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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卻莞爾一笑:“你最好忘記我。”他說,“因為我不想讓自己每天去想你是否在掛念我?!?/br> 晏滄云一愣。 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水綠色面紗,她認(rèn)出,那是他從自己這里要去的那張。 然后他把面紗展開,又比劃著貼到她臉上,笑道:“你看,其實這個東西算是你的貼身物對不對?我很會選吧,你都沒有起疑心?!?/br> 輕紗貼在晏滄云的臉上,依然是她往日戴在面上的觸感,但它卻多了一抹不屬于自己的氣息,那是一股淡淡的草藥香。 她知道,這是他的味道。但她卻只能怔怔地看著他,不曉得該說什么,明明只是一面薄薄的輕紗,卻仿佛猶如千斤重,壓在她心上,讓她無從言語。 空氣仿佛就此凝固,兩個人誰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晏滄云感覺到君意揚在看她,感覺到他在凝視著自己,但她不敢抬眸。 忽然,他繞在她腦后抓著紗巾的手就勢一按,她毫無防備之下,整個人都向他貼了過去,下一瞬,便被他驀然吻住。 晏滄云睜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僵住,有那么一剎那,她甚至不曉得發(fā)生了什么,但隔著面紗傳來的他唇上溫?zé)岬挠|感,還有他那樣用力,仿佛要將她融進(jìn)骨子里的擁抱。這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她,她正在和他發(fā)生著親密的關(guān)系,一種她不該和他發(fā)生的關(guān)系。 即便是隔著面紗,但他仍然是在吻她,她知道自己應(yīng)該拒絕。 她恍然回過神,隨即就想要推開他,但君意揚卻一伸指點了她的xue。 他點了她的xue,在占她的便宜。她對此本該覺得生氣惱怒,可是她驚詫之余卻覺得有些悲傷。 片刻后,他慢慢退開,將頭抵在她額頭上,呼吸盡在咫尺地對她說:“就這一次。”頓了頓,又道,“從今以后,兩不相欠?!?/br> 面紗隨即飄然滑落,被他重新握住,然后放在了她手中。 “還給你了?!彼麚P唇一笑,已輕輕拍開她的xue道。 晏滄云卻仍然像是被點了xue一樣僵立著,無意識地抓著面紗望著他。 “保重?!?/br> 君意揚說完這兩個字,旋步輕身而去,猶如他當(dāng)初以真容出現(xiàn)在她面前時一樣,飄渺似仙,無牽無掛。 停駐在一旁的白馬正在低頭默默吃草。 晏滄云轉(zhuǎn)過眸看著它,清風(fēng)吹拂著她握在手里的面紗,飄飄曳曳。 她低下頭,一滴淚水驟然跌碎。 作者有話要說: 論面紗的正確用法~~~這兩天不知道為什么很難進(jìn)后臺,更很難更新,不知道這次是否能成功。。。 ☆、桃之夭夭 這已經(jīng)是顧昔連續(xù)第三天從噩夢中驚醒。 自從葉之洵提出了那個二選一的建議之后,她便一直惶惶不安,震驚之余又心亂如麻的她當(dāng)時連一個反應(yīng)都沒能給他,但葉之洵一笑之后卻沒有追問,之后更加沒有再提起這件事,就好像那不過是她自己聽錯的一句玩笑話一樣。 顧昔也確實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就在三天前,她終于醒悟:那并不是一個玩笑。 彼時葉之洵拿著手下人送來的拜帖,然后笑得一臉意味深長地對她說:“宣少景說要來給我母親賀壽,他倒是比我想的更有行動力。這么看來,你考慮的時間不多了?!?/br> 怎么辦?她第一次直面這個問題問自己。 她已經(jīng)裝了三天的病了,她知道她沒辦法一直病下去。她坐在窗前望著外面那株辛夷花樹,很久很久,直到荷妝進(jìn)來喚了她第三遍,她才回過神,然后沉默了半晌,搖了搖頭。 “我不吃了。”她說,“侯爺在哪兒?我有事要見他?!?/br> *** 墨園。 一年一度的四藝會便是在這處許都最大的園林里舉行,按照慣例,身為南侯的葉之洵需親臨會場,并在賽會結(jié)束后現(xiàn)場親筆題字贈給當(dāng)屆奪得魁首的才子。 此時正賽至最后一回合:畫。 葉之洵接過新續(xù)的茶,還未來得及喝,顧昔便來了。 “病好了?”他見著她,戲謔地淡淡一笑,“這風(fēng)寒還算體貼,這個熱鬧倒是值得湊的?!?/br> 顧昔心里全裝著事,也沒心思在意他的揶揄,只是默默吸了口氣,然后對他說道:“侯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葉之洵轉(zhuǎn)眸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站起身往一旁的桃花林走去。顧昔咬了咬唇,又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才跟上去走進(jìn)了花林。 “說吧?!比~之洵自顧自欣賞著面前的花枝,說話時并沒有回身看她。 “我……”顧昔忽然覺得忐忑起來,原本做好的準(zhǔn)備幾乎一個不經(jīng)意就要隨著這忐忑散去,于是她立刻鼓著一口氣說道:“我答應(yīng)你。” “嗯?”葉之洵回眸,“答應(yīng)我什么?” 她驀然皺眉望向他,卻最終只能無奈地重復(fù)了一遍:“我,答應(yīng)嫁給你?!?/br> 葉之洵一臉恍然狀啊了一聲,又一笑:“你想好了?我還以為你會憋到那天才回答我呢?!?/br> “我想過了,”顧昔說,“但是想不出什么別的法子可以確保全身而退,反正到了那天也會因為逼于無奈而答應(yīng)您,不如早些做決斷,這樣侯爺與我都能早些做個準(zhǔn)備。” 葉之洵看著她,眸中隱隱閃過一抹波瀾,卻又轉(zhuǎn)瞬歸于平靜。然后他揚了揚唇角,說道:“你的決斷力也讓我刮目相看?!鳖D了頓,又道,“不過你真的想清楚了?做了我的女人,你和宣少景也就徹底無緣了。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反悔,畢竟女人總是善變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