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藏歡喜 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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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字一句復述,眼睛里明朗的愛意一刻也沒有變過。 她依然是那個熾熱大膽,對他的愛美好的有些虛幻的少女。 “春天按時到來,我永遠會愛你。” “好。” 阮星蘅低下頭,目光笑意繾綣分明,“我也很愛你。” 四下無人,他的笑意清淺又明顯,溫熱的唇俯身貼近她的額頭,呼吸噴灑在裸露在外的皮膚,就是這么平平凡凡的溫情,卻讓姜黎霎時間濕潤了眼眶。 生命太美好了。 “阮星蘅,我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夢見了我們以前的時候。” “是我復讀的那一年,你總是站在學校大門的櫻花樹下,白襯衫一塵不染,那時候我就在想這么美好的男孩子,以后一定會是我的丈夫?!?/br> 姜黎側目,笑容莞爾,“果然,上天眷顧我?!?/br> 也許她永遠不會知道手術里靜默的那4個小時,于他而言是整個職業(yè)生涯里最為艱辛的時光。 如果祈禱可以計數(shù),在她昏睡的術后24小時里,醫(yī)院素白的墻面上已經(jīng)聽到了他成千上萬次的禱告。 好在,黎明破曉了。 阮星蘅低低嗯了一聲:“那你要不要聽聽我的?” 阮星蘅替她掖好被角,將窗簾拉到合適的遮陽角度,半開的剛好將余暉未盡的日暮盡收眼底。 他的目光上移,視線落在大簇大簇的玫瑰云層上。 這日暮太過美好綺麗,以至于姜黎仰頭看向阮星蘅的時候,都覺得他身上被渡了一層暖調(diào)的光。 “那是我轉(zhuǎn)學的第一個學期,剛剛放棄了出國的夢想,就看見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孩站在班級門口沖著我笑。她就這么大膽的坐在了我的旁邊,直白的說著喜歡我。那時候我突然有了方向,我想我一定要好好努力,努力娶到這位漂亮的姑娘做我的太太。” 阮星蘅的眼神微微發(fā)亮,他背著光,高挺的鼻梁上泅了一道光影。他站在離她的不遠處,看見她微微愣怔的目光展顏一笑,朝她邁步走了過去。 “貍貍,我們會有一個家的?!?/br> 姜黎也笑了起來,只是她現(xiàn)在說不了什么太多的話,腰間的軟枕被阮星蘅撤了下去,她枕在他的手臂上抓著他的手心寫字。 她寫的很慢,一筆一劃,刻意讓他可以看明白。 她說:好。 阮星蘅眉宇舒展,天邊的日暮完全沉沒,黑漆漆的夜色爬了上來,幾顆璀璨發(fā)亮的星星作了孤寂夜空的點綴。阮星蘅揚起頭,而后長長舒展。 他想,他再也不會畏懼日暮低沉后的無邊黑暗長夜。 因為,她不會在日暮后消失在那座法式小洋樓里。 她會永遠陪在他的身邊。 這個認知讓他的靈魂深處感受到無比的慰藉和滿足,阮星蘅抬起下巴,喉結上下滾動了下,如果不是顧及到她的身體,他現(xiàn)在只想緊緊的擁抱住她。 “阮星蘅,你現(xiàn)在在上班嗎?” 姜黎從他的手臂上抬起了腦袋,用自己的手墊在腦后,蜷著身體側看著他。 她眼珠轉(zhuǎn)呀轉(zhuǎn),一只手抓住他胸.前的銘牌,迫使阮星蘅不得不微朝著她傾著身體。 “那我現(xiàn)在是不是應該叫你阮醫(yī)生呀?” 話到嘴邊,姜黎腦子都不帶任何的轉(zhuǎn)彎,直接就說出口,“那我今晚想要跟你睡覺的話,是不是還得和你領導打報告。” 阮星蘅默了一下。 手背上的枕頭被他拔掉,姜黎嘶了一聲,聽見他說,“沒有夜班的時候不需要。” 哦。 是不需要打報告。 還是不需要和她睡? 疑惑的神色還沒擺在臉上,阮星蘅就悄無聲息地靠了過來,“你想怎么睡?” “……” 姜黎也很罕見的沉默了一下,她睜大圓圓的眼睛,努力探究阮星蘅的神色,想知道他到底是無意還是有意說出這句話。 他知不知道,有些話被她這種“不.良少女”聽見,是會被理解成另外一種意思的啊。 “能怎么睡啊?” 她繼續(xù)大膽發(fā)言:“vip單人病房,隔音……應該很好吧?” 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就絕對沒有認輸?shù)目赡?,哪一方先敗下氣勢就注定要任由擺布。學習成績咱們可以比下去,但是在yellowbook這方面的閱歷上,姜黎覺得阮星蘅未必能勝過自己。 “我不太了解這個,但是如果你好奇的話,我們今晚可以試試?!?/br> 阮星蘅扔掉手里的棉簽,替她揉散手上的淤青,語氣淡淡,正經(jīng)的彷佛他們晚上要進行的是什么偉大而又隱秘的醫(yī)學實驗。 “阮星蘅,我還是個病人!”姜黎控訴他,“你怎么這么斯文敗類,居然一點也不心疼我?!?/br> 她倒打一耙的功夫向來是爐火純青的,阮星蘅掀了下眼皮看她,“以后沒本事就別瞎撩,是病人就乖乖吃藥早點睡覺?!?/br> “阮星蘅?!?/br> 姜黎冷笑一聲:“等我病好了,大戰(zhàn)你三百回合。” 小女孩有些地方的好勝心真是莫名其妙的,阮星蘅也不知道姜黎爭強好勝的性子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方面。 他松了下扣在最上面的衣扣,唇角微微勾起,“拭目以待?!?/br> - 在醫(yī)院休養(yǎng)月余,姜黎有些受不住悶,幾次三番想要帶著包里的mini相機出去采風,經(jīng)常人還沒走出市醫(yī)院的大門就被阮星蘅又揪了回來。 “阮星蘅,我是有工作的人哎?!?/br> 兩個人站在市醫(yī)院正門口相持,春天的暖風撲打在臉上有一股清新的味道,姜黎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去拍屬于這個春天的素材。 她繼續(xù)道:“我身體真的好的差不多了,你不是很清楚嘛,干嘛老是在醫(yī)院門口堵我?!?/br> “醫(yī)院里面都傳我……傳我夫管嚴。” 姜黎小聲嘟囔:“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聽到她這句話,阮星蘅松開了她的手腕,他輕輕笑了一聲,回眸看她,目光無限溫柔。 “今天不是來抓你的,是來給你送出院報告書的?!?/br> “恭喜你出院了?!?/br> 阮星蘅今天難得沒有穿那身白大褂,他穿了淺藍色的襯衫,領口的領結工工整整,修長的兩指間夾了一張薄薄的紙片,姜黎粗略看了眼,覺得應該是什么邀請函。 這兩天被他壓在床上針打多了,導致姜黎一看見他抬起手,心里就有那種毛毛的感覺。 她嘶了一聲,甩開他的手,自顧自地往前走。 走了30米,她又回頭,“喂,車停在哪兒啊?” 阮星蘅跟了上去,含笑道,“這么放心,直接上我車嗎?” “不然呢?!苯桧怂谎郏Z氣自然又嬌嗔,“自家老公,當然很相信了?!?/br> 阮星蘅眉峰挑了下。 他摁了下車鑰匙,飛快地走到駕駛室發(fā)動車子。 姜黎小步跑跟在他身后,她走到副駕駛旁邊,發(fā)現(xiàn)阮星蘅已經(jīng)替她把副駕駛的門開好了,于是她不用費一丁點力氣,蹬著新買的小靴子踩了上去,心里總是對阮星蘅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而反復心動。 她伸手去拉安全帶,扯了一下又松開,偏過頭打量著阮星蘅。 過了一會兒,姜黎問,“阮星蘅,你可以幫我系安全帶嗎?” 她咬著下唇,眼眸彎彎睜的無辜,“人家傷口痛痛,拉不動動?!?/br> 她就這么假模假樣地扯了兩下安全帶,皺著眉頭演技差到無法直視。 阮星蘅縱容著,他無奈地朝她看過去,清淡的眸徐徐染上笑意,他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傾身拉過她那一側的安全帶。 他一下離她很近,很輕易能看見她細膩皮膚上的微小絨毛。 她的睫毛眨呀眨,像是一把小刷子似的,輕輕撓著他最敏.感的地方。 “阮星蘅,你耳朵好紅哦?!?/br> 她捏了上去,臉上掛上了得逞的笑容,微抬起的臉,讓阮星蘅一覽無余她得意的表情。 就好像在說,看!我早就知道你剛剛的害羞和逃跑,現(xiàn)在被我抓了個正著了吧。 阮星蘅沒忍住,笑了一下,他又有點咳嗽,抽回身悶著咳了兩下,伸出手隨意揉了下她的腦袋,只笑不語。 “最近病毒又來了,阮星蘅你自己當醫(yī)生,也要對自己的身體負責啊?!苯桧怂谎?,想起第一次在研究所看見他的時候,他手里夾了只煙,看那樣子是個熟手。 姜黎立刻道:“阮星蘅,你自己不會偷偷抽煙吧?” 車子啟動了,阮星蘅朝她看了一眼,睫毛在眼窩打下濃重的陰影,他整個人嵌在光影里有些暗淡的灰調(diào),很誠實地回答她,“抽過一陣子?!?/br> “很想你的時候?!?/br> 姜黎被這句話撩的心跳停止了一秒,她的心里被這種圓滿的愛意填滿,甚至于臉都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她低下頭,有了種青春期談戀愛的悸動感覺。 “哦……那我們結婚了,你是不是可以不抽了……抽煙對身體不好的。” “就抽過一個月,后來沒再抽了?!比钚寝繒裥σ宦暎耙驗樽龊脹Q定,以后還是會去見你的?!?/br> “那么早?” 姜黎舌頭打結,她想起日記本里夾著的那張作廢飛機票,她突然理解了一切心動的開始都是蓄意為之這句話。 哪有人天生為了愛你而生。 只是深愛到無法自拔罷了。 姜黎沒再出聲,她的手撐在半開的車窗上,興致一下低落下去。她想到分離的四年,她以為的阮星蘅是意氣風發(fā),或許也該熱熱鬧鬧擁有一堆志同道合的知己紅顏。 可是他今天忽然告訴她。 阮星蘅什么都沒有。 阮星蘅只想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