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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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遠(yuǎn)去的馬車上,車簾終是輕輕掀開。 車內(nèi),一位白衣出塵的俊秀公子端然坐在車內(nèi),如星子般的雙眸定定的看著繁華的大庸京都,嘴角揚起一抹淺淡溫暖卻略帶苦澀的笑意。 “這就是她心心念念要回的地方么?果然比北鮮好……” 聞言,守在白衣公子身邊的一男一女兩個隨侍卻是紅了眼睛。 男仆沉穩(wěn)敦厚,卻沒說什么,只是默默跪侍在白衣公子身邊,將他蓋在膝蓋上的薄毯子蓋好。那女仆卻紅著眼睛悲憤的哭道:“殿下,你都為了她沒了……” 話到嘴邊,被那男仆狠狠一瞪,那女子趕緊收嘴,臉上漲得通紅,越發(fā)痛惜的看著白衣公子,終是再次哭道:“殿下,這兒地兒再好也不是北鮮,咱們到這兒來,是戰(zhàn)敗的質(zhì)子……殿下完全可以不用出使大庸為質(zhì)子的。阿奴知道,一切,不過是殿下想來大庸找她罷了……” “但殿下方才也看到了,她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小滿了……公然與其他男人卿卿我我,我看,她急著回來并不是為了報仇,卻是回來找她的心上人……” “你既然都知道了,就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br> 白衣公子出言輕輕打斷阿奴的話,星子般的雙眸里涌上晦澀,苦澀笑道:“看到她過得好我很放心。我來大庸為質(zhì)那是因為我是北鮮的大皇子。我身為北鮮的皇長子不能為國上戰(zhàn)場,如今出使為質(zhì),也是我自己的本分,一點微薄之力……” “可是……殿下上不得戰(zhàn)場是因為誰?還不是因為她!殿下之前可是北鮮最驍勇善戰(zhàn)的皇子,若是此次由殿下帶兵,咱們北鮮未必會輸給大庸……” “殿下這一走,離開北鮮,相當(dāng)于將皇位拱手讓給了其他皇子……可如今她都有心上人了,殿下為她犧牲這么多,受盡折辱,到頭來只怕什么都得不到,全是一場空罷了……” 阿奴氣呼呼的說著,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往下滴,伏在白衣公子的腳邊傷心的哭了起來。 車廂里的氣氛一時間凝重起來。白衣公子眸光淡淡掃過外面繁華如錦的街道,聲音輕緩卻帶著一絲難得的冷意,一字一句道:“既然知道她如今已有了好的歸宿,我們不要再去打擾她,三年的為質(zhì)期很快就到了……不要讓她知道我來過這里,更不要讓她知道我如今的身份……”免得她無端的多出擔(dān)心愧疚。 聞言,阿奴心里更加的心痛,她如何不明白殿下所做一切都是為了蘇流螢。 可再為殿下感到不值,阿奴與男侍長風(fēng)終是恭敬應(yīng)下了。 吩咐完,韓鈺合上眼瞼,腦子里卻全是蘇流螢揮散不去的面容。 距她離開北鮮快兩年了,如今重見她,他仿若隔世。 眼前全是她依偎在樓樾懷里一臉幸福知足的模樣,韓鈺心里苦澀難言,輕聲道:“晚上的宮宴我就不去了,幫我去跟慧成帝說一聲,就說我身子困乏疲憊,請他諒解。另外,以后除了宮里的召見,質(zhì)子館閉門謝客,拒不見客!” 阿奴本想說,千里迢迢來大庸為質(zhì),總得見一見蘇流螢才是??稍挼阶爝?,看到自家主子眉眼間難掩的傷情,知道主子心里傷心了,終是不忍心再多說什么,與長風(fēng)一起默然應(yīng)下…… 是夜,宮里大擺宴席犒勞凱旋歸來的將士們,樓樾做為北伐的主帥,更是功不可沒,被眾人輪番上前敬了數(shù)不清的酒。但他心里一直念著與蘇流螢的約定,那怕千杯不倒的他也收斂了很多,怕一時不慎喝醉無法去赴約見蘇流螢,更盼著宴席早點結(jié)束才好。 蘇流螢晚膳都沒吃,早早的趕到云夢臺候著。 彼時云夢臺上除了忙活著伺弄煙火的宮人們,不見其他人影。 見時間尚早,蘇流螢在桃林里漫走。 天上明月高掛,繁星點點,給天地間渡上一了層皎白的月色,整個天地間一片靜謐,靜靜的沉浸在銀白的月色中。 云夢臺上的桃林早已換下一身粉紅花瓣,換成了碩果累累的綠色小果子。果香清澀撲鼻,卻也讓人心曠神怡。 看著眼前美好的一切,蘇流螢想,阿娘一生雖然波折多舛,但有為她一片深情建造云夢臺的慧成帝,還有與她恩愛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阿爹,阿娘的人生也算是擁有了難得的幸?!?/br> 而自己,命運待她和阿娘一樣,也是多舛坎坷,可在最艱難痛苦的時候讓她有了此生摯愛的樓樾,讓她不得不感嘆命運的公平! 信步她走到了與樓樾一吻定情的桃樹下,想著與他在此甜蜜相吻,她心里涌起激蕩??恐覙渥拢粗焐弦康男亲?,全變成了樓樾深情望向自己的眸子…… 后背微微傳來一點麻痛,蘇流螢以為是被蚊蟲咬了,反過身子去看,卻在一息間眼前一黑,竟是毫無知覺的暈厥了過去…… 樓樾推掉勸酒,假借醉趕到云夢臺時,臺上放煙火的宮人都不知去向,整個云夢臺上一片詭異的靜謐! 樓樾心頭一跳,下一刻已是急步朝桃林深處而去,急目四處搜尋蘇流螢的身影,最后終是在上次的桃樹下看到了蘇流螢了。 只是一眼,樓樾全身血液瞬間凝固了! 銀白月色下,蘇流螢閉上眼睛靜靜的靠在桃樹上,仿佛睡著了一般。 而她的身邊,安王樓譽盤膝安靜的坐著,手中托著一個漆木小盒子,似乎專程在等樓樾來。 不等樓樾開口,安王已是沉聲道:“你來了!” 滿心的歡喜化做無盡的恐懼,樓樾咬牙抑住心頭的顫栗,冷冷道:“父王這是干什么?” 安王不再多言,打開手中的盒子,一只通體漆黑的小蟲子在盒子里蠕動,隔著距離,樓樾卻是聞到了一股難聞的味道。 他臉色已是煞白,想也沒想,身形如電的向蘇流螢奔去,要從安王的手中搶下蘇流螢。 可是,他再快也快不過樓譽手中的刀。 樓譽手中的匕首抵在蘇流螢的心口,眸光淡漠的看著急白了臉的兒子,冷冷道:“為父本想一刀了結(jié)了她這個禍害,可你姑母說,她是你深愛之人,怕她死了你會傷心,會影響我與你的父子之情——會嗎?” 樓樾全身如履寒冰,這樣的盛夏他竟是感覺全身寒冷,哆嗦著嘴唇慌亂道:“父王,兒子從小到大從沒求過你什么,如今只求你放過她……” “這是為父花重金從苗疆帶來的噬心盅,你是想看她被一刀斃命,還是想看她日日夜夜受盅蟲撕咬心肺活活痛死。二者選一種吧!” 打斷樓樾的求饒,安王狹長的眸子淡漠的看著面容絕望的樓樾,眸光堅定陰戾,明明是最可怕的事,卻被他說得云淡風(fēng)清。 全身一震,樓樾‘撲嗵’一聲直直在安王面前跪下,神情慌亂的看向抵在蘇流螢心口的鋒利匕首,縱是鎮(zhèn)定如他,也是臨近崩潰。 只是一瞬間,額頭上的冷汗已是滾滾而下,樓樾拳手握得咯吱響,青筋暴起,咬牙抑住心頭的慌亂,狠聲道:“父王要我如何做才肯放過她?” “其一,離開她,不許迎她進(jìn)門,更不許娶她為妻!你的婚事一切聽從為父的安排!” “其二,銷毀你手中關(guān)于你皇姑母的所有證物。安心輔佐太子登上帝位!” “如若不然,本王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聞言,樓樾眸光里的亮光一點點的消失,到最后已是死寂般的沉下去…… “……我答應(yīng)你!” 艱難說完這四個字,樓樾心口仿若被血淋淋的撕裂開來,痛得他呼吸都窒住了。 “立個誓吧——拿你母親的名義立誓為父才能相信你!” 安王眸光涼涼的看著樓樾,手中的匕首未曾離開蘇流螢心口半分。 樓譽太了解自己這個兒子,他雖然表面上對早年離開王府出家的母親沒多少感情,但樓譽知道,在樓樾的心里,整個安王府,他的母親卻是他最在意的人。 全身如浸在最冰冷的寒冰里,樓樾心口撕心裂肺的痛著,眼前一片黑暗,似乎再也看不到一絲的光亮…… ‘砰!’ 慶祝大軍凱旋的煙火在高高的夜空絢爛綻放,震天的聲響就在耳邊響起,終是將蘇流螢從暈厥中驚醒。 她一臉怔懵的看著頭頂?shù)臒熁?,心里暗笑,自己昨晚太激動沒睡好,竟是在這桃樹下打起了瞌睡,幸好樓樾還沒到,不然被他看到自己在這里睡著了,一定會笑話自己。 整理好衣裳儀容,蘇流螢起身走到前面,看到宮人們正堵著耳朵點燃一個又一個煙火筒子,她找了處打眼的臺階坐下,靜靜的等著樓樾從宴席上趕過來。 一朵朵絢爛多彩的煙花在頭頂炸開,美得讓人眩目。想著很快就能見到樓樾,蘇流螢的心情一如云夢臺上的漫天花火,絢爛之極! 她眼睛直直的看著承乾宮通向云夢臺的道路,舍不得移開一下眼睛,企盼著在下一刻能看到那道玄色身影出現(xiàn)在視野里…… 漸漸的,承乾宮里的燈火暗了下去,宮里各處的燈火也漸漸沒了,云夢臺上的煙花也早已燃盡,放煙火的宮人悉數(shù)離開,她卻一直沒有看到樓樾的身影! 蘇流螢想,今晚他一定會被勸著喝下很多酒,或許是醉了,等他醒了酒一定會趕過來找她。 所以,她不能離開,說不定他馬上就來了…… 夜涼如水,整個后宮都陷入了靜寂中,遠(yuǎn)處的京城百姓家更是看不到半點燈火,大家都進(jìn)了夢鄉(xiāng)…… 蘇流螢僵硬的站起身子,獨身處在茫茫夜色中的云夢臺上。 她無措的看著四周黑朦朦的一片。直到察覺此時早已過了宮禁時間,樓樾早已離開了后宮出宮去了,她才慌亂著急起來,急忙從云夢臺上往承乾宮趕去。 或許樓樾喝醉了忘記了與她的約定,她要去承乾宮問清楚。 坐得太久,她的身子僵硬得難受,加之走得太急,一個趔趄,她從臺階上摔下身去,幸而她手快的拽住了一邊伸出的桃樹枝才穩(wěn)住下滾的身子。 驚魂未定之下,她突然想到今早樓皇后對她的警告,還有之前安王與榮清說過的話,再想到樓樾之前一直說會娶她。她突然想到,會不會是樓樾當(dāng)著眾人的面向慧成帝求親,皇上與安王樓皇后他們都不同意,都反對他娶自己,所以他與他們起了爭執(zhí),頂撞圣上被處罰了。 越想蘇流螢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她心里也就越發(fā)的慌亂,顧不得崴傷的腳和手上臉上的劃傷,咬牙朝承乾宮跑去。 承乾宮大門口值守的宮人見到深夜突然冒出的蘇流螢都被嚇了一跳,等見到她臉上的劃傷,更一驚,擔(dān)心道:“流螢姑娘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顧不上其他,蘇流螢著急道:“酒宴散了嗎?世子爺他在哪里?走了嗎?” 宮人道:“酒宴早就散了,皇上都已歇下有半個時辰了。世子爺在酒宴結(jié)束前就走了,離宮了……” 心口一緊,蘇流螢顫聲道:“酒宴……什么時候結(jié)束的?” 宮人道:“在放煙花前就結(jié)束了,本來太子爺還邀世子爺一同去云夢臺看煙火,可世子爺說歸程勞累,要回府歇息,就先走了……” 他沒有喝醉,也沒有被處罰……那么,他為什么要食言? 蘇流螢?zāi)X子里涌現(xiàn)無數(shù)的疑問,更有無盡的失落涌上心頭。 樓樾從來沒有對她食言過,而南山也不會無故的騙自己??山裢恚趺赐蝗痪汀?/br> 那怕他累了不能赴約,他為什么不派人告訴自己一聲? 莫名的,蘇流螢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預(yù)感,心里空蕩蕩的懸著…… 她沒有回長信宮,而是一直守在宮門口。 在宮門口守在了一晚上,等宮門一開,蘇流螢急忙出宮去安王府找樓樾去了。 彼時,堪堪才過寅時,大街上一片靜寂,蘇流螢徑直來到安王府求見樓樾,卻被門房告知樓樾昨晚并沒有回府。 他不是跟太子說他累了要回府歇息么?為何不在府里? 轉(zhuǎn)念蘇流螢卻是想到,或許樓樾連夜出城去勿忘堂找安王妃去了,畢竟,許久未見,他回來了理應(yīng)要去看看他的母妃。 蘇流螢回到自己的院子換下身上的衣物,簡單洗漱一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被桃樹枝劃了兩條印子。 找出林炎以前留給她的治外傷去疤痕的膏藥,蘇流螢?zāi)ê煤箢櫜坏媚_上的崴傷,去到安王府對街的粥鋪坐下,買了碗小米粥,卻一口沒喝,眸光一直看著安王府的大門,等著樓樾回府。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才看到樓樾的馬車徐徐駛回王府。 蘇流螢心里一喜,連忙追上前去。然而不等她趕到門口,樓樾已頭也不回的進(jìn)門去了。 蘇流螢請門房幫自己通報,小廝進(jìn)去不久出來,面色悻悻道:“姑娘請回吧,世子爺一夜沒睡,說是乏了……暫不見客!” 心口一涼,蘇流螢怔在當(dāng)場,心口的涼意卻是漸漸的傳遍全身…… 若說之前她覺得樓樾的食言爽約是事出有因,而如今他的閉門不見自己,卻是讓她徹底慌了神。 他為什么不見自己? 蘇流螢又向門房說了好話,讓他幫自己再通傳一次,還特意讓他將自己的名字告訴給樓樾。 門房再次幫她去通傳,蘇流螢滿懷希望的在門口等著,可等到的結(jié)果還是如之前一樣。 門房面露難色道:“蘇姑娘,世子爺明確說了,這段時間誰都不見,所以……姑娘還是請回吧!” 聞言一震,蘇流螢脫口而出道:“世子爺是不是受傷了?還是病了?” 門房搖頭道:“世子爺好好的,啥事都沒有,就是不想見客。姑娘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