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藏歡喜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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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口袋里抽出一包紙,假裝嫌棄地遞給她,“擦擦吧,每回一看就他就又哭又笑的?!?/br> “你懂什么,我這是被生命震撼到了?!苯璨恋粞蹨I,甕聲甕氣道,“你知道那個機器可以挽救多少人的生命嗎?他們?yōu)檫@一刻努力了一年又一年?!?/br> 她的腦海里又想起阮星蘅剛剛站在光下的畫面,長身挺立,姿容如玉。 他有理想,有抱負,天生就該是群山之巔,一覽山小。 姜黎腦子里忽然出現(xiàn)“郎艷獨絕,世無其二”這句話來。 感情總是會在要離別的時候愈演愈烈,這種滋味姜黎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她不想讓阮星蘅看到自己哭紅了眼睛的狼狽樣子,轉身要走的時候卻被身邊的人輕輕拉住了手臂。 “真不告訴他?”顧川野問道,他的眼睛里透出很明顯的擔心,他是很熟知姜黎的性格的,平常小病小災都要舉到阮星蘅面前刁蠻無理地鬧上一鬧,怎么這回就悶聲不響的一個人去看病。 “他下個月要去參加國際學術交流發(fā)布會?!苯杳蛄讼麓剑笆沁@個項目的最后一個關卡,也是他拿到國際醫(yī)學認可的邀請函。” “等他回來,我再告訴他。” 姜黎回頭又看了一眼,語氣沉靜,“我沒想瞞他,他是我的丈夫,有知道一切的權利,不過不是現(xiàn)在。” “醫(yī)生說最好的結果是找到合適的骨髓配型,這種事情急是急不來的,所以遲一點告訴他也沒什么問題?!?/br> 顧川野抿了下唇,定睛仔細看她。 她眉眼間神色依舊張揚生動,只不過年歲發(fā)愈漸增長,她多了些沉靜下來的溫柔和平和。 這種氣質,在阮星蘅的身上是很明顯的。 她耳濡目染跟著他學會了平等的愛和體諒退讓。 再也不是那個莽莽撞撞又時?;嫉没际В瑥垞P著爪子逼著人說愛她,想離開的時候又什么都無所謂的小姑娘了。 顧川野忽然生出一種從未參與過她的人生的錯覺,好似他只是渺渺眾生一旁觀。 她的美麗,肆意,和那種野蠻生長的勁頭,都是另一人的美好澆灌。 他默了一下,理所當然地順著她的想法。 “他不陪你,我陪你?!?/br> 顧川野的心砰砰砰跳的飛快,他感覺到有些話再不說出口可能以后就沒有機會說了,勇氣一下鼓在眼前,他的聲線微微發(fā)顫。 “我不要事業(yè),姜黎?!?/br> “我只要你。” 他站在她身旁,目光不敢望她,只半開玩笑道,“治好病了,考慮考慮我成嗎?” — 晚上姜黎趴在床頭寫給阮星蘅的第13封信。 她很少有這樣耐著性子一筆一劃寫字的時候,少年時也幾乎沒有寫過日記的習慣。 她突然想到了阮星蘅那一本日記本。 很厚,好像夾了很多東西。 又好像藏了他某個秘密。 姜黎很想看。 他們同住在一個房間里的時候,這本日記本被阮星蘅一起塞進了她放貴重物品的保險箱里,密碼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姜黎咬了咬下唇,理智和欲望在交鋒,她盯著墻上掛鐘的時刻,很艱難的給阮星蘅撥通了電話。 “在哪兒啊阮星蘅?” 他那邊很寂靜,甚至能聽到風雪漫天的聲音。 清淺的呼吸好像就在耳邊,姜黎不自覺也放緩了聲音。 話筒里出現(xiàn)了腳步聲,隨后是橡膠手套從指節(jié)分離的聲音。 阮星蘅說:“在研究所?!?/br> “這么勤奮呀,這個項目最后的研究成果不都出來了嗎?” 姜黎對實驗項目一知半解。她隨口問了句,阮星蘅倒是很有耐心地回答她,“下個星期要拿去國外會展,所以我再算一遍數(shù)據(jù)?!?/br> 姜黎點了下頭:“我今天下午去看你了,你知道嗎?” “知道?!?/br> 阮星蘅笑了一聲:“我看見你了?!?/br> 他頓了頓,隨后清越的聲線響起,“謝謝你能來參加?!?/br> “我可是特地趕過去的。”姜黎摸著手上打針留下來的小孔,面上仍然笑吟吟的,“怎么樣阮星蘅,我今天是不是很聽話?” 少女的聲音就在耳畔,像融了夏日的焰火,讓他想立刻回到家里。 阮星蘅喉結上下滾動一番,聲音暗啞,順著她的話說。 “今天好乖?!?/br> 姜黎得意洋洋翹起了尾巴,繼續(xù)給她下套,“那你要不要獎勵我一下?” “我想看你日記本,阮星蘅!” 阮星蘅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看見了老師,佇立在那顆靜靜立在玻璃框架里的人工心臟面前,神情悲戚。 他頓了一下,對她道:“想看就打開看?!?/br> 那邊歡呼雀躍起來,姜黎對著話筒隔空kiss了他一下,她近乎虔誠地從保險箱里捧出日記本,非常有自制力地對他補了一句。 “放心,我一次只看十頁?!?/br> 就像故事最令人好奇的部分總是在大結局,姜黎猶豫了一下就立刻翻開了日記本的最后十頁。 她不單純是好奇。 更多的是帶著一種探求的心理,想要探求在十五六歲的那個年紀,面對她熱烈又大膽的追求,阮星蘅究竟是什么樣的想法。 最后一頁呈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夾著一封陳舊的信,是姜黎某個無聊的晚自習隨手給他寫的告白信。 長篇大論,內(nèi)容宗旨卻是出奇的統(tǒng)一——雖然你不喜歡我,但是我會繼續(xù)追你的。 年輕時候將厚臉皮發(fā)揮到了極致,姜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起來第二天早自習,她揉著剛睡醒的眼睛,半夢半醒地問他,“既然不喜歡我,那為什么要臉紅?” 這個問題,姜黎現(xiàn)在得到了答案。 在這封信的最下段,清雋的字跡給了回信。 ——這封信的主人大概是個笨蛋。 ——居然一直沒看出來我喜歡她。 作者有話說: 別擔心,我們是小甜文寫手(叉腰) 第42章 愿望 這封日記本, 姜黎最終只看了最后一頁。 短短幾個字,她定住一樣僵直著坐在原地。 她想起很多奇妙的巧合來。 陰差陽錯的巧遇,若有若無的接觸, 以及他時常深晦又克制的眸。 她明白了這份愛的分量, 也忽然生出了無限的恐懼。 她開始排斥死亡,怕生命的負擔無法令他承受。 也不該他承受。 姜黎強迫自己鎮(zhèn)靜下來,她深深呼了一口氣,照例查了一下醫(yī)院血緣骨髓的配型情況。 沒有結果是最大的唏噓平常。 如果說一開始她對阮星蘅的這項人工心臟工程還只是一種對偉大科技成果的敬仰,那么現(xiàn)在的她, 就是切身的體會到這種因為等不到合適配型的焦慮心情。 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變成了倒計時。 姜黎抿了抿唇,給阮星蘅又撥了個電話。 無可避免的想見他。 那邊很快接了電話, 大約是見她一直沒說話, 阮星蘅看了一下手機屏幕,聲音清潤。 “我在聽?!?/br> 姜黎回了神,她嘟囔了幾句, 扯著沒營養(yǎng)的話題和他閑談, 阮星蘅倒是很有耐心地聽她說完。 過了半個鐘頭, 她打了個哈欠, 開始埋怨道, “阮星蘅, 你好忙, 都不回來陪我睡覺?!?/br> “你是小寶寶嗎, 還需要大人陪著睡覺?” 話筒那邊傳來了笑聲, 阮星蘅的聲音帶著很明顯的揶揄, 撩得姜黎眼皮發(fā)燙, 又在他清啞的嗓音里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他那邊又開口—— “小寶寶, 開開門?!?/br> 姜黎沒反應過來, 她赤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把門打開以后飛快又倚在就近的沙發(fā)上,眼尾還吊著倦怠,一副不想多說話的樣子。 阮星蘅輕輕關上了門。 他踏著一塵風雪而來,懷抱一束鮮艷欲滴的玫瑰花束,面上笑意清淺溫雋。 姜黎是很喜歡收玫瑰花的。 她是個很好哄的女孩。 她把一整束玫瑰花抱在懷里,照例挑出顏色最好的一支放在花瓶里精心養(yǎng)著,長發(fā)垂至腰側,又微微偏過頭來看他。 過了一會兒,她踢掉了鞋子,身上蜷著玫瑰清香鉆進了他的懷里。 阮星蘅發(fā)現(xiàn)今天的姜黎格外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