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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藍來了?”許崇濤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頭看了簡博文一眼,笑道,“你爸的棋藝退步了,以后沒事讓念深多陪他下幾盤回一下手。” 許念深笑了笑:“您別吹過了,我可不想簡叔叔失望?!?/br> 兩個父親哈哈大笑。 簡藍看著簡博文,心情有些復(fù)雜。那種打從心里發(fā)出來的暢快笑容,她好像從很久以前就沒有看到過了,是從什么時候呢?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把注意力從他身上移開。 一群人閑扯了幾句后,池潔便帶著簡藍去了廚房,許言興致勃勃地和他伯父跑去手談了,而許念深則和簡博文去了花園里喝茶。 簡博文到現(xiàn)在還記得當初許念深親自來找他坦承和簡藍在談戀愛的時候,他對自己說的話。 他居然等了藍藍這么多年。 那一刻,簡博文欣慰之余,心情也非常復(fù)雜。 “念深,”他收起思緒,笑著喚了一聲,說道,“我把藍藍交給你了。” 許念深正色點頭:“您放心,我會好好待她?!?/br> 簡博文看了他良久,忽然幽幽道:“要是曉靜還在,一定也會很喜歡你這個女婿?!痹捯舻阶詈螅抗庖炎兊赜七h,像是有些出神。 牽扯到簡藍父母的私事,許念深也不方便多言,兩個人就這么靜靜坐了一會兒,最后簡博文長長嘆了一口氣,有些落寞地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池潔也在和簡藍說話。 她看著簡藍在一旁嫻熟地打著下手,原本心里還隱約漂浮著的那么點兒別扭也不知怎地就被欣慰給全然替代了。 池潔想,看來對這段感情用心的也不僅是自己兒子。又想,其實這孩子這些年也很不容易。 “藍藍,”她的笑容里便泛出幾分慈愛,溫和地喚了她一聲,“前陣子你和念深的那個新聞……你有怪他嗎?” 簡藍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池潔是擔心自己會介意許念深當時沒有出來回應(yīng),她笑了笑,說道:“我怎么可能怪他,是我說不要他回應(yīng)的。以后時機到了,我自然會證明給那些人看?!?/br> 池潔點點頭,眼睛里的笑意就更深了。 晚上許念深開車送簡藍他們回家,道別時趁著簡博文走開倒水的時候迅速在簡藍臉上親了一下,兩人相識一笑。 送了許念深出門,簡藍返回來剛走到客廳,就看見簡博文端著杯子站在那里看著她似欣慰地笑。 “你和念深感情這么好,”他溫聲問,“有想過什么時候結(jié)婚嗎?到時候爸爸幫你們看看日子?!?/br> 原本臉上還掛著笑意的簡藍驀地一頓,臉上就有了幾分不自在,敷衍地彎了彎唇角,回了一句:“我們這樣挺好的?!?/br> 簡博文倏地愣住,半晌,才勉力牽出一絲笑來點了點頭,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半夜的時候簡藍醒了,可能是因為晚上那盆水煮魚特別好吃所以她稍微吃多了點兒,感覺渴得慌,于是起床想去客廳里倒水喝。 結(jié)果她看見了簡博文。 他正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抽煙,月光下,他身畔那張雕花小桌上的煙灰缸里看起來并不空閑,這大概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支了。 簡藍有些許愕然。 在她的印象里,簡博文是從來不抽煙的,而在她更年幼一些的美好記憶里,他還曾經(jīng)說過苦惱或者不開心的時候只要下兩盤棋寫兩篇字靜下心來就好了。 但今天許崇濤卻說他的棋藝退步了,簡藍記得,以前許叔叔贏的時候更少些。 她頓了頓,走過去喊了他一聲:“爸,這么晚你還沒睡?” 簡博文的身影一震,連忙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然后一邊轉(zhuǎn)身一邊往煙灰缸里摁煙頭,還揮了揮空氣里的煙味,沖她笑道:“晚上吃多了,我消消食。你怎么還沒睡?” “我口渴?!焙喫{停頓了一下,說道,“家里有蜂蜜嗎?” 簡博文怔了怔,旋即一股感覺到自己終于被女兒需要的強烈喜悅便充斥了整個胸腔:“有!有有!我去給你泡,你找不見的,你坐著等會兒,很快就好?!?/br> 簡藍也沒拒絕,點點頭應(yīng)了一聲,就坐了下來。 身后很快傳來一陣帶著雀躍走遠的腳步聲。 簡藍沒有回頭去看,卻覺得鼻尖驟然有些發(fā)酸。 *** 在T市待了兩天后,簡藍和許念深就回了B市,許念深慢慢發(fā)覺簡博文給簡藍打電話的次數(shù)勤了很多,不像以前通常都是他從新聞上看到簡藍有什么事,或者想幫助她的事業(yè)的時候才會打過來,而是像他的父母一樣隔三差五會關(guān)心一下孩子的近況。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簡藍的態(tài)度。她接到簡博文電話的時候雖然還是不怎么熱絡(luò),但也再沒有了以前的淡漠和不耐。 她甚至有時候會主動跟他提起小時候的趣事——那些有簡博文存在的童年美好記憶,這是許念深以前從沒在她口中聽到的過去,比如和許念深一樣,她小時候也常常被自己父親抱在腿上坐著教她畫畫,所以其實她畫的畫在外行看來也還挺像那么回事。 許念深看她講得自然而愉悅,忍不住笑著湊過去親了她一下:“那你什么時候也給我畫兩張。” 簡藍就嘿嘿壞笑:“好啊,給你來張‘泰坦尼克號’?!?/br> 許念深略略挑眉,眸光深邃地望著她:“我無所謂,只要你到時候還能騰出手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