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個晨昏 第4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病美人靠通靈在求生綜藝爆紅[星際]、陰鷙太子的小人參精[穿書]、假幼稚、修仙全靠充會員、大理寺后街的小食肆、首輔的早死小嬌妻、我靠農(nóng)業(yè)系統(tǒng)在古代當(dāng)國師、去你的豪門聯(lián)姻、霸總O他又破產(chǎn)啦、神洲藥主
“你為了前男友自殺?”唐光稷臉色很難看了。 “怎么?你也為青梅竹馬自殺過?這么巧嗎?要么說咱倆是一路人呢?!?/br> 唐光稷轉(zhuǎn)身走了,周茉切一聲,指著梁暮:“快點拍!拍好看了今天晚上讓你做全套?!?/br> 唐光稷將車門摔上,一腳油門走了。 周茉對張晨星眨眨眼:“唐光稷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毙ξ鲋鴻跅U,總算把這組照片拍完了。 但這一天不算過完。 周茉賴在張晨星家里不走,睡在了他們的床上。梁暮不愿意,要把她趕走,張晨星抱著被子站在門口:“那我跟她一起走?!?/br> 梁暮可憐巴巴拉著她胳膊:“我不能睡桌子,我得保護好我的腰?!币姀埑啃遣粸樗鶆?,神情更加可憐:“而且那桌子太短了,我伸不開腿?!?/br> 張晨星點點頭:“你先將就一天?!?/br> 第二天張晨星去二手市場買了一個二手床墊,還有加長木板,周茉跟她一起去的。梁暮趕完當(dāng)天的進度到家,看到鋪好的桌子床,心里“我cao”了一聲,罕見地罵了臟話。 臥室里周茉抱著張晨星說話,梁暮沉默著刷牙洗臉,恨恨瞪了一眼周茉,出去了。接連幾天周茉都不走,梁暮已經(jīng)懶得跟她講話了。 睡桌子沒有一點好處,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書店里的書香味道,在黑夜里格外好聞。梁暮關(guān)了燈后在一片漆黑中深呼吸,好像這樣書里的知識就會跑到他大腦里一樣。 周茉睡在這里的第六個晚上,梁暮已經(jīng)有點認命了,在書香味道里放空自己。書店后門吱呀一聲開了,緊接著又吱呀一聲關(guān)上。 梁暮在一片靜謐之中屏住呼吸,察覺到張晨星冰涼涼的指尖探進被子中,一直向上,停在他的喉結(jié)上,感受梁暮吞咽時喉結(jié)的滾動。 “張…” 張晨星的指尖擋在他唇上,在黑暗中看著他,指尖撤走,唇跟上去,急切地咬住梁暮嘴唇。 張晨星沒體會過這樣急迫的思念,甚至希望梁暮現(xiàn)在就把她拆了卸了吞吃掉。梁暮的確這樣做的,猛地將她抱上桌,被子裹住她,將她揉進懷里。 “桌子床”激烈一晃,梁暮堵住張晨星忍不住的那聲輕呼,生怕發(fā)出聲音驚擾到別人。張晨星覺得自己漸漸沒有了形狀,被梁暮摟坐在他懷中,桌子發(fā)出緩慢的澀響,每一聲都能到人心頭。 不敢發(fā)出聲音,呼吸就愈發(fā)的急,guntang的臉頰相貼,梁暮冒出的一點點青須刺痛張晨星的臉,埋首進他頸間,猛然閉上眼睛,在他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桌子停止晃動,一切歸于寂靜,只有擁抱還在。梁暮舍不得松開她,輕聲說:“再抱一會兒,再抱一會兒?!?/br> “真好?!彼f:“真好,張晨星?!?/br> 張晨星離開的時候有點狼狽,裹著梁暮的外套推開門,又被梁暮拉回去,她還要費一番力氣推開梁暮,回到床上時臉頰還是燙的,人還微微喘著。 周茉睜開眼,發(fā)出一聲輕笑,這讓張晨星臉更加燙。 “我就問你,現(xiàn)在還僅僅是正常嗎?”周茉指尖觸了觸張晨星臉,后者仍然像從前一樣躲開:“不是?!?/br> “現(xiàn)在是什么?” “我會想。”張晨星說。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是熱情的,在周茉睡覺以后,聽到梁暮關(guān)門的聲響,心倏地一下飄起來。 “嘿嘿?!敝苘孕α寺暎骸斑@就是得趣了。真好,我的張晨星終于體會到男歡女愛了?!?/br> 張晨星不再說話,閉上眼睛的時候想起梁暮在她耳邊說:真好。 第二天周茉走的時候?qū)α耗簤男Γ骸斑^幾天我還來?!?/br> “你自己沒家是吧?”梁暮對周茉不滿:“你那虛假的婚姻留不住你是吧?” “你說對了,只有張晨星能留住我。我以后住這不走了!”周茉完全掌握了拿捏梁暮的方法。只有張晨星能夠讓這個硬骨頭低頭。 梁暮哼了聲,去馬爺爺家送昨天買來的主人杯。 進門的時候看到馬爺爺在收拾東西,屋里擺了一地,有書、古董、衣物,無處下腳??吹搅耗哼M門就起身招呼他:“你不是說今天著急出門嗎?” “我昨天給您買了一個茶杯?!绷耗悍鲎●R爺爺:“您這是要去哪兒???” 馬爺爺和馬奶奶對望一眼,猶豫該不該說。 “馬爺爺,您可以相信我?!?/br> “你先別告訴晨星?!?/br> “好。” “過段時間,我和你馬奶奶要去養(yǎng)老院了。”馬奶奶聞言轉(zhuǎn)過頭去,老人心里難過,又要哭了。 “不是說不去了?” “要去的,不然孩子為難?!?/br> “我和張晨星可以照顧你們,這有什么為難?” “道理不是這樣的孩子?!瘪R爺爺拍拍梁暮手背:“你和晨星都是好孩子,馬爺爺知道?!?/br> 馬南風(fēng)逼得緊,昨天又打來電話,要求他們盡快去。說在養(yǎng)老院排到床位不容易,他們?nèi)チ耍V州也會放心。 “住多久呢?” “半年左右,等南風(fēng)安頓好,會接我們?nèi)V州?!?/br> 梁暮看著一地狼藉,心中百感交集。那一次聽到馬爺爺父子爭吵,張晨星有好幾天吃不下飯。如果馬爺爺和馬奶奶要離開,她不定又要難受多久。 “如果不去呢?”梁暮又問。 “清衣巷要拆了,不去養(yǎng)老院,搬去新城,也是要分開的。” “不一定會拆。前幾天有一個文旅局的人找我拍視頻,我問了一句。說是現(xiàn)在還在規(guī)劃中,方案還沒報批下來?!?/br> 馬爺爺搖搖頭。 這些年古城一分為二,一半新城區(qū)一半舊城區(qū),好的學(xué)校、醫(yī)院、商場都建在新城區(qū),舊城區(qū)改造,也是很快的事。他們都無法左右。 梁暮感覺到沉重。 從馬爺爺家里出來又回到???書店,看到張晨星又在拆箱。她又淘到一批二手書,主人按斤賣給她,那三大箱子不過五十塊錢。 梁暮接過她的裁紙刀幫她拆箱,順道對她說:“咱們換個抽油煙機和灶臺吧?還有熱水器,我總是洗著洗著就沒水了,再過一個多月冬天到了,要凍死人。” “好,我去買。” “咱們量好尺寸,一起去?” “你今天不是很忙?” “蕭子鵬替我去了。他過幾天要回北京,我們兩個把時間錯開了。”梁暮說:“現(xiàn)在就去吧?” “好。” 兩個人都沒提清衣巷要拆了,現(xiàn)在換這些東西顯然是在瞎折騰。可梁暮覺得日子是給自己過的,如果清衣巷真的要拆,那就把東西帶走好了。 騎著車帶張晨星去電器城,讓張晨星做主。而張晨星好像已經(jīng)研究過,徑直去了一個品牌店里,把是否安全以及耗電量的問題問得仔細。梁暮都聽她的,在結(jié)賬的時候把自己的卡遞過去。 張晨星沒有攔他,從電器城出來后對梁暮說:“以后這些東西我自己花錢?!?/br> “你自己?” “對?!?/br> 梁暮把自行車立在一邊,看著她:“那你結(jié)婚的意義是什么?” “結(jié)婚不代表要一起花錢?!?/br> “那我是不是要付你房子和水電?” “不用。” “你真以為我倒插門呢?” 結(jié)婚一個月,迎來了第一次吵架。說是吵架,其實都沒有過激的話,連音量都沒提高,但就是心里不開心,堵著什么似的。 “倒插門這個詞不好聽,即使開玩笑也不要說?!睆埑啃钦f。 “那你給我解釋解釋現(xiàn)在的情況?!绷耗簲r住張晨星去路:“說清楚,兩個領(lǐng)了結(jié)婚證的人,我住在你家、更換電器不用我花錢、生活費用不用我花錢,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我什么都不用貢獻,被你包養(yǎng)了?” “如果我要找人包養(yǎng)我,張晨星,我能找到特別有錢的?!?/br> “了不起?!睆埑啃莵G下一句,騎車走了,騎了幾百米又掉頭回來,將車遞給梁暮:“帶我回去。” “什么身份?” “鄰居?!?/br> 梁暮快被張晨星氣心梗了,用力捏住她臉:“鄰居是嗎?嗯?” 盡管他氣成這樣,張晨星卻面不改色。坐在自行車后座上,手捏著他衣服,再過一會兒摟住他腰,頭靠在他背上。 梁暮的心一下就軟了,回頭問她:“你是不是怕我錢不夠用?” “嗯?!?/br> “那你直接告訴我?!?/br> “周茉說男人要面子?!?/br> 梁暮被逗笑了:“我跟你要什么面子?” 張晨星不要程予秋的30萬,也不許梁暮要,讓梁暮存起來,把銀行卡給了程予秋。那天聽蕭子鵬說客戶催款的事,他們現(xiàn)在賬上沒有什么錢,又快要給員工發(fā)工資了。梁暮沒跟她說過,她也不準(zhǔn)備提。 但熱水器的確是她想換的。 梁暮每次洗到一半沒有熱水,出來的時候身上滿是雞皮疙瘩。張晨星沒說過什么,自己已經(jīng)在網(wǎng)上看過。 兩個人回到店里,看到馬爺爺正在往書店搬書,顯然已經(jīng)搬了很久,桌上堆滿了。 “晨星啊,爺爺家里收拾房間,東西太多了、書送給你。”馬爺爺說。 張晨星不傻,看到這里,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幾分。點了點頭,又低下頭。眼睛發(fā)酸,再抬頭時已經(jīng)沒有異樣。跟在馬爺爺身后,幫他搬剩下的書。 正在折衣服的馬奶奶看到張晨星招呼她過去,拿出一件衣服來。 那衣服是上等蠶絲面料,天青底色,荼白色扣子,袖口繡著云紋,無比好看。 “這是奶奶前些年自己做的,好看嗎?”馬奶奶問她。 “好看?!?/br> “那奶奶送給你好不好?奶奶穿不了了,扔又舍不得?!?/br> “好?!?/br> 張晨星小心翼翼捧著那件衣服回去,見到梁暮眼睛一紅。她說不清自己是什么心境。好像上天一直在盯著她,每當(dāng)她有一點甜,就會丟給她很多苦。 她以為自己早就看淡了離別,可馬爺爺馬奶奶不一樣。這么多年他們一直在她身邊,像愛護自己的后代一樣愛護她。 他們都絕口不提老人要搬走的事,張晨星知道,此時提起這個,會徒增老人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