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那么確定？”源未來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

    兩面宿儺道：“我記得你的臉?！彼閭}葉王不一樣。

    源未來問：“如果你明天就把我的臉忘了呢？”

    兩面宿儺不太愉快：“你不信我？”

    源未來說不出“我信你”這句話，她只能摟緊兩面宿儺的腰，親密地依偎在他懷中，將臉頰貼在他肌rou飽滿的胸膛，語氣無助道：“我害怕，宿儺，我好怕你把我忘了……”

    她都能想象到，她一覺睡醒被不認(rèn)識她了的兩面宿儺殺掉的場景，她快要嚇?biāo)懒恕?/br>
    兩面宿儺手掌撫上她的腦后：“我不會忘?！?/br>
    “可是我好害怕啊，你要是忘了我怎么辦?！痹次磥韲L到了情緒的味道，她將兩面宿儺摟得更緊，語氣也更加無助，“如果你睡醒想不起來我的臉，就讓我走好不好？”

    這才是她的真實目的，如果兩面宿儺有忘記她的苗頭，拜托請讓她離開吧。

    “你想走？”兩面宿儺的聲音沉下來。

    源未來嘗到了更多的情緒。

    糟糕，他好像有點生氣。

    “我……”源未來急中生智，找到了理由，軟聲道，“我不想看到你不認(rèn)識我的樣子，那樣我會活不下去的?！?/br>
    她把話說得很曖昧，其實是真他娘的活不下去，她會被殺的。

    “我說了不會。”兩面宿儺抬起源未來的臉，暗潮涌動的赤色眼眸凝視著她，“只有我不會忘記你?！?/br>
    情緒的香味朝她涌來，將她籠罩在其中。

    兩面宿儺低下頭，溫?zé)岬淖齑侥﹃^她左邊的眼尾，沿著線條精致的臉龐緩緩下移，最終停在她耳根下方成為神明后出現(xiàn)的紅痣。

    他說：“你是只屬于我的神明?！?/br>
    源未來想哭。

    今天只能先這樣，她不能再提離開的事。

    她怕兩面宿儺睡醒后忘了她的臉，想出個餿主意：“你今晚不要睡好不好？”只要不睡，一直醒著，說不定就不會忘記了。

    兩面宿儺抬起頭，挑眉道：“不要睡？”

    “對，不要睡?！痹次磥砼踝擅嫠迌哪槪褐币獾暮陧鴮Ｗ⒌乜粗?，“一直看著我?！?/br>
    兩面宿儺低笑一聲：“那你也要看著我才行啊?！?/br>
    ……

    為了讓兩面宿儺不睡，源未來陪他折騰許久，結(jié)果自己累得先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一個片段式的、破碎的夢。

    夢里，源未來身穿白色華服，脖頸上戴著勾玉串成的項鏈。她坐在一間神社的屋頂，靜靜地看著湛藍(lán)的天空上云卷云舒。

    神社占地面積不大，只有一間小屋子，門前石階的兩旁各有個石燈籠。

    源未來聽到男人的聲音：“神明大人，我想要粟米和陶器?！?/br>
    她循聲望去，看見神社石階前的空地跪著一個男人。他穿著很古老的貫頭衣，這樣的穿著應(yīng)該是比平安時代還要早許多的彌生時代。

    源未來垂眸看著他，對他伸出手。她的手里出現(xiàn)一顆透明的小球，日光落下來，反射出透亮的光澤。

    她說：“只要你對這個愿望的祈愿能把它裝滿，我就可以為你實現(xiàn)?！?/br>
    男人驚喜地看著那個玻璃般透明的球體，目光灼灼，嘴里不停地念叨著“我想要粟米和陶器”。

    透明的球中被注入淺藍(lán)的光輝，如流水般打著旋緩緩漲上去，最終在三分之二處停了下來，任男人如何念叨，就是不動分毫。

    源未來冷漠道：“不夠?！?/br>
    她直接將小球塞進(jìn)嘴里，玻璃似的球如霧氣般入口即化，彌漫開屬于情緒的香味。

    眼前的景象變了，這次是一群人。

    “神明大人，我們想要下雨?！睘槭椎哪腥藢λ殿^。

    她坐在屋頂，對他們伸出透明的球體，清越的嗓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只要你們對這個愿望的祈愿能把它裝滿，我就可以為你們實現(xiàn)。”

    眾人跪在神社前，虔誠地祈求下雨。透明的球被他們對同一件事產(chǎn)生的情緒裝滿，流轉(zhuǎn)著淺藍(lán)的光。

    源未來心中想著下雨，輕輕一握，流光溢彩的球被她輕松捏碎，化作碎光消失。

    很快，天色陰沉下來，烏云聚在頭頂。

    “謝謝神明大人！”

    景象又變了，源未來仍舊坐在神社的屋頂，看著一名身穿絹布衣服的男人給她上供。男人似乎很有錢，給她供了大量的谷子大麥等糧食還有瓜果，還獻(xiàn)上了豬、牛、雞等家畜與家禽。

    “我只要情緒。”源未來平靜道，“只要你能向我獻(xiàn)上足夠的情緒，我就可以為你實現(xiàn)任何愿望。”

    男人走了，場景再變，還是他。

    他正指揮著幾個人在地上畫東西，看起來是有點粗糙的陣法。

    陣法畫好后，十幾名奴隸被牽到陣法里。

    男人道：“我想要黃金?！?/br>
    源未來面無表情地對他托出透明的球。

    就在此時，男人帶來的幾個人開始砍殺奴隸，霎時間，恐懼與怨恨化作淺光充滿了球體。

    源未來愣了一下，她能感覺到，陣法內(nèi)產(chǎn)生的情緒都被注入進(jìn)球中。

    這算是投機取巧嗎？

    她不在意。

    她只要足夠的情緒，什么方式無所謂。

    源未來想著黃金，捏碎了球，幾塊金子掉落在男人的身前。但男人很貪婪，他說：“還不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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