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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蘊不為所動地抓住她勾著自己的雙手,垂眸淡聲道:“這里是天御司,你老實一點兒?!?/br> 宋月臨不依:“怕什么,誰敢看你和我的熱鬧?” 謝蘊笑笑,一邊拉開她,一邊說道:“人在做,天在看?!闭f完轉身就走。 她不由氣悶。太不公平了!為什么每次對他用美人計都沒效果?相反他還沒對自己怎么呢,不過隨便笑一笑,聲音溫柔了些,她就已經招架不住了。 啊啊啊?。∷懔?,誰讓她偏偏看上了整個大楚定力最強的男人,她認了! 她一向想得開,認了命之后也就不再糾結,連忙蹭蹭蹭地就跟了上去。 “流芳,你等等我——” *** 宋月臨和謝蘊并沒有帶隨侍和侍女,兩人就像普通夫妻一樣走在長街上,眼看著天香樓近在眼前了,宋月臨忽然在一個賣胭脂水粉和頭飾的攤販前停了下來。 與其說在看著攤販上賣的東西,倒不如說她在看此刻正站在旁邊的那對布衣夫婦,那個相公這時正在往自己妻子的頭上簪花。 那娘子問:“哪個好看?” 丈夫看了一會兒,傻傻一笑:“都好看,都買了吧?!?/br> 娘子便笑:“說什么傻話,咱們還要留著買雞仔的錢呢。嗯……就買這木簪好了,我不是太喜歡珠花,太鮮艷了?!?/br> 丈夫點點頭,很快就掏了幾個銅板出來把錢付了,然后拿起那支雕花木簪很珍重地幫她簪入了發(fā)間,末了牽著自己妻子的手走了。 “她是嫌珠花貴?!彼卧屡R看著他們的背影,目光中不自覺透出些羨慕,輕聲對謝蘊說道,“我看見她多看了那珠花好幾眼,其實她很喜歡?!?/br> 謝蘊很隨意地應了一聲,然后繞到了相鄰的賣剪紙的攤販前看了幾眼,隨后拿起一張荷塘剪紙欣賞起來。 宋月臨無趣地默默嘆了口氣,也沒到他身邊去,自顧自看起自己的來。 “這個多少錢?”她一眼相中了一枚精致小巧的發(fā)梳。 “夫人好眼光,”老板娘笑道,“這發(fā)梳的用料和做工都是很講究的,你瞧這上面的梅花……” 兩枚碎銀忽然被放在了面前,老板娘一喜,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就吞了回去。 “夠了么?”謝蘊問她。 不等老板娘說話,宋月臨忽然伸手抓回了一枚較小的碎銀:“別犯傻,要不了這么多的。”她說著,沖他晃了晃指間的銀子,笑意狡黠,“這塊充公了,我拿去買好吃的?!比缓笫樟似饋?。 謝蘊笑了笑,拿起發(fā)梳在她頭上比劃了半晌,然后尋了個自覺不錯的位置梳入了她發(fā)間。 “很好看。”他說。 宋月臨的臉上倏地紅了紅,抿了抿唇,一臉嘚瑟的樣子笑道:“我知道?!比缓罄鹚氖肿叩礁舯跀偽?,特別豪爽地丟了五個銅板給老板,“剛才我夫君看的那張荷塘剪紙我要了!” ? ☆、逆轉 ? 最后進了天香樓,心情大好的宋月臨一個不小心就把肚子吃了個滾圓,最后被謝蘊扶著才出了門。 “流芳,我們要不雇一頂轎子吧?”她苦笑著眼巴巴抬眸望著他,“我覺得肚子撐的有點疼。” “誰讓你不聽勸?承了宮規(guī)長大的公主,不知道‘用飯八分飽’么?”謝蘊無奈又好笑地看著她,“走路回去,消消食?!?/br> 宋月臨自知理虧,只好雙手都承力在他扶著自己的手臂上,自言自語似的說道:“以后再也不貪食了。沒吃的這么飽過,真難受?!?/br> 謝蘊帶著她走得很慢,兩人沒走多遠,宋月臨忽然看見一頂很熟悉的轎子從前方不遠處拐了出來,后面還跟著一隊侍衛(wèi)押著個模樣清秀的女子。 “那不是長姐的轎子么?”她有些詫異,“那個女人是誰?” 謝蘊沉吟了片刻,拉著她往旁邊的小巷子里鉆:“別看?!?/br> 宋月臨被他帶著走了幾步,忽然反應過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謝蘊頭也沒回地說道:“那是安陽侯養(yǎng)的外室?!?/br> “什么?”宋月臨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居然敢……” “這幾日你好好待在府中,盡量少往宮里跑?!敝x蘊囑咐道,“收一收愛湊熱鬧的性子,以免碰上去讓他人遷怒?!?/br> 不等宋月臨說話,他又淡淡補了句:“那個女人懷孕了?!?/br> *** “說說吧,我的駙馬。你想為妻如何處置那個孽種?” 安陽長公主宋云霓一臉冷艷地端坐在堂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的丈夫,一如她處理政務時的冷漠肅然。 安陽侯齊天羽靜靜站了半晌,又靜靜回道:“大楚律法有定,‘未得公主允準,駙馬不得納妾,但公主成婚五載無所出則例外’。公主,”他抬眸很平靜地看著她,“你我成親已經八年了?!?/br> 宋云霓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咬了咬牙,看著他時卻又涼涼笑了起來。 “很好,我竟不知,你幾時變得對律法這樣感興趣?!彼f,“所以,你的意思是要納那個賤婢為妾?” 齊天羽沉默了須臾,不知想到了什么,再開口時語氣便緩了些。 他搖了搖頭,說道:“公主,你我夫妻多年,我心中敬你。若你不同意,我不會納妾。與她之間,原本也只是一個意外,但她有了身孕,所以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