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灼暫時放下手邊的工作，認(rèn)真地看了一遍他的解題過程，沒什么問題。

    “過程沒有問題，再算一遍?！?/br>
    許因說：“已經(jīng)算了三遍了，還是算不出結(jié)果。”

    方世灼回：“把計算過程拍給我?！?/br>
    很快許因發(fā)過來一張圖片，上面是草稿，亂七八糟的，右上角還有隨手畫的涂鴉。

    方世灼找到他的計算過程，仔仔細(xì)細(xì)檢查了一遍，很快發(fā)現(xiàn)了問題。

    “這里。”他圈起來，“少了一位小數(shù)點(diǎn)?！?/br>
    許因發(fā)了個“無辜”的表情。

    表情包里的小狗可可愛愛，方世灼不禁聯(lián)想起來許因做這個表情的樣子。

    是很萌，但是……

    “不要粗心，認(rèn)真一點(diǎn)?！?/br>
    許因說：“可能是困了，沒注意到?！?/br>
    方世灼看了眼時間，竟然還有一分鐘就十二點(diǎn)了。

    他不禁打了個哈欠。

    眨眼的功夫，手機(jī)屏幕上的數(shù)字又跳了跳，變成了零點(diǎn)。

    顯然這樣再學(xué)下去沒有效率，方世灼說：“早點(diǎn)睡吧?！?/br>
    許因還有話想跟他說，在對話框里寫寫刪刪，猶豫著要不要發(fā)出去。

    如果發(fā)出去，老師會不會生他的氣？

    只是一句祝福，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的吧。

    “老師，跟你說件事?！?/br>
    “嗯？”

    “情人節(jié)快樂?！?/br>
    方世灼愣住。

    今天是情人節(jié)么？難怪上午回家一路都是粉色氣球。

    可這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他一時不知該怎么回復(fù)，還是許因先說：“老師，早點(diǎn)休息?！?/br>
    安眠的方法起了效，方世灼睡了一整夜好覺。

    半夜雨便停了，清晨醒來方世灼習(xí)慣性去床頭摸手機(jī)，卻摸了個空，他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哪里。

    他坐起來舒展了幾下身體，許久沒住人的房子里還有些許塵土的氣味，他把窗戶開了縫隙通風(fēng)。

    然后把被子整齊地疊起來，床單抻得沒有褶皺。

    雖然臥室的門可以反鎖，但并沒有用得到，方世灼相信許因的為人，不然他根本不會留下來。

    客廳沒人，棉被還慵懶地團(tuán)在沙發(fā)上，許因竟然沒在。

    桌上留了紙條，字跡清秀地寫道：我下去買早餐，冰箱里有面包，餓了可以先吃。

    這場景有點(diǎn)熟悉，似乎是看過的某個偶像劇里的情節(jié)。

    俗套又浪漫。

    方世灼并不太餓，只是覺得全身難受，胳膊酸，腿也痛，應(yīng)該是昨天搬著東西上下樓梯的緣故。

    他真的太久沒時間運(yùn)動，以至于現(xiàn)在稍微動一動就腰酸背痛。

    他不得不再次感嘆自己不再年輕。

    許因沒過多久就回來了，手里提著早餐，還有一些蔬菜，以為他還沒醒，開門的動作輕盈小心。

    “老師醒了？”見他已經(jīng)起床，許因問候道，“早。”

    “嗯早?！?/br>
    睡了一個好覺，方世灼整個人都精神許多。

    許因問他：“昨天睡得還好嗎？”

    “很好?！?/br>
    似乎是做了一個夢，隱隱約約有些印象，具體又想不起來，但總歸是還算睡得安穩(wěn)。

    方世灼見他眼下有烏青：“你沒休息好么？”

    “可能剛搬過來，有點(diǎn)不習(xí)慣?！?/br>
    話是這么說，許因看上去卻很精神，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時要清朗幾分。

    方世灼看了眼沙發(fā)，雖是雙人沙發(fā)，長度只有一米六七，也不算柔軟，何況沒有枕頭，許因拿抱枕當(dāng)枕頭，睡得舒服才怪。

    這么一想，他更覺得不好意思了。

    早餐很豐盛，許因買了現(xiàn)成的小籠包、油條和豆?jié){，還有兩個茶蛋，過了會兒，他又掏出來一瓶辣椒醬放在桌上。

    “你怎么知道……”

    方世灼欲言又止。

    他不是特別能吃辣，但飯桌上沒有辣椒又總感覺會少點(diǎn)什么，覺得沒滋沒味。

    許因早就注意到這點(diǎn)：“每次放了辣椒的菜，你都會更喜歡吃?！?/br>
    方世灼沒想到他竟然會注意這些，連他自己都不曾注意過。為了表現(xiàn)得不挑食，明明每樣菜他都會吃一點(diǎn)。

    辣醬是專門給他買的，許因不怎么愛吃辣，從小他們家做菜偏酸甜，飯桌上很少出現(xiàn)辣椒，時間久了就習(xí)慣了。

    見他無動于衷，方世灼便問：“你不嘗嘗嗎？”

    看著滿是紅油的辣椒醬，許因發(fā)怯。

    如果平時他是絕對不會嘗試的，但此時這似乎是一道考驗(yàn)題。

    就像闖關(guān)一樣，過了這關(guān)，就可以離老師更近一點(diǎn)。

    “要。”

    于是他逞強(qiáng)地拿起勺子挖了一點(diǎn)，放進(jìn)嘴里。

    辣。

    好辣。

    除了辣還是辣。

    “怎么樣？”方世灼問。

    許因在他面前不愿示弱：“……還不錯?！?/br>
    方世灼看見他憋紅的臉：“很辣么？”

    許因逞強(qiáng)：“也不是很辣?！?/br>
    那為什么他的臉都憋紅了？

    方世灼將信將疑，用干凈的筷子蘸了一點(diǎn)，嘗過之后幾乎是面無表情。

    “嗯，還好?！?/br>
    許因故作冷靜地喝了半杯水，才把那陣?yán)币鈮合氯?。心里想著，他以后該怎么跟老師一起生活?/br>
    方世灼想起來他還在吃胃藥：“你還是不要吃了，太辣的東西對胃不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