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暈……”喬鑫呻吟著：“呃啊……我頭好暈啊媽……”

    周子青和他媽也趕快湊過來，周子青一臉驚訝：“怎么突然頭暈？不會(huì)是腦震蕩后遺癥吧？！”

    喬鑫：“……”

    周子青他媽小跑著去叫來醫(yī)生。

    “前幾天有這么暈過不？”

    “沒有吧……”喬鑫心虛，瞇縫著眼不敢看醫(yī)生。

    “這兩天有沒有撞著頭？”

    “沒?！?/br>
    “先去做個(gè)檢查吧，”醫(yī)生叫來兩個(gè)護(hù)士：“你們攙一下這孩子，去做個(gè)腦CT?！?/br>
    喬鑫嚇了一跳，沒想到還要做CT，心里七上八下：這一做CT，不就什么都看清了？那會(huì)不會(huì)露陷？

    “我扶他過去吧，”周子青走過來：“來，喬鑫你摟著我脖子?！?/br>
    喬鑫：“……”完了這下是真暈了。

    喬鑫哆嗦著摟住周子青的脖子，周子青的手從喬鑫背后繞過，緊緊攬住喬鑫的腰。

    “走吧。”

    即便是隔著毛衣，喬鑫也能感覺到周子青guntang的手心，像是有一團(tuán)火，順著周子青的手臂，一路蔓延到喬鑫腰間。

    周子青摟得好用力啊……

    喬鑫就這么被周子青摟著，暈暈乎乎地下樓又上樓，到了CT室。

    “我剛剛給張醫(yī)生說了，你倆在門口坐著等一下，到你了會(huì)出來叫你的?！?/br>
    “好，”周子青沖小護(hù)士笑笑：“麻煩您了?！?/br>
    喬鑫眼睜睜看著小護(hù)士紅了臉，快步走了。

    “你……”喬鑫小聲說：“剛剛在病房，裝得好像啊?！?/br>
    “你更像，”周子青微微皺了下眉：“我以為你會(huì)直接說，沒想到還要來那么一下子，我差點(diǎn)以為是真的了……腿沒摔著吧？”

    喬鑫整個(gè)人都飄飄然了，周子青怎么這么關(guān)心我啊，“沒事，就剛才疼了一下，現(xiàn)在不疼了?！?/br>
    他們倆坐在CT室門口說悄悄話，湊得很近，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覺得到。

    喬鑫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能這么近距離地和周子青說話， 如此清晰地看著他微笑皺眉的小表情，和他共享同一個(gè)秘密。

    太爽了，讓我住院住到開學(xué)都沒問題。

    （二）

    三天之后，周子青他媽在病房里打了個(gè)電話，說的是南京話。

    她面向窗戶站著，語速又急又快。

    周子青沖喬鑫勾了下嘴角。

    喬鑫口干舌燥。

    晚上周子青他媽回去了，病房里只剩下喬鑫和周子青。

    這還是這些天以來，喬鑫第一次在晚上和周子青共處一室。而且是，一整晚。

    醫(yī)院的病房十一點(diǎn)就關(guān)燈了，喬鑫躺在床上睡不著，又怕吵到周子青，只能干瞪著眼。

    他豎起耳朵聽著周子青的呼吸聲，可是周子青的呼吸太輕了，只能聽個(gè)隱約。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喬鑫輕輕掀開被子，拿起拐杖，下了床。

    就在站起來的一瞬間，周子青的聲音響起：“喬鑫？”

    喬鑫被嚇了一跳：“呃，你還沒睡？”

    “才幾點(diǎn)，”周子青笑了一聲：“我以為你睡了。”

    “沒，我也睡不著，我……起來透透氣?！?/br>
    “是有點(diǎn)悶?！敝茏忧嗥鹕恚蜷_床頭的小燈，去把窗戶推開了一條縫。

    冷風(fēng)從小小的縫隙灌進(jìn)來，喬鑫聽見周子青輕輕嘆了口氣：“北方的暖氣真暖和啊?！?/br>
    “嗯，是……南方冬天很冷嗎？”

    “特別冷，”周子青站在窗前，后背靠墻，面向喬鑫：“沒有暖氣，屋里和外面是一個(gè)溫度，而且潮?！?/br>
    “……噢，”喬鑫斗膽向周子青走去：“怪不得你不想回去?！?/br>
    他也靠在窗戶邊，和周子青一左一右。

    “不是因?yàn)槔洌敝茏忧囝D了頓，說：“是因?yàn)椤也幌牖丶??！?/br>
    喬鑫胸口一跳：“為什么？”

    “我爸媽已經(jīng)離婚了，”周子青的聲音很平靜，喬鑫卻無端感覺到了一點(diǎn)悲傷：“我跟著我媽，過年回家要去我爺爺奶奶那邊，很煩?！?/br>
    “呃……”

    周子青離我這么近，只要往前跨一步，就能抱住他。喬鑫想。

    也許是黑暗滋生了欲望，也許是周子青提起家事讓兩人之間的距離忽然拉近，喬鑫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拄著拐上前一步，摟住周子青的脖子，語氣輕松：“不回去也挺好啊，其實(shí)有時(shí)候我也特別煩家里那些親戚?！?/br>
    周子青沒說話，但也沒推開他。

    “嗯，那什么，你……想考哪個(gè)大學(xué)？”

    “大學(xué)？”周子青像是沒料到喬鑫會(huì)問這個(gè)問題，沉默了一會(huì)兒才說：“考上哪個(gè)就是哪個(gè)吧?！?/br>
    “你不是已經(jīng)得了競賽金獎(jiǎng)？啊——我聽宋辛說的?！?/br>
    “那也得高考啊，”周子青側(cè)頭看著窗外：“只不過能降分。”

    “降分？降多少？”

    “按往年來看清北能降60分?！?/br>
    “……”

    清北，降60分？

    那和保送有什么區(qū)別??？！

    “那你不是穩(wěn)上清北了嗎？”喬鑫心說周子青這話說得也太含蓄了吧！

    “希望如此吧?！?/br>
    唉……喬鑫訕訕收回?fù)е茏忧嗖弊拥氖帧?/br>
    看來周子青是肯定要去北京上大學(xué)的，那我呢，怎么才能去北京？怎么才能考上央美？

    又想起來這段時(shí)間都沒畫過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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