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幼稚 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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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幼知輕聲說:“我知道?!?/br> 光憑她一個人拿著這些東西去翻案,無異于蜉蝣撼動大樹,她的父親當年做不到,她今天也未必能做得到。 老沈見她掩不住失落,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語氣一轉說:“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這不是有反黑小組過來了嗎?這可是上面給咱們派下來的天兵天將?!?/br> “那這些材料——” “跳過流程,直接交到公安那邊去,”老沈說,“要相信他們掃hei除e的決心?!?/br> 喻幼知點點頭,說干就干,立刻起身:“那我現(xiàn)在就去趟警局?!?/br> “你等等,上班呢,又想像上次那樣翹班?” 老沈趕緊攔住她,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心急這個案子,但是你別忘了自己也有本職工作要做,大案子是案子,難道現(xiàn)在咱們手上的小案子就不是案子了?” 聽師父這么說,喻幼知才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有些著急了。 不過她知錯就改,態(tài)度很好地說:“那我回去繼續(xù)做事了,這周的舉報郵件還沒處理完。” “去吧,周六不是要聚餐么,你到時候直接給刑偵隊的那幾個不就完了么?!崩仙蛘f。 “好?!?/br> “不過這么厚的文件,你是怎么一個人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整理好的?”老沈又翻了翻文件,越翻越驚訝,“小喻你請外援了嗎?” 第77章 不但請了外援,還足足熬了兩個大夜才搞定這些。 喻幼知沒否認,老沈就已經(jīng)明白了,笑著說:“應該是個很值得信任的外援吧,否則這么重要的東西,你肯定不會輕易給別人看,記得好好謝謝人家?!?/br> 其實喻幼知是想好好謝謝小少爺?shù)?,可是他這周工作忙,除了案子又要接待從上面拍下來的小組領導,加班是必須的了,所以不用她去接他上下班。 之前還不大情愿送小少爺上下班,現(xiàn)在才知道悔恨自己真是太不懂得珍惜了。 她嗯了聲:“我會的。” 老沈:“總之你這些資料先不要往院里交,也不要給別人看到,這上面涉及到的人……身份都太敏感了,畢竟你爸爸當年攥在手里的證據(jù)都能被人給偷換,咱們院上上下下這么多人,經(jīng)手的人越多越容易出問題?!?/br> 老沈的建議很實在,喻幼知鄭重點頭。 老沈:“好,這事兒暫且就這么說,你回去忙吧,”等了會兒,見徒弟一直盯著自己也不走,又問,“還有疑問吶?” 喻幼知搖頭。 她沒有疑問,她就是……挺感動的。 就像是那天見到陳叔叔一樣。 畢竟事不關己,人不想惹上麻煩很正常,她知道這些材料上所指控的那些人有多難對付。 如果說陳叔叔是當年的證人之一,所以愿意幫忙,那師父老沈就完全是和這件事無關的人。 “……師父,你也相信我爸爸嗎?” 老沈喟嘆兩聲。 “小喻,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收你為徒嗎?” 喻幼知搖搖頭,她剛進檢察院的時候對一切工作還很生疏,是老沈收她為徒,一點點教會她,所以她很一直感激老沈。 但她一直不知道老沈愿意收她為徒的真正原因,他們科室明明還有各方面比她更優(yōu)秀的丁一駿。 “喻廉是我當年在法學院的直系學長,”老沈說,“他那時候在學校就很有名,是我們法學系出了名的才子。當年我讀大學的時候申請助學金,結果助學金的名額卻落到幾個編纂家庭條件的同學頭上,我當時很不服氣,就去找校領導評理,卻被搪塞了回來,后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個同學是校職工的親戚?!?/br> “我一個沒條件沒背景的普通學生,怎么跟他們有關系的爭?本來那個時候我和其他幾個沒申請上的同學已經(jīng)打算放棄,但是這事兒被高年級的喻學長知道了,你猜后來怎么著?” 喻幼知猜測:“我爸爸又去跟領導說了?” “不止這樣,他在自己的‘法學新星’演講上當著校長的面說了這個事,后來我們學校這些年就再也沒出過這種事。” 那一刻,老沈真正領悟到了法律人的魅力。 那年二十出頭的喻廉,才華橫溢、正氣凜然,是法學院所有學弟學妹的仰望的對象。 “如果說有的人選擇學法是為了將來一份體面的工作,比如我對我女兒,她大學選專業(yè)的時候我叫她選法學,一是想讓她繼承我的工作,二是想讓她也進入體制內(nèi),不求大富大貴,起碼生活穩(wěn)定,”老沈微微笑道,“但你爸爸不是,他選擇法學,選擇上最多的課、背最多的書、考最難的試,不是為了自己的前程,而是真的為了法治精神?!?/br> 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法治精神,喻廉是徹頭徹尾的理想主義者,在太多人為現(xiàn)實不得不低頭的時候,他的理想顯得固執(zhí),卻又彌足珍貴。 他之所以對喻幼知寄予厚望,也是因為他覺得既然是喻廉的子女,那大概率不會讓自己失望。 如今有機會替喻廉討回公道,老沈又怎么可能會拒絕。 他感嘆道:“……你爸爸,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啊?!?/br> - 不宜離崗位太久,師徒倆很快返回到自己的工作桌上。 回到位置上后沒多久,老沈就被科長叫進去了辦公室說話,而喻幼知在座位上發(fā)起了呆。 剛剛老沈的話讓她的內(nèi)心很是觸動。 印象中喻廉一直是一個工作很忙的父親,小時候讀幼兒園的時候,如果mama那天沒空來接她回家,那么她一定會是所有小朋友中最晚被家長接走的一個。 因為爸爸總是最晚來的那一個家長。 為了安慰在幼兒園等了這么久的女兒,喻廉總會給她買些小零食賠罪。 后來她上學讀書了,喻廉也總是沒空輔導她的功課,因為他每天下班回來要做的“作業(yè)”比女兒還多;每次開家長會的時候,喻廉都在外查案,以至于班主任到畢業(yè)的時候才知道喻幼知原來不是單親家庭。 不懂事的時候曾經(jīng)埋怨過爸爸對自己不夠關心,直到某次mama帶著她去檢察院找爸爸的時候,那會兒爸爸在開會,沒空見母女倆,于是mama便帶著她到處逛了逛。 母女倆站在檢察院對外展示的榮譽墻上,方林翠用驕傲的語氣指著其中一張照片告訴女兒:“知知你看,這是爸爸。” 照片里的人是爸爸喻廉,眉眼斯文干凈,表情嚴肅,白襯、黑制服、紅色領帶,左胸上的檢徽熠熠生輝。 下方是他的個人介紹以及個人榮譽。 優(yōu)秀公務員、十佳檢察官、普法先進工作者,以及數(shù)次的二三等功榮譽。 從此以后,即使喻廉是個對女兒疏于關心的父親,喻幼知仍為有這樣的爸爸而感到無比驕傲。 她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證。 工作證上的自己和爸爸穿著一樣的制服,她伸手撫了撫照片上的自己,就好像是在撫摸爸爸的照片。 放下工作證,喻幼知整理整理了心緒,繼續(xù)投入到工作中。 此時離午休的時間還早,科室里充斥著各種辦公白噪音,喻幼知正埋頭整理著舉報郵件,一邊肩膀突然被輕輕拍了拍。 她回過頭,是老沈。 “反黑小組這周四就到櫨城,公檢法這邊都要派人去接待領導,我們科也有名額,科長剛叫我進去談話,就是想讓我跟著過去,我推薦了你?!?/br> 喻幼知睜大眼:“我?” 她的資歷夠嗎?絕對不夠吧。 到時候一屋子的處級以上領導,她一個小嘍啰絕對應付不過來。 “剛來第一天不會直接干活兒,最多就是見個面開個會,你負責跟著就行,說白了就是伺候領導,”老沈說服她道,“我剛不都跟你說了嗎?你直接按流程來申請重審,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有回復,所以說為什么有的人一直抱怨咱們公家單位辦事效率太低,就是因為流程實在太多太復雜,小喻,這可是你的一個機會。” 自古以來就是這個道理,如果能在天子面前直接諫言,誰又會愿意去衙門口敲鼓伸冤。 喻幼知語氣不確定:“科長能同意嗎?” “同意了啊,科長都事先打聽過了,咱們院去的女同志太少了,如果到時候烏泱泱都是一幫大老爺們代表檢察院,萬一被說咱們院男女比例失調(diào)怎么辦?” 喻幼知有些無語。 每年公務員考試招人的時候不考慮,這種環(huán)節(jié)倒是考慮起了所謂的男女平衡。 見她不說話,老沈咳了聲,又補充道:“你形象好,穿咱們制服好看,爭取給領導留個好印象。” 沒辦法,人都是視覺動物,再不食人間煙火的單位那也是要注意形象門面的。 - 在這周工作日結束之前,櫨城迎來了一批特別的客人。 從機場開出一輛商務中巴車,身側身后各跟著幾輛低調(diào)的黑色轎車,目的地明確,一路駛行至市政府大樓。 在經(jīng)過不少車輛時,有對政府車輛稍有了解的車主朝中巴投來好奇的眼神。 有的甚至抽空拍了張照,然后在等紅綠燈時迅速將照片發(fā)到了朋友圈,并配上文字: 「發(fā)現(xiàn)一輛豐田考斯特,看來有領導來我們這兒考察咯」 到達目的地后,果然一溜煙的黑色中山裝從車上下來。 其中這群中山裝中為首的人被其他人稱作徐組長,是此次行動的小組長。 徐組長約莫五十出頭的樣子,五官硬朗,兩鬢有白發(fā),但身姿挺拔,在一眾人的圍簇中仍然注目。 喻幼知覺得師父今天給自己的這次機會,她大概率是把握不住了。 她站在檢察官的隊伍里,跟著大部隊和徐組長握了個手,但也僅限于握了個手。 因為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周圍全是領導,她除非瘋了才會在這種情況下找徐組長伸冤。 看來還是得找機會單獨跟徐組長聊。 但是這么大的領導,她要怎么單獨找機會? 喻幼知正煩惱著,這時她聽到徐組長一圈手握下來,隨口和善地感嘆了一句:“咱們公檢法機關最近年輕面孔多了不少啊,是好事情?!?/br> 因為是接待領導,喻幼知剛剛一直微垂著眼,只保留著自己眼前幾十公分的視線,不敢亂到處看,畢竟今天是代表檢察院來的,眼珠子如果亂轉會顯得整個檢察院的形象不穩(wěn)重。 徐組長這話一說,她才好奇地抬起眼打量周圍的同事。 本以為這種場合是老干部們的場合,沒想到今天大廳里的年輕人確實多。 可能是跟公安比較熟,所以她下意識往公安機關那邊看了過去。 比起其他部門沉穩(wěn)又不突出的黑色,在烏泱泱一片黑中,公安制服的藏藍色就顯得更亮眼一些,肩章領扣和胸前警徽也都是耀眼的銀色。 結果這隨便一掃,果然讓她發(fā)現(xiàn)了熟人。 市公安局刑偵二隊的這幾個居然都在,其中隊長和副隊站在最前面,她看了眼黎隊,黎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峻,再看了眼賀副隊。 這一看就有些挪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