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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拒絕了。可不僅被如此慎重的對待,還有人為他記著仇恨無條件支持他報復(fù)回去,只要一想到這些,他的心中卻突兀的升起了一股暖意。 這股暖意他在老師的身上體會過很多次,這一次,他在另一個人身上也感受到了。 笑了一下,灼風堅定道:“盡管我現(xiàn)在還很弱小,但只要我肯修煉,總有一天我會去的。修真界,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br> “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百年也還熱乎著。”嚴爵眨眨眼,“所以,灼風你目前有什么想要的嗎?你送過來這么多東西,還這么貼心,不送回去點東西我總感覺坐立難安,都不好意思收了?!?/br> “可以提一個要求嗎?就算想讓我送你一包零食,一束花也是可以的。” 灼風瞪圓了眼睛:這么嚴重?還會因為他送的太多導(dǎo)致良心不安,不好意思收要退回來? 嚴爵點頭:是的,就是這么嚴重。 灼風啞然。在兩人的注視下,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爪子,有些控制不住地在地面上一下一下地刨著,尾巴也糾結(jié)的胡亂搖擺。 他很高興能幫得上老師的忙。 來到幼兒園,確認了這里的無害對自己大有裨益的時候,他就如同老師一樣,內(nèi)心難以安眠。 在過往的生涯中,他已經(jīng)習慣了不被重視,不,直白來說,他已經(jīng)習慣了被當成貨物,明碼標價不被顧忌死活。自從來到幼兒園后,一切都變了。91老師雖然冷冰冰,但是沒有感情的他,無疑是讓人最放心的。 嚴老師也是,他雖是個普通人,卻有著一顆他從沒見過的溫軟的心。諾爾就更不用說了,單純的幼崽總是會做一些令人頭疼的舉動,可那些舉動背后,并不包含惡意。 被善意與溫暖包裹的他,一面享受,一面又惶恐不安。 得知老師的世界靈氣復(fù)蘇后,他是高興的,因為這樣,他就可以幫上老師的忙了!而老師也不負他所望,在新生的靈氣世界中為了盡快適應(yīng),不得不向他這個來自修真世界的妖求助。 為此,他拿出了一百萬分的努力。 而且,他的努力全都被人看在了眼中,也記在了心里。 老師居然還與他有著同樣的想法。 灼風從來沒有這么清晰的認識到,他與老師他們的地位是平等的。只有平等,才會在乎他有沒有吃虧,想方設(shè)法的想要給他同等的物品,而不是趁機敲詐。 換做以前,他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在某一天,只為能幫上一個人類的忙而感到高興。這一切,都是老師帶給他的。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貪心一點了呢? 灼風抬頭看看一臉溫和笑意,等待著他說話的嚴爵,輕聲問:“老師,我可以拜你為師嗎?” 嚴爵沒明白:“我不就是你的老師嗎?” 灼風搖頭:“不,我說的不是幼兒園的關(guān)系,而是我遵循我那個世界的方法,拜你為師,稱你為師尊。” 嚴爵愣住了。他不知道灼風為什么會有這個想法,但這個請求他實在是沒臉應(yīng)下來。 “灼風,我只是個普通人,是個連修仙之路還沒有踏上也不知道會走到哪里的普通人。論實力,我在你面前連一招都走不過,就算你受傷了被人找麻煩了,我這個異界的人也無法去你的世界,為你出氣?!?/br> 他一點點分析,希望灼風能夠再仔細考慮一下:“我什么都為你做不了,你拜我為師也學不到什么東西,實在沒有必要兒戲?!?/br> “又或者,你只是和我開玩笑,拿這個來搪塞交物品?是不是我們剛才的話讓你感到壓力了?那就當我們沒說過,你慢慢想,我們不說了?!?/br> 灼風看著嚴爵的雙眼,認真道:“我沒有兒戲。” “老師,我的經(jīng)歷你是知道的。我一出生就失去了父母,之后又當做寵物輾轉(zhuǎn)看盡了也受盡了所有的屈辱,因為這份經(jīng)歷,我不覺得我會再與我那個世界的什么人有深切的關(guān)聯(lián)。我要的一切,我也可以自己打拼?!?/br> “可是修真路漫漫,這是個用以千記,萬記的時間。如果我沒有遇到你與諾爾,獨自一人也不是什么難事,可我遇到了你們,往后那些時間就開始變得難熬?!?/br> “我想抓住你們?!?/br> “不論人與妖,一生中總會有數(shù)不盡的生靈路過,可身邊的那些親厚的關(guān)系無非就那么幾個。我有諾爾為朋友,我有父母,論年齡你又不可能成為我的兄長,‘老師’這個稱呼一旦叫了,我也無法再認你為晚輩,所以我想把剩下那個最重要的師尊的位置交給你?!?/br> 灼風的話說完,不論是里面的還是直播外的所有人都保持著沉默,保密室里靜的可怕。 潘文成努力隱身當自己不存在。 嚴爵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遮住因為灼風自我剖析的一段話而被激出的紅眼眶。他從來都沒有想到,他會在灼風那里有這么重要的位置。 他一直知道灼風的年齡,但他是妖,二百歲才成年的限制擺在面前誰也不能說他不是個幼崽。所以他也就把灼風當成一個成熟的崽來養(yǎng)了,對他與對諾爾,好像也沒什么不同,都是一樣當成幼崽關(guān)愛。 可直到現(xiàn)在,他才遲鈍地明白對一個歷盡千帆的小狐妖來說,幼兒園里的人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 他很感動,可他還留有些理智,想拿著剛才說的話想問問自己:他真的可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