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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來的登徒子?竟敢夜探香閨。”耳畔含笑的聲音低低響起,是他一如既往的風(fēng)流意趣。 寧婉清不由自主地軟了心,鼻尖竟微微有些發(fā)酸,她這才曉得原來這些時日自己想念這個聲音想念的要命。 于是心頭一熱,她行隨意動,轉(zhuǎn)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亦低低笑道:“我不僅夜探香閨,還要一親芳澤,如何?” 花令秋輕笑出聲,手上就勢一帶,將她整個人抱上床攬入了懷中,低頭在她頸畔游移輕吻了良久,像是怎么也聞不夠她身上的氣息。 “不是說這兩天不回來?”他似有些不滿地控訴,“早知我便不忍耐了?!?/br> 寧婉清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笑道:“怎么這么晚還沒睡?”又道,“原是以為要費(fèi)上兩天,沒想到半路來個幫忙的,連我都有些意外。”說著話鋒便是十分好奇地那么一轉(zhuǎn),“你在孟希彥身上下了什么功夫?若不是那些證據(jù)鐵板釘釘?shù)卣娴脑谀抢铮T存義又是那么個精彩的臉色,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專程來救場的了?!?/br> 花令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我家妻主好不容易歸來卻不肯回家,我總要表達(dá)一番寤寐思服之意,才好讓她曉得獨(dú)守空閨的辛苦——求些報酬。”話音落下,他明顯感覺她略略僵了一僵,覺得好笑,又低頭在她額角親了親,“你好像瘦了些,這段時間在家好好補(bǔ)補(bǔ)?!闭f完,方才又續(xù)道,“你大概也聽說了一些消息,前些日子我利用白飛鷹的事借凌耀的手交出去一個人?!?/br> 寧婉清聽他這么一說就大致有了個猜想:“那人是你安排的?”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他想要在合適的時候讓孟希彥找到的人。她想了想,問道:“和馮存義有關(guān)?” 花令秋有一搭沒一搭地玩兒著她解了一半的衣帶:“自然不能是一看就有關(guān)的,但明面上借用官府的手卻可以查出他背后拐了幾道彎的關(guān)系,偏偏那人在關(guān)鍵時候又沒了蹤影,此時只需向孟希彥透露一二……想必他也是太了解馮存義的行事風(fēng)格,何況孟紹揚(yáng)的事已經(jīng)讓他亂了方寸不惜孤注一擲,加上凌耀拖了這么久突然之間辦事這么迅速,他怎會不心生疑慮?恐怕此刻在他心里,馮存義才是那個處心積慮要奪他孟家家產(chǎn),甚至踩著他們姓孟的向花家示好的不義之徒?!?/br> “而在馮存義看來,這個人卻是凌耀交出去的——”寧婉清一句話還沒說完,便已了然于心,不由失笑,支起身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笑道,“你這只花狐貍?!毖粤T,又有些小得意地說道,“不過我今晚也算計了凌耀一把,也不輸你?!?/br> 經(jīng)過此事,三江十九寨必定要內(nèi)蕩一陣子,說起來她還是受了蒼老先生在黑水幫一事上手法的啟發(fā),她以前一直想著要連根拔除,可是有些東西哪有那么簡單?所以做起來就一直很難。但現(xiàn)在她改變想法了,只需直接來個釜底抽薪,他們不是自詡義字當(dāng)頭么?那她就用利益來分化他們,就算無人動心,她也要做出有人動了心的樣子,人心,本就是敏感的。 她正想著,忽然覺得胸前一涼,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裳居然已經(jīng)被某人熟練地一把剝了下來。 “你……唔!”寧婉清話還沒說完,就被花令秋以吻封緘。 他隨即翻身壓了上來。 “嘶!”寧婉清被他在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不禁愕然,“你咬我做什么?” “你不是說我是狐貍?”他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舔,暗色中笑意深沉,“總要將你吃上一吃才不負(fù)這狐仙之名啊——” 她不禁逸出一聲低笑,不言不語地默默傾身迎向了他。 *** 翌日,寧婉清端坐在議事廳里和族中眾人議事,腰酸背痛的她在心里狠狠罵了花令秋一百遍,可罵歸罵,心里卻更多的是夫妻重聚的甜蜜,連帶著寧家眾人今日看著他們家的少主似乎眉眼溫柔了不少,且還是和平時那種端莊有禮的假面溫柔不同,這明顯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于是就有人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時機(jī),在大家討論完馮家和三江十九寨的事之后,委婉地提到了身為馮家兒媳的寧箏。 現(xiàn)在馮存義和他兩個兒子都被收了監(jiān),寧箏自然是坐不住了,想找娘家出面幫她救人,但長房現(xiàn)在在寧婉清面前自知說不上話,于是也不得不用了迂回策略。 “馮存義和凌耀勾結(jié)販賣私鹽的事已是證據(jù)確鑿,”寧婉清淡淡道,“這事還用得著我們討論么?” 便沒有人再敢說話了。 但凡懂點(diǎn)兒事的都知道,朝廷忌憚三江十九寨這種不服管教的綠林幫會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種時候?qū)幖以趺纯赡転橐粋€出嫁女去保她的夫家?更何況馮家向來就是寧家的對手,今日姓馮的不倒霉,下次沒準(zhǔn)就是他們。 也只有那眼皮子淺的才會這時候站出來幫長房周旋。 于是眼觀鼻鼻觀心的人就更多了。 門外有人前來稟報消息,說是花城主和花家的幾位族老來了,城主請少主去上院見客。 寧婉清便又再交代了幾句后就散了會,起身慢吞吞往上院走去。 大概是因她今日走得慢了些,所以等她到了的時候坐在廳里的人已經(jīng)開始進(jìn)入正題了,她剛剛走到門口便入耳了一句:“令秋到底是仕明的親生兒子……” 伴著丫鬟及時的通報聲,寧婉清就是在這個時候帶著些意外之色一步跨了進(jìn)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