瘋狂沖自己扇耳光。 他這副不管不顧的模樣嚇到了觀眾, 有人小聲討論起來: “怎么回事?鬧得這么兇?” “被打了?要不要報警?” “不要,不要報警,求求你了!”男人猛地仰起頭,連連哀求道,“這都是我自己摔出來的,謝肆言沒有動手,是我嘴賤,是我不是人,是我詆毀了顏慎語,這一切都是我的錯?!?/br> 顏慎語安靜地看向謝肆言,沒有說話。 謝肆言:“還有剛才跑掉的幾個?!?/br> 此話一出,剛才那幾個跑掉的人,又灰頭土臉地鉆出了人群。在顏慎語面前跪成一排,重復著前一個男人的動作。 這下子,人們才算是看出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真難看,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br> “這群人也是罪有應得,富二代的敗家子,到處短擇騙女孩子感情?!?/br> “平時沒人教訓他們,這下好了,撞到謝家人手里了。” “唉,孩子可要好好管教啊,不然就是他們這樣的下場。” …… 各種感嘆聲此起彼伏,顏慎語卻沒有看那些人一眼,他朝謝肆言走去,放輕了聲音:“怎么回事?” “沒什么,”謝肆言垂眸,逐漸緩和了臉色,只是聲音依舊冷峻,“教訓了幾個嘴臭的人?!?/br> “沒事吧?” “我有分寸,不會傷到他們?!?/br> “我是問你,”顏慎語仰頭看他,“你手好像流血了,給我看看,疼不疼?” 謝肆言垂眸,對上了顏慎語清澈的眼,里面乘著微弱的星光,透露著毫不掩飾的關(guān)懷。 謝肆言怔了一下,心臟狠狠跳動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聽到自己低啞的聲音響起。 “沒事,”謝肆言把手別到身后,側(cè)過臉不去看他,“擦破皮了而已……” 可是顏慎語強行拖過他的手握在了手里。肌膚相親的那一瞬間,謝肆言身體不由得僵了一瞬,條件反射地想要躲開。 “別動,”顏慎語威脅他,“你應該不想大家知道,你是一個害怕檢查傷口的小朋友吧?” 我才沒有害怕檢查傷口,我怕的是…… 謝肆言張了張嘴,然而當他對上青年認真的眼神,卻忍不住有些心軟,心臟暖暖的,仿佛被泡進了一汪熱水里。 是的,顔慎語在擔心他。 這個想法讓他莫名愉悅起來,他不再掙扎,冷硬的態(tài)度也逐漸軟化,宛如一只被撫順了毛的野獸,任由顏慎語幫他檢查起了傷勢。 礙于謝肆言的權(quán)威,圍觀群眾想看又不敢看,只得躲在各種遮擋物后面,時不時就偷偷瞄一眼。 哇,謝肆言不是有潔癖嗎?怎么隨便他碰? 哇,謝肆言竟然笑了?他是笑了嗎? 哇,謝肆言竟然被顏慎語硬拖著走了? 人們心思各異地看熱鬧,沒有發(fā)現(xiàn)躲在柱子后面的傅疏雨。 金發(fā)碧眼的男生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這一幕,纖細蒼白的雙手用力地抓著柱子,幾乎能看到手背的青筋。 突然間,他鼻息間突然聞到了一陣熟悉的檀香。 傅疏雨身體霎時一緊,他動作沒有任何改變,神經(jīng)卻霎時緊繃起來。 毫無疑問,傅達正站在他身邊。 光是想到這件事,就足以令他一陣惡心。 接下來,傅達肯定會嘲諷他、譏笑他,甚至用謝肆言和顏慎語的親密威脅他同意吧? 傅疏雨冷冷地想著。 但時間一點點過去,傅達卻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甚至沒有看他一眼,短暫的停頓后,便轉(zhuǎn)身走出了他的視線。 而在他眼前,顔慎語正以一種強勢的態(tài)度帶著謝肆言離開。那么厭煩別人觸碰的謝肆言,此刻的神情卻是如此溫柔,那是他從來都不曾見過的一面…… 傅疏雨閉上眼,看到了潘多拉魔盒在自己面前緩緩打開。 …… 顏慎語不想站著被一堆人觀猴,他拖著謝肆言走出人群的包圍,一邊往酒店房間走,一邊給林秘書打電話:“林秘書,謝總在俱樂部這邊受傷了,麻煩聯(lián)系醫(yī)生過來一趟……” 他話還沒說完,手背突然覆上一陣溫熱,下一刻,他右手掌心一空,謝肆言取走他手里的電話。 “不用叫醫(yī)生,”謝肆言沒什么表情,語調(diào)中卻帶著自己都不曾查覺的得意,“小傷而已,是顏慎語太緊張我,非得小題大做?!?/br> 林秘書:“……” 太緊張?他有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嗎? 顏慎語臉頰一熱,連忙別開自己的臉:“誰、誰緊張你了?我這只是基于朋友的正常關(guān)心。” 說完后,他又從謝肆言手里拿回手機,故作冷淡道:“林秘書,給他找個醫(yī)生來。” 林秘書還沒來得及說好,手機那頭的人又換了。 “不要?!?/br> 林秘書從來沒有聽過謝肆言這種語氣。 低低沉沉的,卻一點也不冷漠,反而帶著他從來不不曾見過的親昵。那一瞬間,林秘書仿佛已經(jīng)看到一只公孔雀開屏,對著另一半跳求偶舞了。 謝肆言在顏慎語耳邊說著:“你幫我處理一下就好了?!?/br> 男人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熱烘烘的氣息掃在他頸側(cè),顏慎語身體頓時一僵,心跳也莫名快了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