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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電,短信,通通沒有。 他是怎么忍得住的? 第73章 忍(二) 到中午的時候,天色非但沒有明亮些許,反而更黯淡了。唐蘅吃了感冒藥,腦子有些昏沉,躺在床上將睡未睡。 “寶寶,我出去一趟,”付麗玲走過來,把手機從唐蘅手里抽走,“你睡一會兒,別躺著看手機,啊?!?/br> “你去哪?” “我買盒新的退燒藥給對門送去,再給人家買點水果什么的?!?/br> “我和你一起去吧?!碧妻恐鹕碜?。 “不行!你才剛退燒,再凍著怎么辦?” “我多穿點,”唐蘅堅持道,“家里太悶了,想出去走走?!?/br> 付麗玲拗不過他,最終還是母子倆一起出門了。唐蘅穿了羊絨毛衣,保暖褲,外面套一條長過膝蓋的羽絨服,又被付麗玲逼著戴上毛線帽子和口罩,整個人只露出一雙眼睛。大概是發(fā)了燒的緣故,唐蘅感覺身體軟綿綿的,下樓梯時的動作也比平時緩慢一些。站在樓道口,付麗玲探出手去試了試:“又在下雨了?!?/br> 她撐開雨傘,自言自語一般:“今年冷得真早?!?/br> 唐蘅低頭,盯著消防栓旁邊的一撮煙灰,和零零散散的煙頭。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個煙頭。在那撮煙灰旁邊的地面上,有一抹很深的灰黑色印記,可以想象吸煙的人是如何用力把煙頭摁滅在那里,八支煙,那個人在這里站了多久? 這棟樓里的住戶大都是漢大退休教職工,唐蘅從未在樓道里見過有人抽煙。 就算是抽煙,也想不通誰會連抽八支。 唐蘅跟付麗玲買了藥,又到超市去,買了四盒阿根廷大蝦、兩個果籃,打算一并送給對門的鄰居。 到家才下午兩點過,付麗玲把藥和禮品送去,然后盯著唐蘅吃完一只蘋果,才回房睡午覺了。她叫唐蘅也睡一會,唐蘅點頭應下。 一刻鐘后,唐蘅裹緊羽絨服,溜進陽臺。 “蔣亞,”他壓低聲音,“醒了沒?” “大哥,你是睡舒服了,我他媽早上五點才到家的。” “謝了?!?/br> “有屁快放。” “昨晚李月馳去哪了?” “我咋知道。” “他是不是……來找我了?!?/br> “沒啊?!?/br> “蔣亞。” “……” 蔣亞嘟囔了一句什么,唐蘅沒聽清。然后他拖長聲音,十分無奈地說:“他在你家樓下站了大半夜,我回去的時候他還在呢,我說你退燒了,他也沒走?!?/br> 唐蘅一下子屏住呼吸。 “你說你倆,唉,干嘛這么折騰啊,”蔣亞打個哈欠,欠嗖嗖地說,“一個發(fā)燒,一個守夜,真不嫌累。” “他說什么了嗎?” “說了?!?/br> “說什么?” “‘唐蘅發(fā)燒了!’‘他在家?’‘對呀對呀高燒四十度!’‘我現(xiàn)在過來。’‘你不用來啊他媽在家呢?!Y亞,我到樓下了?!陨鲜俏覀z的對話,您品品,他還愛嗎?” “滾蛋?!?/br> “害羞了?”蔣亞笑嘻嘻道,“你是沒看見他那臉色,就昨晚——哦不今天早上——我下樓的時候,靠,他站那兒,像個鬼一樣。” 唐蘅直接掛了電話。 他飛速穿好衣服,抓起鑰匙錢包,輕手輕腳地溜出家門。還好付麗玲在睡覺,否則是一定不會放他出去的,不過,等付麗玲醒了,他又該怎么向她解釋呢?唐蘅已經(jīng)顧不上這些問題,他只覺得自己忍不了了,多一分鐘都忍不了了。 沖到樓下,學校的清潔工人正在掃地,雨水打落了很多梧桐樹葉子,工人手執(zhí)寬大的笤帚,“嘩啦——嘩啦——”地掃過,把落葉堆積成黃綠交織的小山。 唐蘅愣了兩秒,然后掏出手機,拍下那一撮煙灰和七零八落的煙頭。 人證物證俱在,唐蘅惡狠狠地想,李月馳你等著吧。 他忘記帶傘,好在羽絨服有帽子,足以抵擋天空中的細雨。跨上自行車,直沖李月馳的宿舍。今天是周六,李月馳既不需要上課,也不需要去項目組——這個時間,也不是“青文考研”上課的時間。 唐蘅在他宿舍樓下停車,噔噔噔爬上三樓,只見李月馳的宿舍亮著燈,木門敞開一條縫。 唐蘅深深地換了兩口氣,待呼吸平穩(wěn),才走上前去,在門上敲了兩下。 “進來——”是一道文弱的男聲。 唐蘅推門進去,李月馳的室友坐在桌前,笑道:“誒,師弟,你來找月馳啊?” “他……不在么?”李月馳的床鋪空空如也。 “昨晚出去了,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室友曖昧地笑了笑,“大半夜翻墻出去的,還下著雨,月馳的膽子是真大,也不怕摔著!” “謝了,師兄,”唐蘅說,“我再去別的地方找他。” “哎呀,師弟,你找他有事?” “……算是吧。” “他肯定去找女朋友了呀,不然干嘛半夜翻出去,”室友一副“過來人”的表情,“你要是不急,就明天再說吧?!?/br> “好,謝謝了,師兄?!?/br> “客氣啥。對了,你給他打電話了么?” “打了……” “打不通啊?” “嗯?!?/br> “春宵一刻值千金,”室友搖搖頭,“月馳可以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