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幼稚 第13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修仙全靠充會員、大理寺后街的小食肆、首輔的早死小嬌妻、我靠農(nóng)業(yè)系統(tǒng)在古代當(dāng)國師、去你的豪門聯(lián)姻、霸總O他又破產(chǎn)啦、神洲藥主、睡服狗男人(快穿)、[兄戰(zhàn)]和兄弟們之間愉快的性生活、陌陌小姐(H)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先開了口,嗓音極沉,言簡意賅:“馬靜靜和沈語出事了。” 握著手機的那只手剎那間一滯,喻幼知張了張唇,直接怔在原地。 “我現(xiàn)在帶人過去,掛了,”并沒有馬上掛,他頓了頓,還是往最壞的預(yù)想說,“你先做好心理準(zhǔn)備,有情況我再告訴你。” - 這些日子馬靜靜一直很配合警方的工作,負(fù)責(zé)看護她的警察同志也對她放心,然而就是這么一個下午,馬靜靜跑了。 她跑的時候以為沒人看到,等跑出來后,用手機給周斐的號碼發(fā)過去消息。 「我瞞著他們出來了」 那邊問:「沒?;ㄕ邪??」 馬靜靜迅速打字:「沒有,你能保證周斐沒事嗎?」 那邊很慢才回了句:「不能,但我能保證他還活著」 馬靜靜心臟緊揪。 其實她知道自己這么做很危險,之后一定會被賀警官狠罵一頓。 其實把手機給賀警官就好了,他一定會去救周斐,可是她冒不起這個險。 ……周斐是因為自己才被這些人抓走的,都是因為她從他手里偷走了那些證據(jù)。 那天他對自己說的話,說這個泥潭一旦陷進去了就出不來,原來是真的。 馬靜靜突然對他有些恨鐵不成鋼,既然賺錢那就好好賺,用正當(dāng)?shù)姆绞劫嶅X花起來也安心,為什么非要用不干凈的手段去賺,深陷泥潭,最后反噬的只會是自己。 那邊發(fā)給了她一個地址,又給了她詳細(xì)的路線圖,規(guī)定她應(yīng)該走哪條道。 就在馬靜靜研究著的時候,突然背后傳來個清脆的聲音,人也直接搭上了她的兩邊肩膀。 “你不是說要去買蛋糕嗎?怎么在路邊發(fā)呆?” 馬靜靜嚇得手機直接哐當(dāng)砸在了地上,沈語哎呀了一聲,就要去幫她撿,誰知馬靜靜先她一步搶著撿起了手機,并將手機藏在了背后。 沈語說要陪她去買蛋糕,馬靜靜說不用。 兩個女孩子在大街上推諉,最后馬靜靜急了,緊繃著表情一把推開她,吼道:“別跟著我!你一個讀了大學(xué)的人難道聽不懂人話嗎!滾?。】鞚L?。 ?/br> 沈語被呵住,愣了幾秒,呆呆地說:“我就是擔(dān)心你一個人去買不安全……” 馬靜靜渾身一震,緊抿著唇不說話。 沈語垂了垂眼,忍不住問:“靜靜,你到底為什么這么討厭我啊?” 她明明還去跟小喻姐請教過了怎么和馬靜靜相處,可馬靜靜就像一只養(yǎng)不熟的貓,只肯對小喻姐和賀警官親近,也只在他們面前多話,對別人還是一概的警惕疏離。 沈語來檢察院實習(xí),這本來是爸爸布置給她的第一個任務(wù),她當(dāng)初接下這個任務(wù)的時候還很自信,想著自己和馬靜靜年紀(jì)相仿,應(yīng)該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然而沒有,她們的經(jīng)歷完全不同,彼此的人生,對對方來說簡直是不可想象的劇情。 面對沈語的委屈,馬靜靜突然有些無措:“不是、不是,我——” 兩個女孩子的注意力此刻全在對方身上,完全沒注意到一輛無牌車已經(jīng)停在她們不遠(yuǎn)處的馬路上很久。 “老大說另外那個女的是沈愛波的女兒,正好席總要,一起帶走吧。” 觀察夠了,車子開到她們咫尺的地方。 車上的幾個人利落下車,扣肩、捂嘴、拖拽,男女之間懸殊的力量甚至沒給她們尖叫求救的機會。 車門關(guān)上,疾馳而去,激起一陣塵煙。 - 從馬靜靜逃跑到被發(fā)現(xiàn),其中產(chǎn)生的致命時間差,落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宣判著這次行動的滯后和困難。 馬靜靜所走的路徑幾乎都是城市監(jiān)控的死角,不過幸而這不是什么罕無人煙的地方,沒有監(jiān)控也有行人,況且以現(xiàn)在的科技水平,找個人不困難,也沒有哪個人能真的毫無痕跡地消失。 至于周斐為什么失蹤了這么久也沒有被找到,只有一個原因,他的失蹤大概是被迫主動配合的,而不是完全被動,失蹤的路線當(dāng)然也可以提前就規(guī)劃好。 當(dāng)刑偵隊的幾位警官趕到時,警笛嘶鳴,天空灰白,冷風(fēng)吹動著雜草呼嘯擺動,尚未開發(fā)完成的高新區(qū)中其中一座已經(jīng)荒廢空置的廠區(qū)更顯凄涼,除了那輛人去車空的無牌車,已經(jīng)什么都不剩。 唯有空地上落著兩支胰島素。 每一支中大概含有三百單位胰島素,而這里有空了的兩支。 一共六百個單位的速效胰島素沒了。 “副隊……” 賀明涔的臉色陰郁且復(fù)雜,沒有說話,慌怔佇立在原地,一時間無法判斷那兩個女孩子中究竟是誰打了這能讓她們必死無疑的六百個單位胰島素。 第87章 這里一定發(fā)生過什么,隨后綁走馬靜靜和沈語的那幫人換了車離開。 已經(jīng)荒廢的工業(yè)廠區(qū),到處都是塵土,地上還殘留著車胎滑過的痕跡。 賀明涔神色惕厲,手扶單膝撐地。 對著這些痕跡盯了片刻后,他起身收槍,掀開外衣放回槍套,沉聲說:“我們晚了一步。去查下這周圍的監(jiān)控,看看有沒有車從這兒開出去?!?/br> “好!” 幸而這片廠區(qū)雖然荒廢,但周圍還有不少開著的工廠,覆蓋整個城市的天網(wǎng)監(jiān)控系統(tǒng)下,那幫人換過的車輛很快再次被鎖定,黎隊從遠(yuǎn)程傳來車輛信息,賀明涔利索坐上警車,帶著幾個隊員前去追捕。 很快,幾乎快要劃破天空的尖銳警笛聲隨著疾馳的車輛在繁華的街區(qū)公路中呼嘯而過,引得周圍路人紛紛注目討論,更有人還拿出了手機拍照錄像。 不斷流動閃爍的雙色燈即使在白日里看著也仍是飽和鮮亮,前方的黑色車輛狡猾拐入車流,印著碩大公安二字的白色警車緊隨其后,并伴著不斷的擴音警告前方立即停車。 同路其他車輛紛紛默契地配合靠邊避讓,警笛聲急促而聒耳,最終黑色車輛在連著撞壞了十幾米的隔離欄后,熄火橫躺在路中央。 車上的幾個人迅速棄車逃離。 賀明涔下車飛快追了過去,圍觀群眾只看見這位一身黑色飛行夾克的警官迅速地追上了人,且以相當(dāng)利落干凈的姿勢狠狠將人摁倒在地,長腿抵著人的背,反剪起這人雙手為他牢牢戴上手銬。 其他隊員也抓到了一個,其余的逃脫。 等押著人回到車旁時,駐守在原地的宋警官語氣凝重地叫了聲副隊。 剛因為追得太急出了不少汗,賀明涔喘著氣,用下巴指了指黑車:“里面還有人嗎?” “有三個人,都是人質(zhì),”宋警官說,“周斐也車?yán)锩妫瑒倓傄呀?jīng)叫救護車了。” 失蹤許久的周斐,居然是以這種方式被找到的。 來不及思考那些人為什么要把周斐帶出來,賀明涔直接問:“人有沒有事?” 宋警官欲言又止。 同事許久,他這副表情代表著什么,賀明涔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將手里的犯人直接丟了出去,冷繃著臉用力推開車門。 即使已經(jīng)歷過不少,可還是在這瞬間,整顆心重重一沉,就因為晚了一步,難掩的自責(zé)和無力便排山倒海般地向自身涌來。 - 在接到賀明涔的電話后,喻幼知記不清自己是用什么樣的心情飛奔到醫(yī)院的。 老沈和他的妻子從家里直接過來,比喻幼知快了一步,在聽到女兒沈語沒事的消息后,夫妻倆都同時大松了一口氣。 老沈妻子直接哭倒在丈夫懷里,情緒大起大落,不住抽泣說著:“還好小語沒事、還好沒事,她要是有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活……” 而周斐在失蹤后被人囚禁了大半個月,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外傷,身體本來就極度虛弱,又因為剛剛坐在黑車?yán)镱嶔?,被發(fā)現(xiàn)時人已經(jīng)徹底暈厥了過去,送到醫(yī)院后到現(xiàn)在還沒醒過來,這會兒他的秘書助理,還有幾個哥們都趕了過來,在病房外守著。 所有人都是一副驚嚇擔(dān)憂過后慶幸的表情,唯有喻幼知不知所措。 三個人質(zhì),兩個都還活著,那剩下的那個呢? 喻幼知站在病床前,周旁沒有任何用來搶救的醫(yī)療儀器,白布從頭到腳蓋上,病床上的人動也不動。 另外兩個還活著的人有親人朋友在旁守候,等著他們醒過來,唯獨這個再也醒不過來的馬靜靜,在這時候身邊卻沒有一個親人朋友。 此刻站在她身旁的,還是曾和她站在對立面的檢察官和警官。 賀明涔低聲說:“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已經(jīng)錯過了搶救時間,呼吸心跳都沒了?!?/br> 所以人一送到醫(yī)院,就直接宣告了死亡。 六百個單位的速效胰島素打下去,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說死得干脆,但在休克前的那段時間對人來說也足夠折磨了,會暈厥心悸、瞳孔猛縮、痙攣抽搐,然后斷氣。 醫(yī)院的床位還需要留給其他病人,遺體很快被移入太平間。 喻幼知呆呆地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消毒水的氣味刺鼻,醫(yī)院里漫天的白也刺眼,她突然想起父母分別去世的那一天,自己也是這樣坐在醫(yī)院走廊的椅子上,不知道該做什么,也不知道該怎么去接受。 賀明涔坐在她身邊,臉色蒼白,眼里情緒冗雜,同是一言未發(fā)。 “馬靜靜之前問我,有案底的人可不可以參加成人高考,我說可以,她很高興,說等坐牢出來以后就找份正經(jīng)工作,一邊賺錢一邊準(zhǔn)備考試。我告訴她在牢里也可以準(zhǔn)備考試,監(jiān)獄里會設(shè)置考點,就是為了鼓勵服刑人員自學(xué)考試,她說不行,自學(xué)對她來說太難了,她一定要老師盯著她監(jiān)督她學(xué)習(xí)才行?!?/br> 喻幼知緩慢地回憶著,神色渙散平靜,語氣輕柔。 “她說既然要迎接新人生,當(dāng)然要改頭換面,等有了文憑就能找到好工作,以后再也不用靠男人活,雖然靠自己的話,可能這輩子也開不起保時捷買不起香奈兒了,但她說自己早就不當(dāng)拜金女了,車只是個代步工具,買個小電驢就行了,就算沒有香奈兒,也不影響她是個美女?!?/br> 說到這兒,喻幼知突然呼吸一窒,張嘴大喘了口氣,最后埋頭哭了出來。 賀明涔無聲將她攬進懷里。 “她才十九歲,”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喻幼知抓著他的衣服哭著說,“但凡她生在一個普通家庭里,能像所有的普通女孩兒一樣去學(xué)校讀書,她不會在那么小的時候就出來打工,被男人下藥誘jian,也根本不用擔(dān)心坐過牢的人還可不可以參加高考?!?/br> “……她才十九歲。” 花一般嬌艷的年紀(jì),那么期待著全新的人生,就這么沒了。 賀明涔只是抱著她,卻無能為力去安慰什么,今天不止是他,和他一塊兒行動的幾個刑偵隊隊員也都在自責(zé),當(dāng)時為什么他們就不能再快一點。 多諷刺,一個人死了,自責(zé)的不是兇手,而是沒來得及救下人的警察。 - 馬靜靜死后,據(jù)被抓到的那兩個人交代,他們是聽從老大的指示,先抓了周斐,后又抓了馬靜靜和沈語。 他們只是抓人,至于馬靜靜的死,她是自己注射的胰島素,不是他們動的手。 注射器上也確實只有馬靜靜的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