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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搞這種過家家的把戲,可笑。 你就不該把眼睛放在別人身上,我應該把你的眼珠子扣了。 無論嘴里在說著什么樣的狠話,薛景講話的腔調一直是平靜又禮貌,透著股漫不經心。 孟晏依舊沉默。 紀戎想等他上了大學再進行完全標記。 他的alpha固執(zhí)地想把他缺失的一切都補齊,想讓他好好體驗沒有被毀掉的人生。 因為今天要去上學,昨夜紀戎甚至克制著沒有在他的脖子上留下會叫他尷尬的痕跡。 在紀戎面前,他不需要成為煩惱的、孤獨的大人。 這些,薛景怎么會懂呢。 因為提到了紀戎,眼前的人隱隱有動怒的跡象,孟晏適時開口,岔開話題,你想干什么?想要錢嗎? 除了耐心地一本接一本燒光了他的教材、作業(yè)本和試卷,薛景沒有聯(lián)系任何人。 干什么?薛景重復,火苗躍起,他隨意地甩了甩被灼熱氣流燙到的手指。 沒記錯的話,十年前,我把你拴在西部礦場的時候,是不是和你說過,要乖乖地等我回來。 我只是在找回我的東西。 如果不是為了找你,我早就跑了。 這十年,你是不是得賠給我? 這十年是你作惡多端應得的,與我無關。 孟晏在心里憤怒地反駁。 眼見著孟晏皺著眉不以為然,薛景歪了歪腦袋,自以為做出了極大的讓步,你喜歡紀戎那樣的?我可以模仿,我最擅長模仿他這樣偽善的人了。 不聽話的狗除了打服之外,偶爾還可以給點誘惑。 我不是狗,更不是你的所有物。孟晏緊緊攥著被麻繩磨痛的手腕,試圖積攢起一點反抗的勇氣。 薛景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呼出,耐著性子給孟晏解釋,你一直都是我的啊,不信,你看看你的手腕。 曾經會全心全意對他搖尾巴、被打了之后只會嗚嗚哭的小狗開始變得伶牙俐齒。 真是讓人不適。 不知是為了向誰證明,薛景走過來,隨意地解開了繩子,又死死鉗著孟晏的手腕,將礙事的袖子捋上去。 總是被衣袖、各式貼紙遮擋的赤鷹紋身完整地露了出來。 就算沒了繩子束縛,力量還是太懸殊了。 孟晏抬頭,看著薛景的眼睛,忽然用盡全力往下一蹲。 垃圾桶就在腳邊,正蠶食著殘缺紙張的火舌順著衣料燎了上來,空氣里瞬間混入一股皮rou燒焦的味道。 劇痛傳來,整條手臂疼得發(fā)麻,孟晏佯裝鎮(zhèn)定,忍得聲音在抖,現(xiàn)在沒有了。 撲滅了衣服上的火,赤鷹圖案早就攪碎在血rou里辨認不出,薛景一腳踢翻了垃圾桶,又順手狠狠揪著孟晏因戒備而豎起的狼耳往一旁的貨架上撞。 很好。 很好。 他重復著這句評價。 在薛景努力重新平復心情的當口,等的人終于來了。 孟晏捂著手臂躺在地上,模糊的視線順著沾滿塵土的舊皮鞋、皺巴巴的褲腿一路往上。 他看到了孟默。 胡茬掩蓋住了熟悉的面容,這位許久未見的堂哥好像沒看到他似的,徑直踩在了他的手指上。 孟晏沒忍住輕哼一聲。 所幸他的痛覺神經好像已經麻木了。 薛景踢了踢敞開的箱子,能用的都給你帶來了,別忘了承諾我的東西。 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交易,孟晏支著耳朵試圖聽清對話。 錢還沒到手,你別沖動。孟默提醒。 什么錢?薛景語氣疑惑。 你整這么一出,不是為了逼紀戎拿錢贖人?孟默明顯動了氣。 面對薛景的出格,應該沒有人能心平氣和。 我要錢干什么,我只是找回我的狗。薛景禮貌笑了笑,雙手接過孟默遞過來的手提箱。 你他媽真是個瘋子。孟默轉身快步往外走。 薛景好像得到了嘉獎,悠閑地吹了個口哨。 腳步聲漸遠,四周重新變得安靜,孟晏被薛景輕輕扶著靠墻坐起來。 你怎么就不聽話呢。薛景嘆了口氣,又小聲提醒:不聽話的小狗,會被殺掉哦。 孟晏不可控地發(fā)起抖,薛景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別怕,我們來玩一個游戲。 之前那個選擇沒有做,算了,我來重新讓你的alpha做個選擇。 說著薛景的眼睛亮了起來,迫不及待地打開手提箱,托出兩個黑色的方盒。 孟晏不知道那是什么,直覺不是什么好東西。 時間被疼痛和恐懼無限拉長。 只希望紀戎能很快發(fā)現(xiàn)異常,像以前一樣立馬出現(xiàn)。那他一定會緊緊摟著紀戎的脖子,把現(xiàn)在壓在心底的恐懼和委屈都大聲哭出來。 下次受委屈了、遇到危險了一定要喊出來。我就在附近,你大聲叫我的名字,我耳朵很好的。 我會立馬出現(xiàn),把我的小王子安全地帶回家。 紀戎曾經這樣對他承諾。 想著這兩句話,仿佛得到了一點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