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病公子失敗后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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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囁嚅著:“我——我——” 顯然,江晚寧已將腹中滾過千遍的稿子拋之于腦后。她一雙杏眼瞪得滾圓,過來擾人的人分明是她,模樣瞧著可憐也是她。 春雨霏霏,偶有幾絲斜斜細(xì)雨鉆入了她的衣領(lǐng)。她打了個(gè)哆嗦,腦中空白一片,不知怎么的把原先說了一萬遍的四公子扔下了。 竟嬌里嬌氣地喊一聲:“四哥哥?!?/br> 男子的眼中略過波瀾,很快地歸于死水一般的沉寂。他烏眸看向她,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 江晚寧慌張地錯(cuò)開了視線,心里暗自嘀咕一聲,他的唇色真淡。像是朱紅的筆尖輕輕一點(diǎn),被雨水氤氳開。 又意識(shí)到,自己忘記告訴他是誰了。 “四哥哥知道我是誰嗎?” 男子略一躊躇:“知道的?!?/br> 他的聲線偏溫偏潤,似指尖滑過美玉的冰涼觸感。此刻放輕放緩,說不出的好聽。 “晚寧meimei?!?/br> 沒想到他會(huì)知道自己的名字。 也沒想到他和傳言里的不一樣。 江晚寧別別扭扭地?fù)钢?,懊惱自己對四哥哥這樣過分,之前把他往著壞處想。卻不曾想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紙鳶落到桃樹上了,想來找四哥哥借木梯?!苯韺幍讱獠蛔愕亟忉尩?,“晚寧過來拜訪四哥哥也是真心的。 幸好他不追究:“你一個(gè)人?” 江晚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解看他。 他已經(jīng)合上了窗,匆匆地朝外面來。眼下春寒料峭,他身上披著一件墨色鶴氅,有如謫仙。臂彎微蜷,掛著一件蜜合色杭緞外袍。 江晚寧輕輕咦了一聲。 他已經(jīng)緩步走到她的面前,用外袍輕輕將她攏住。清幽的沉木味道隨之傳入鼻息。 江晚寧身軀一顫,低眉看去,見瀟瀟春雨已經(jīng)將她的衣物打濕,露出些許玲瓏的身段。她臉一紅,乖乖地把外袍穿好。 正要與她的四哥哥道謝,安白已從屋里走出,身上架著一只木梯,嘴里嚷嚷著:“郎君快走快走,奴才要撐不住了!” —— 江晚寧遠(yuǎn)遠(yuǎn)落在后面,一個(gè)人胡思亂想。 她想四哥哥十九歲都比爹爹高了,她今年才十四歲,還有沒有長高的機(jī)會(huì);她還莫名其妙地想到他的名兒,覺得“江愁予”這個(gè)名字的寓意可真不好聽…… 耳邊傳來一聲似寵溺似無奈的聲音。 “meimei?!?/br> 江晚寧仰起頭,見他笑意似星子,從他的眼波中轉(zhuǎn)瞬即逝地擦過。見她還怔愣著,男子衣袂中的手指勾起,指了指她的衣裙。 她呆呆地隨著他的視線看下去,看到自己的裙邊不知什么時(shí)候拖在泥濘地上,沾了不少臟污。 江晚寧咬咬唇,臉頰因?yàn)榫狡榷魂囮嚢l(fā)熱。她訥訥地提起裙擺,不好意思地解釋著:“四哥哥,我平時(shí)不這么邋遢……” 他應(yīng)了一聲,不知是信了還是敷衍。 “走我走過的地方。” 江晚寧下意識(shí)看向他的衣擺,見他衣物纖塵未染,甚至鞋履都沒怎么沾上污漬。便聽話地踩到他的腳印上,想著他的腳可真大呀。 等二人撐著傘慢慢地踱步過去,見安白已將紙鳶從樹上取下,好生護(hù)在懷中。 安白遞來紙鳶,笑道:“姑娘放心,奴才已將紙鳶檢查過了,把它放在日頭下曬曬便還能用。” 江晚寧盈盈一笑,與他道謝。 她像只歡脫的雀兒,踅身又去找她的四哥哥道謝。哪只腳下不留神,踩到了一塊滑溜溜的青苔,輕呼一聲便向前摔去。 男子溫涼的掌心及時(shí)地握住她的肩頭,待她站穩(wěn)后即刻撤開。 二人雖穩(wěn)住了身形,然而不免惹得桃枝亂顫。白紛紛的桃瓣撲簌簌落下,將二人罩了個(gè)滿頭白。 第2章 江晚寧回到亭里時(shí),已不見水哥兒。 “水哥兒哭累了,被王嬤嬤帶下去睡了?!睕鱿慕舆^濕漉漉的紙鳶,忽而疑惑問了句,“姑娘身上的衣服是哪位郎君的?” 江晚寧含糊地唔一聲:“哥哥的?!?/br> 涼夏上前摸了摸料子,笑著搖搖頭:“姑娘可別糊弄奴婢。這件外衫瞧著半舊,應(yīng)當(dāng)是穿了有些年頭,又是發(fā)暗發(fā)硬的次等綢緞。姑娘倒是與奴婢說一說,是哪位公子的呀?!?/br> 涼夏話里話外帶著揶揄,認(rèn)定了她撒謊。 江晚寧嘟囔一聲:“難不成我的哥哥每一個(gè)需得是錦衣玉食的么?!?/br> 涼夏笑容一僵。 府里的六位公子,獨(dú)獨(dú)一個(gè)地位和名聲都不怎么樣。她這兩日聽了不少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句句都是諷刺那位公子的。 “姑娘怎么和他……” “四哥哥是極好的人,我不想從旁人口中聽到他的半句不好。想來是府里的人以訛傳訛,這才壞了他的名聲?!?/br> 江晚寧拉著涼夏的手,添油加醋地和她述說著在瑕玉軒發(fā)生的一切。但凡提及四哥哥樣貌的、四哥哥是如何幫她的,她必將事情翻來覆去地講個(gè)好幾遍,唯恐涼夏不能認(rèn)同她四哥哥的好。 涼夏聽了事情的原委,認(rèn)同地點(diǎn)點(diǎn)了頭:“這么說來,四公子是個(gè)良善之人?!?/br> “好涼夏好涼夏~”江晚寧的聲兒似浸了蜜糖,撒嬌道,“我今兒去了哪里,這件衣物是哪里來的,你可千萬別和冬溫說?!?/br> 涼夏想了想,鄭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 冬溫是夏姨娘派來的,替夏姨娘時(shí)刻地看著姑娘。姑娘若是身子不好了、出去貪玩了,呆在浮生苑里的夏姨娘總是第一個(gè)知道。 涼夏不喜歡旁人束著姑娘。 更何況,論說府里最討厭四公子的第一人,應(yīng)當(dāng)就是這位夏姨娘。 涼夏就更不敢說。 —— 江晚寧回瑤光院換了身衣物。 念及外邊兒下了雨,便在外頭套了件藕荷色織花褙子。她對著鏡子來回地照了好幾遍,覺得無一絲差錯(cuò)了,才心虛地問道:“我看起來和平常一樣罷?” 涼夏答道:“姑娘和往日里無二。” 江晚寧緩緩?fù)鲁鲆豢跉?,才安下心?/br> “走罷,與我到姨娘那邊看看?!?/br> 江晚寧的生母在生她時(shí)血崩離世,在江晚寧尚在襁褓之中時(shí),便過繼到了夏姨娘夏箏的名下?lián)狃B(yǎng)。二人雖無血緣,卻比親生的母女還要親近。 夏姨娘一到雨天便頭痛,她自然要過去。 雨聲淅淅瀝瀝,敲打屋檐。 婢女恭恭敬敬地撩起垂簾,請她入室。 屋內(nèi)幽靜而雅致,墻壁之上掛著數(shù)十幅名家法帖,法帖之下端坐一尊慈眉善目的白玉觀音像。江晚寧聽到婦人喚了她一聲乳名,她尋聲過去。 乖乖喊一聲:“姨娘。” 嬌美婦人打著哈切從軟榻上起來,雙目似有煙霞輕籠,美艷逼人。江晚寧坐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思緒飄忽,忽然想到四哥哥睡醒時(shí)會(huì)不會(huì)也這樣。 原因無他,四哥哥的眼睛肖似夏姨娘。 “腓腓,想什么呢?!?/br> 腓腓是江晚寧的乳名。 古有神獸,名曰腓腓,養(yǎng)之可以解憂。自從夏箏把她抱養(yǎng)來了,身上的病氣去了,與國公爺?shù)年P(guān)系也一日日地變好。 江晚寧知道姨娘厭棄四哥哥,所以一點(diǎn)兒也不敢說。她一雙美目四下瞟著,輕聲道:“腓腓是擔(dān)心姨娘的身子,姨娘頭痛病好點(diǎn)沒?” 夏箏笑說:“你來了,我便好多了?!?/br> 她攏了攏身上的厚毯,柔聲問江晚寧這兩日做了些什么,繡工如何了。 “和往日沒什么不同?!苯韺幭乱庾R(shí)地攥緊手心。她聽到自己磕絆了一下:“……我和水哥兒放了紙鳶,紙鳶落在了桃樹下……我便撿回去了。” “后院里最大的那株桃樹?” 江晚寧覺得自己有點(diǎn)喘不上氣:“嗯?!?/br> “遇見什么人了沒有?” “我撿了紙鳶便回了,沒碰見什么人?!苯韺幍氖中谋凰冒l(fā)白,面上努力作出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 夏箏對她也是放心的,知道她乖巧,不是個(gè)愛撒謊的性子。即便心中隱隱覺得不對,還是將此事揭了過去,問她繡活做的如何了。 江晚寧慢吞吞地把荷包遞過去。 “腓腓,你這……”夏箏原先頭是不疼的,見了她的繡活后,太陽xue竟隱隱地酸脹起來,“你已訂了親,這種東西還是要多練練,免得以后夫家笑話。” “腓腓知道?!?/br> 江晚寧陪夏箏用了晚膳,又說了不少的私密話。等到快要離開時(shí),夏箏忽然看著她問了一句:“腓腓,你的平安鎖哪里去了?” 江晚寧的胸前佩著一只平安鎖,一年四季都不離身。突然不見了蹤跡,難免讓姨娘問上一句。 江晚寧模模糊糊地記得,在放紙鳶和去找紙鳶的時(shí)候,脖兒上的平安鎖還在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仨?。后面回時(shí)倒沒什么印象,想來是掉在四哥哥的軒子里了。 她慢慢地挺直了背脊,在夏箏微蹙的雙眉中,支支吾吾地撒下了生平的第二個(gè)謊:“我怕放紙鳶的時(shí)候弄壞了,便取了下來,讓涼夏保護(hù)著?!?/br> 她補(bǔ)上一句:“姨娘可以問涼夏的?!?/br> 夏箏看她許久,雪腕微抬:“不必了。” 待江晚寧急匆匆走出浮光苑后,她對著身邊的婢女道:“明日,你讓冬溫私下里來我這里一趟?!?/br> —— 瑤光院里,一片闃寂。 涼夏摟著姑娘換下的衣物,靜悄悄地從內(nèi)室走出。迎面遇上了冬溫,她食指并在唇邊,小聲地“噓”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