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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候的丫鬟們更是大氣不敢出了。小姐生氣難過的時候,從來都不是那么好哄的。雖說哄好了肯定會得到不菲的獎賞,但哄不好就會殃及自身,所以個個都低著頭,站在角落里,恨不能假裝自己不存在。 陵娘端了一小碗溫熱的奶粥過來,讓她吃了幾口,才又柔聲勸道:再睡會兒,我保證,這次不會有怪物了。 明珠皺著眉,罵罵咧咧:肯定是哪個狗東西在詛咒我 她聲音里帶著幾分繾綣的困意,聲音越發(fā)軟糯,尤其還帶著幾分哭腔,顯得更加委屈了,與其說是罵人,更像是在撒嬌。 陵娘的心一下子就變得柔軟起來,輕輕揉捏了兩下她皺起的眉間,輕聲說道:明日告訴少主,讓他把壞蛋抓出來。 明珠拒絕:不,我要告訴大哥哥。 陵娘一愣,還沒來得及再問,明珠已經閉上了眼睛,她便也咽下那些疑惑,安撫她快些睡著。 這天晚上,明珠果然再次起了高燒,丫鬟發(fā)覺的時候,明珠整張小臉都燒成了粉嫩嫩的紅色。 再次一陣兵荒馬亂之后,徐真真熬好了藥,捧著藥碗,小心翼翼往她嘴里送了一小勺,隨即順著唇沿滴落,都滲進了枕頭里面。徐真真連忙拿帕子擦干凈殘留在唇畔和臉頰上的藥漬,直起身,看向陵娘,搖了搖頭。意思是,沒有吞咽的動作,喂不進去。 只能把小姐喊起來喝藥了。 陵娘不敢應,坐在床沿,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為明珠換濕帕子,祈禱著她的體溫快點降下來。 徐真真嘆氣道:這樣不行,得趕緊吃藥,小姐發(fā)熱已經反復三次了。 陵娘還是不作聲。 徐真真按捺不住,低聲道:我去找少主。 陵娘沉默片刻,囑托丫鬟照顧好明珠,也轉身跟了出去。 醫(yī)女陵娘想要解釋,卻又無從開口,頓了頓,又想起明珠臨睡前的話,道,少主那邊就不用去說了,我去跟主君說一聲。 徐真真也沒有異議,總歸這兩位才是主人,要如何醫(yī)治小姐,他們說了算。 明珠又開始做夢了,夢境的內容甚至很自然地延續(xù)了之前的某個片段,為她展示了這本書里,女主的全部感情經歷,其中自然也包括方盈玉和她二哥夏侯荻業(yè)的狗血古早愛情故事。 充滿了令人窒息的不適感。 前面說了,這是一本大女主文,但也有相當一部分的鐵骨柔情。 夏侯荻業(yè)不過其中之一罷了。他出身鐘鼎之家,又有明珠這樣的meimei,眼光自然是高的很,若是平常,方盈玉這樣的女子,根本沒可能入他的眼,但架不住人家有女主光環(huán)呀,夏侯荻業(yè)一頭栽了進去,眼里再也看不見這世間其他的女子。 然而,夏侯荻業(yè)的一番癡心,終究也只是化作了東流水。 方盈玉心里有個一直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也是她的義兄,名叫紀無痕。根據書里面的描述,這個男人長相俊美、風度翩翩、待人謙和,是個溫潤如玉的貴公子,出身不詳,起碼書里面沒有交代,方盈玉的心思里,也多袒露,讓她著迷的是紀無痕這個人本身,與他是否富貴、出身如何,毫無干系。 但,紀無痕卻始終對所有女子都保持著冷淡的態(tài)度,哪怕是結拜的義妹,也始終在兩人之間橫亙著一根一米線,讓人無法靠近。 越是如此,方盈玉越是念念不忘甚至,為了試探他的心意,還談了好幾次戀愛。第一次,也是時間最長久的一次,對方是她的結拜弟弟。 明珠忍不住吐槽,風華大陸F4啊貴圈真亂。 然而,這次戀愛,并沒有引起紀無痕的任何波動,甚至還為兩人送上了價值不菲的賀禮,祝愿他們百年好合。 女主方盈玉打落牙齒和血吞,滿腔熱情都被凍成了冰雕。 這段戀情里面,最受傷的除了那個小義弟,就是她愚蠢的二哥夏侯荻業(yè)了。因為女主選擇了義弟而不是自己,導致夏侯荻業(yè)滿肚子的黑水都往外冒了出來,俗稱黑化,F4啊不四人結拜小團體,也開始各自心懷鬼胎。 明珠正看的津津有味,她就喜歡這種狗血故事,突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不適和危機感,一如那年她被滿身血腥味的中年男人盯著。 明珠猛地睜開眼,對上了一雙燦若寒星又艷麗多情的眸子。 第4章 意識到眼前人是誰,明珠松了一口氣,又閉了閉眼,越發(fā)干澀難受。 大腦依舊昏昏沉沉,明珠腦子里還在胡亂想著,說起來她二哥哥長得也不差,挺人模狗樣的,出身富貴,武學方面更是獨樹一幟,前途不可限量,怎么方盈玉就瞧不上他呢? 難道女主還有慧眼識人的功能,知道她二哥哥不是個什么好東西? 那人伸出手指蹭了蹭明珠的臉頰,燙的人心驚,忍不住就有些心疼:明珠? 明珠下意識地開口:二哥哥 這才發(fā)現,她不僅頭疼腦熱,難受到壓根兒睜不開眼,連喉嚨也仿佛被鉅過了似的,每說一個字,都疼的更加厲害。 坐在床邊的人確實是夏侯荻業(yè)。他前些時日在外面新認識了一位義兄,對方的見識、武學都讓他極為驚嘆,再加上風度也讓人折服,今天專門去茶樓說事,忍不住多聊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已是月上中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