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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大約在冬季在線閱讀 - 第77頁

第77頁

    喬鑫握著手機的手抖了一下,點了接聽。

    “喬鑫!?。 敝茏忧啻蠼校骸澳阍谀??!你怎么樣?!”

    這聲音聽著恍若隔世。喬鑫怔了好幾秒,才說:“我在畫室……畫室被砸了?!?/br>
    “你呢?你沒事吧?”周子青聲音又急又粗。

    “我沒事?!?/br>
    電話那頭的周子青長長呼出一口氣:“……那就好?!?/br>
    喬鑫有太多太多話想問周子青,但真到了這時候,忽然什么都說不出來。

    兩人都沉默著,靜靜聽對方的呼吸聲。

    良久喬鑫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周子青啞聲說:“你能不能去南京,明天就去……帶上家人?!?/br>
    “孟昭昭她爸還能滅門么,”喬鑫看著被砸爛的木地板:“我頂?shù)米 !?/br>
    “不,”周子青頓了頓,接著說:“我媽……快不行了,我想帶你去見她。”

    (二)

    老媽第一次坐飛機,起飛時緊張地抓住了喬鑫的手。

    喬鑫摟著她,輕聲說:“媽,一會兒就好了,別怕。”

    “鑫鑫啊,”老媽的頭靠在喬鑫肩膀上:“鑫鑫是大人了?!?/br>
    “嗯……”

    昨天喬鑫連哄帶求地說服老媽跟自己來南京“旅游”,可到了南京之后怎么向老媽解釋他和周子青的關系,怎么解釋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時候回甘城……這些都沒想好。

    “鑫鑫,”老媽嘆了口氣:“你不是去南京旅游的吧?”

    “我——”喬鑫嚇了一跳:“我……”

    老媽搖搖頭:“我是你媽,你說的真話假話一眼就看出來啦,你帶我來南京,是因為……上次來找你的那個小伙子么?”

    喬鑫整個人都懵了,老媽見過周子青?不——不可能??!

    “那天晚上十點多了,你說同學找你玩,我就在陽臺上看——那不是個小伙子么,高高的,你進了他的車之后,車在路邊停了好一會兒……”

    是周子青喝醉的那天晚上。

    喬鑫做夢也想不到老媽會知道這么多。

    “媽,我們……”喬鑫低著頭:“我們是……”

    “媽知道?!崩蠇屍届o地說。

    “……”腦子里一聲轟然巨響,喬鑫想,完了。

    “這要擱以前,媽肯定受不了,你們這……不是回事兒,”老媽嘆氣:“但是你爸走之后,好些事兒,我就看開了。這人,能健健康康活著就很不容易了,我就盼著我兒子能好好活著?!?/br>
    喬鑫想起老爸腦溢血猝然離世的那年,兩個月,老媽掉了三十斤。直接從一個豐腴的婦人瘦成了干巴巴的老太太。

    “媽,”喬鑫鼻子有點酸:“對不起。”

    他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團糟,現(xiàn)在甚至連累到老媽。

    “沒事兒,”老媽笑:“我還沒坐過飛機哪?!?/br>
    沒過多久老媽睡著了,喬鑫獨自看著窗外低低的云層,不可抑止地,又想去周子青。

    老媽的態(tài)度讓他意外,但——他和周子青能有所謂的“以后”么?

    不知道這一個月周子青在北京經(jīng)歷了什么,他說他媽快不行了——他心里該多難受?

    似乎所有事情都堵在了眼前,前方灰蒙蒙一片,讓人看不見出路。

    (重感冒 發(fā)燒,實在身體不舒服,今天更得少,請見諒。)

    第58章

    (一)

    飛機降落祿口機場時,南京正飄著小雨。

    取了托運的箱子,喬鑫一手牽著老媽,一手拉著箱子,與迎面而來潮濕空氣撞了個滿懷。

    真是南方啊……空氣沉甸甸的,蓄滿了水汽。

    “你在哪?”喬鑫問周子青:“我們剛取了箱子?!?/br>
    “你們往前直走,我在麥當勞門口?!?/br>
    “嗯?!?/br>
    沒走一會兒果然遠遠看見了麥當勞的牌子,喬鑫瞇起眼看了看,并沒有在進進出出的人中看見周子青的身影。

    接著往前走,距麥當勞還有大概二十米的時候,一個男人沖著他們大步走來。

    喬鑫停下腳步,愣在原地。

    那是周子青?

    那是周子青?!

    周子青站在喬鑫面前,微笑著,先低頭看向老媽:“阿姨好,我是周子青,您叫我小周就行?!?/br>
    “誒……”老媽沖他笑笑:“好,你好?!?/br>
    周子青扭頭,看著喬鑫。

    “你……”喬鑫上下打量周子青,聲音帶了些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顫抖:“你怎么這樣了……”

    周子青沒事人似的笑了一下,從喬鑫手里拉過箱子:“沒事,就是最近有點忙。”

    周子青完全變了副模樣。

    絕對不止是“瘦了點”,甚至“瘦了一大圈”也不足以描述——他以前雖然不是肌rou發(fā)達的體型,但寬肩長腿,和“瘦弱”完全沾不了邊。

    而現(xiàn)在——

    原本合身的襯衫變得松松垮垮,盡管下擺扎在了皮帶里,仍然像套了個面口袋在身上。

    長臉變成了巴掌臉,下巴尖,眼窩深。

    形銷骨立,令喬鑫想起寒風中的孔乙己。

    老媽坐后座,喬鑫坐副駕。周子青從后備箱提出一包零食,遞給喬鑫:“你和阿姨先墊一下,從這兒到飯店還有一段路?!?/br>
    喬鑫從側面看見他白眼珠里布滿血絲。

    喬鑫從袋子里跳出一塊松軟的棗糕:“媽,你先吃點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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