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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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陶俑 既然看見了出去的希望,那么壁畫上的內(nèi)容就不重要了,反正程素一開始看壁畫的原因除了一點好奇,就是為了尋找出去的線索。 程素伸出了手。 壁燈的火花安靜地綻放著,就像剛才的搖晃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她的手上也沒有感受到任何風(fēng)的氣息。 剛才的風(fēng)好像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 她問陸獻:“你剛才有沒有注意到風(fēng)是從哪里吹過來的?” 陸獻也搖了搖頭:“我剛剛在和你說話,沒有注意?!?/br> 兩個人都沒有留意風(fēng)的方向,下一陣風(fēng)還會不會來,如果來的話要等多久,都沒有一個定數(shù)。 陸獻看見程素臉上懊惱的神色,突然道:“其實我有一個辦法?!?/br> “什么辦法?” 程素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了過去,看見他緩緩舉起那只之前受過傷的手。 在昏黃燈光的照射下,他的手十分猙獰,暗色的血跡和傷口爬滿了他的手掌。 程素看著都覺得疼,陸獻卻好似沒有知覺一般,將手指猛地繃直。 傷口悉數(shù)裂開,血重新流了出來,覆蓋過早已干涸的暗紅軌跡。 程素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 “你怎么突然——”她翻遍口袋,想找個東西給他包扎傷口,“現(xiàn)在又沒有止血的東西,你把傷口弄裂開感染發(fā)燒了怎么辦?” 可惜口袋里空空如也。 “濕潤的皮膚對空氣的流通方向更敏感,”陸獻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他仔細感受了一下,指著一個方向道,“風(fēng)是從這邊吹過來的?!?/br> 原來是為了這個。 程素有些錯愕,但還是叮囑他:“那也不用這樣,受傷了會影響行動的,你要是失去行動能力了,我這個身板不一定能搬得動你?!?/br> 陸獻含笑看了她一眼,只說了一句:“不會的?!?/br> 程素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 一看就沒有聽進去。 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風(fēng)是從那邊吹過來的,他們沒有再耽擱,直接走了過去。 因為陸獻之前摔了那一下,一開始兩人的速度并不快,走了兩三百米之后,他好像緩了過來,示意程素可以加快速度了。 兩人加快腳步,又走了一兩百米,來到了一個岔路口。 陸獻本來打算故技重施,被程素皺著眉阻止了:“只要濕潤的皮膚不就行了,何必用血?” 隨后她將自己的手指舔濕,舉到身前。 在右邊的岔路前,她的手指感受到了微微的涼意。 “應(yīng)該是這邊?!?/br> 她回頭,將自己的判斷告訴陸獻,卻看見陸獻正定定地看著自己。 不知道看了多久。 “怎,怎么了?” 陸獻的眼神和她熟悉的那些不一樣,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她覺得這個陸獻更像那天她在浴室外面見過的那個。 他眼神里的銳利讓程素感到緊張。 毫不夸張地說,在看清他眼神的那一瞬間,程素覺得自己后背上的汗毛都要立起來了。 她見過應(yīng)激的貓,和她那一瞬的狀態(tài)很像。 但陸獻的這個眼神僅僅維持了一瞬,在她問出問題前就已經(jīng)悉數(shù)斂去,恢復(fù)成溫和的模樣。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只是一點小傷,你卻這么擔(dān)心,讓我很感動。” 程素將緊張的情緒藏在笑容之下:“畢竟現(xiàn)在我們兩個一起被困在這里了,如果你受了傷,就只能靠我一個人想辦法出去了嘛。” 她臉上的笑容越燦爛,心里的緊張感就越強。 剛才那句話也是在提醒她自己,現(xiàn)在她是和一個了解并不深的成年男人待在一個疑似密閉的空間。 永遠不要忘記保持警惕。 陸獻看了她一眼,率先走進了岔路。 “我們走吧?!?/br> 這條岔路越走越寬,不久后,兩人聽到了潺潺的水聲。 程素艱難地吞咽了一下,感受到喉間如砂礫滾過的痛感。 壁燈給她帶來了溫暖,但也加重了她的渴意。 走過一段彎道,前方豁然開朗。 岔路的盡頭是一條河,之前聽到的水聲就來自這里。 河里的水是活水,清澈見底。 程素覺得自己渴得能喝光整條河里的水。 但她不敢喝。 因為清澈的水下,不僅有沉積的各種雜物石塊,還有一截截森然的白骨。 陸獻也看見了水下的景象。 “應(yīng)該是被處死的工匠和術(shù)士?!彼忉尩馈?/br> “修這座墓的工匠?” 陸獻點頭:“有些皇帝為了不暴露墓中的機關(guān)和結(jié)構(gòu),會選擇在陵墓修建完成后處死他們,至于這個墓,應(yīng)該是因為太不光彩,怕他們泄露出去?!?/br> 程素看著那些被和河水沖刷多年,已經(jīng)開始腐蝕的白骨,既心驚又憤怒。 河底的白骨,只剩下一些尚未腐蝕盡、難以沖走的大腿骨和頭骨,可能還有很多被陶片掩埋在下面。 但即便如此,這些骨頭依舊鋪滿了這條寬十多米,長二十多米的河床。 那些術(shù)士也就罷了,他們?yōu)榛⒆鱾t,幫助皇帝做囚禁人魂魄的缺德事,被卸磨殺驢也是咎由自取。 但那些工匠何其無辜,他們都是來自底層的匠人,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甚至很可能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皇帝修建這個墓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