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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她示意顧昔附耳過來,然后神神秘秘地說了些什么。 *** 顧昔有些昏昏沉沉地走出了這充滿了令她不適氣息的地方。 她回想起老鴇對她說的話,耳根又是一陣發(fā)熱。 她覺得有些心酸,也為自己感到羞恥。她從未想過,有一天竟然要依靠這樣的手段來欺騙自己的枕邊人。 但她沒有辦法,在葉之洵說了那樣的話之后,她已經(jīng)騎虎難下,只能選擇如此自保。 再從成衣店換好衣服出來時,夜風(fēng)恰好吹起,酒意又上了頭幾分。她覺得腳步有幾分不踏實的虛浮感。 “長柔夫人,您回來了?”下人們已經(jīng)改了口,看著她笑道,“老夫人先前讓人來找您呢?!?/br> 老夫人?她腦子有點糊。哦,是了,我應(yīng)該馬上去見她。 于是她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北邊走去。 四周很安靜,夜風(fēng)里混著淡淡的花香,顧昔走著走著,卻越走心里越悶。終于,在剛剛踏上通往幽檀別院的那條石徑上不久,便一個腳軟,隨即單膝往地上跪去。 卻被人一把摟住。 她抬眸,看見了花影之中葉之洵的臉,說道:“老夫人也找了你來么?” 葉之洵蹙了蹙眉,丟開手,顧昔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沉沉說道:“顧長柔,你不要作出一副我在逼你成親的樣子,我堂堂南侯還不至于要用那些莽夫的手段才能得到女人。”他的聲音有些淡冷,“我給過你反悔的機會,你當(dāng)時不用。如今在我宣布要給你名分之后,你才來給我演借酒消愁這出,是存了心讓我難堪么?” 顧昔坐在地上,望著他,眼睛里仿佛有水汽,被月光照著,眸子亮晶晶地望著他,卻又仿佛透著委屈,然后她就這么望著他,抿著唇搖了搖頭。 葉之洵皺眉:“那你什么意思?” “我,”她吸了吸鼻子,挫敗地說道,“都是我的錯?!比缓笏е^懊惱地用力敲了敲,“我不該喝酒的,如果不喝酒就好了!” 葉之洵蹲下身一把抓住她亂敲的手:“你干什么?醉傻了嗎?” 誰知她竟帶著哭音看著他“嗯”了一聲,望著他,半晌,說道:“我求你一件事好嗎?” 葉之洵眉峰微動,眼露疑惑。 “你,你以后要是對我不滿意了,”她說,“你怎么對我無所謂,但你不要遷怒于我的家人,也不要遷怒于別人,好嗎?” 葉之洵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說著,又長舒了一口氣,垂下了頭:“我知道這樣不好……到時候,你如果要殺我,也沒有關(guān)系的?!?/br> 長久的靜默。 葉之洵伸手抬起她的臉,月光下,淚痕明顯。 “怎么這樣喜歡哭。”他輕聲說著,語氣中含了一絲無奈。 然而原本像是睡著了的顧昔卻又忽然睜開了眼睛,看著他道:“答應(yīng)我好不好?” 葉之洵意外地一怔,頓了頓,才道:“那你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嗎?” 她立刻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 但他看了她一會兒,卻又一笑,“算了。”言罷伸出手指為她抹去了一滴正順著淚痕落下的余淚,柔聲道:“回去吧?!?/br> 她卻坐著沒動:“我腿軟,你拉我一下吧?!?/br> 葉之洵失笑:“你在家時也這樣撒酒瘋?” 顧昔皺著鼻子道:“我沒有撒酒瘋?!?/br> “那就是在借酒撒嬌了?”葉之洵負(fù)手而立,調(diào)侃道。 她的聲音已有些含糊:“我沒有撒嬌。” 葉之洵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才能醉成這樣,但連她這樣的身體素質(zhì)還能腳軟成這樣,這酒勁似乎和一般的酒有些不一樣。 他沉默了一下,俯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哪知她竟極為自然地就歪過腦袋貼了上來,口中喃喃道:“我困了?!?/br> 這又是把他當(dāng)做了誰?葉之洵無奈一笑,嘆了口氣,正準(zhǔn)備舉步離開,身后忽然傳來一個婦人聲音。 “侯爺?” 他側(cè)過臉,語調(diào)中沒什么情緒:“她身子不大舒服。告訴母親,明日我與她同來?!?/br> 言罷不再停留,抱著顧昔便往東邊走去。 *** “侯爺?!?/br> 葉之洵前腳剛抱著睡著的顧昔回到自己所居的息園,李向月便來了,站在門外,神情復(fù)雜。 “有事?”他沒有讓她進門,而是走出來問道。 “我……”她猶豫了一下,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屋里,說道,“侯爺為何會選中她?” 葉之洵淡淡挑眉。 “屬下是說,她……”李向月深吸了口氣,“侯爺從前與她并不認(rèn)識,只是因為她是西邊顧將軍的女兒便……” “向月,”葉之洵淡聲道,“記住自己的身份。這些話,我不想再聽到?!?/br> 她臉色蒼白地咬了咬唇:“侯爺白天說的那些話已讓屬下明白,屬下自知配不上侯爺??墒牵瑢傧轮皇遣幻靼?,為什么是她?” “為什么不能是她?”葉之洵靜靜反問,見她語塞,又道,“你覺得她和你一樣都是出自將門,你沒有什么比不上她?” 被他一語說中心事,李向月的神情更為難看,她默了默,說道:“我一直以為侯爺將來是要娶一個像采薇jiejie那樣的女子的,他們都說,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