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病公子失敗后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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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般做便和杜二郎肖像了罷? 安白惴惴地看了他一眼。 似乎……也不是的。 “意氣風發(fā)”這四個字,郎君似乎只占了個瘋字。墨眉上的傷疤雖除去了他眼波里的千愁萬緒,卻為他添了幾分暴戾恣睢之色。他拿著手中密函不知在和蘇朔說些什么,聲線被斷斷續(xù)續(xù)的疾病摧磨得嘶啞,不復往日清潤。玄色衣袍被夜風鼓起,有如惡鬼從地獄爬出。 安白的心臟猛得跳了跳。 —— 寧王府上,蘇朔將手中密函遞送過去。 “天不枉我!天不枉我!” 寧王看著密函上羅列的樁樁件件,俱是端王與楚國公江鶴、杜太師杜如宗、大學士關知節(jié)等人勾結的強有力證據(jù),不禁拊掌而笑。他讓人速去備馬入宮,即刻入禁宮。 入宮后已是寅時了。 宮娥稟燈立于昭仁殿外,看著寧王在殿外來來回回地徘徊。 圣上的身子一日日衰竭下去,將將服了仙丹躺下了。天上泛起魚肚白,等皇帝醒來說不準都到傍晚了,他若是再等下去,想來端王那邊聽說風聲后必會做些什么以反擊。 寧王目色一沉,徑直闖入了宮殿。 作者有話說: 補昨天的。 第33章 _ 陽月十五, 黃道吉日,宜嫁娶。 卯時左右,江晚寧便被兩個喜婆一左一右地從被窩里給刨了出來。 她昨兒個和江新月鬧得過晚, 困頓地閉著眼睛任由婆子們上下打扮。絞面的婆子一邊摸著她的臉, 一邊和另一婆子嘖嘖稱奇:“江府姑娘臉嫩得跟凝脂一般,我替新婦凈面三十年了還是頭一回兒見。待入了杜家門, 不知該多受夫君喜歡?!?/br> “姑娘命好。咱們也只敢盼著伺候姑娘一回兒,從她身上沾點福氣。”另一個婆子說著,靈巧地為江晚寧綰了個婦人發(fā)髻,并用各類光華熠熠的頭釵朱玉綴上。 如此一通折騰, 江晚寧瞌睡就去了大半。 鏡奩里的女兒家身著黃羅銷金裙, 上以絳羅生色領搭配。金鐲、金釵、金帔墜等金光耀目的物件兒在她身上噹噹作響,卻被清麗的臉蛋壓了下去,并不顯得俗氣。氤著薄薄水氣的眼兒被綃金蓋頭遮蓋, 半喜半嗔的抱怨卻咕噥噥地從蓋頭下冒出來。 “你們別說啦別說啦……” 一眾婢女笑開:“呀,新娘子害羞了!” 眾人正嬉鬧著, 見涼夏飛快地跑進了屋。 “瞧涼夏姑娘跑得這般急, 莫不是新郎官接親來了?”這老婆子本就是笑瞇著眼縫看人, 哪能注意到涼夏的臉色。待涼夏焦躁著一張臉走到近前, 這才反應慢半拍地收斂了笑容。 冬溫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兒, 適時將屋子里的人打發(fā)了下去。 “涼夏, 出什么事情了?” 江晚寧視線里一片通紅, 憑空探了探手。 涼夏上前輕輕扣住了江晚寧的指尖, 免得她不小心弄花剛染上的朱蔻。涼夏低聲:“三郎君讓奴婢過來和姑娘知會一聲,杜府迎親的人已經到了……” 蓋頭下的江晚寧尚來不及露出嬌靨上的笑渦, 又聽得涼夏在耳邊補充道:“不過來迎親的人非是二郎, 而是二郎上頭的一個表兄。那位表兄稱二郎忽而生了惡疾, 不可迎風御馬,便委托他來迎親。奴婢見他臉色異常難看,大抵是二郎病得厲害……” 江晚寧指尖猛得收緊。 不知怎的,這話讓她心上生出幾分異樣的驚慌來。 惡疾這二字,總能讓江晚寧想到一個不該想到的人。 “三郎君讓奴婢來問問,姑娘怎么想的?” 涼夏說這話時,語氣之中難免帶了些不高興。畢竟像楚國公府這樣的高門大戶,新郎不過來親迎實在有些下人顏面。更何況二郎和姑娘感情深篤,不過來迎接日后想起來難道就不遺憾罷? 江晚寧只問道:“二郎得了什么病,病得重不重?” “聽那個表兄的意思是二郎得了熱病,嗓子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睕鱿膿蠐夏槪恢绾尾拍馨言捳f得更清楚。她道:“那個表兄看起來也是奇奇怪怪的,臉色慘淡慘淡的,得病的人倒像是他一般?!?/br> 江晚寧聽到這話,心上也是怪異。 二郎身子一向康健,怎么一個晚上說病便病了。她和二郎見面不過廖廖數(shù)次,卻知道他是個真性情又守禮法的郎君,即便是病中也會強撐著來的。莫非他是真應了病來如山倒,去病如抽絲這一古話,病得下不了榻了? 江晚寧又問:“那現(xiàn)下是怎么打算的?” “國公爺今兒個不在,此事全權由二郎君打理。二郎把杜府的人晾了好一會兒,這會子還在外邊吹涼風呢。不過……看二郎的意思是晾涼那群人便作罷了,畢竟……” 后半句話,盡管涼夏沒有挑明江晚寧心里也清楚。 畢竟她是府上一個不見光的假千金。 二哥哥此舉是為國公府搏回幾分顏面,并不是為她出氣。反而三哥哥是真心實意地為她打抱不平,特地打發(fā)了涼夏過來,問問她是怎么想的。 “杜府的人在府外候了多久了?” “約莫半個時辰了?!?/br> 論說為國公府掙回顏面,這么些時候也差不多了。 江晚寧抿唇:“那個人呢?” 起初,涼夏還怔了怔。 很快她反應過來,回道:“他不在……奴婢聽三郎君和二姑娘說話時提起過他。他好像也病了,這些天一直呆在瑕玉軒沒出去過?!?/br> 江晚寧這才輕輕吁出一口氣。 不知怎的,涼夏進屋后說的話讓她胸口變得悶悶的,似有千斤頂壓在上頭。及笄宴上他做的事情如一團翳云般罩在江晚寧心上,如今她心神不寧,難免會揣疑他在暗中下了什么絆子。 現(xiàn)聽說他安生待在院里,以為種種癥結是今日成婚過分緊張引起的,才把心放下了。 江晚寧道:“那便走罷?!?/br> 江晚寧并不十分在意杜二郎是否親迎。她對男女之間的感情開竅晚,正是開竅的時候又被公主和那名壯漢做的事情毀了,只覺得那種事惡心。若真要論她對杜從南的感情,多半是對異性朦朦朧朧的好感罷,能夠接受,算不得十分喜歡。 于她要緊的,是早日嫁出去。 這樣一來她便能盡早揭露了那個人的真面目,也不會因為他時不時發(fā)瘋而擔驚受怕了。 _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 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楚國公府上處處以紅綢扎裹,曲曲折折的游廊下高懸千百只大紅燈籠,帶了些許寒意的冷風颼飗,燈籠下麥穗如紅浪翻涌。水哥兒被三郎抱著,口中不斷誦著《詩經》里新學的句子。 府邸外鑼鼓喧闐,噼里啪啦的喜炮聲聲如雷。挨挨擠擠的賓客們踮腳看著從深閨里走出的新娘子,鳳冠霞帔,一路裊娜地鉆進了杜家的喜轎。一眾人沸騰起來,討好似的到江府二郎君面前賀喜。 一邊的江新月被人流擠開,袖中之物一不小心便掉了出來。 江羨之眼尖地瞧見了。他因為抱著水哥兒不方便去撿,只問道:“二meimei,你這掉了什么物件兒?” “大jiejie給的。”江新月?lián)炱鹦欧?,拍了拍上邊的灰塵道,“大jiejie讓我在她走后把這封信給三哥哥。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弄得神秘兮兮的。” 江羨之只得放下了水哥兒,接過信封。 他一邊拆信一邊笑了:“也不知道你們女娃娃一天到晚是個什么想法……有什么話成婚前不好意思說,成婚之后倒是……” 他話一頓,唇邊笑容霎時凝固住了。 他捏緊信箋,低喃道:“怎么可能……” “三哥哥,大jiejie在上面寫了什么?” 江羨之尚來不及回她的話,卻聽得百步之外傳來震耳欲聾的噹噹聲。百姓一下子炸開了鍋,在御街上紛紛地流竄。不過數(shù)息之間,一大幫子錦衣衛(wèi)似烏云摧城一般地涌來,策馬至門庭擁擠的楚國公府前。 “內廷有信!”帶頭的錦衣衛(wèi)高聲道。 “端王勾結楚國公刺圣,特命我等來抄沒家私,等候發(fā)落!” 那人冷掃一眼個個呆若木雞的賓客,道:“與此事無關者,速退下!” 這一聲冷喝,把諸位賓客從這場突如其來的禍端中拉回了思緒。賓客們神色復雜地看了眼臉色青白的江家人,一個個騎馬的騎馬、驅車的驅車,轉眼之間便走了個盡散。 江少軒作為國公府的主心骨,此事不得不強拉起一副笑臉。他解下身上昂貴玉佩,往錦衣衛(wèi)手里塞了塞,問道:“敢問這位大人,我府犯了什么罪責,煩您這般興師動眾?” 錦衣衛(wèi)推了他的玉佩。 “我來是充沒家私的,二郎的這枚玉佩亦逃不掉?!卞\衣衛(wèi)冷瞥他一眼,跨入門檻道,“端王與楚國公結黨營私為一罪,聯(lián)合多人刺圣為一罪,二郎應當不想再來條賄賂朝中大夫的罪責罷?” 江少軒干咳一聲,連道不敢。 錦衣衛(wèi)見他態(tài)度佳,便也同他說了實情。 “寅時左右寧王入宮面圣,已將端王刺殺圣上的證據(jù)逐一稟明。其中楚國公、杜太師等人亦在其中出謀劃策,圣上一怒之下中風,昏迷前把朝中事務悉數(shù)交給了寧王。”那人道,“此事江世子應當不會不知情罷?” 江少軒臉上現(xiàn)出難堪之色。 原本端王刺殺的對象是寧王,哪知弓|弩被人做了手腳,原本對準寧王的準心卻對準了圣上。然而這又怎么找人說理……江少軒如吞了只蒼蠅般,閉了嘴。 江羨之在此時插嘴道:“杜府如何了?” 錦衣衛(wèi)頗為意外地看了一眼江羨之。 都自身難保了,還有閑心關心別人呢。 江少軒也面露埋怨地看了一眼這個不著調的弟弟。 江羨之依舊道:“此事要緊,煩請大人告訴我罷。” “杜府事宜并非是我在負責?!鳖I頭的錦衣衛(wèi)懶洋洋靠著門框,看著后院女人們哆哆嗦嗦地聚在一起,“從前寧王身邊有個不知姓名的幕僚,想必你們是知道的。寧王掌管朝中事宜后將許多事交付給了他,杜府一事由他包攬。約莫兩個時辰前,他已領兵去了?!?/br> 江府公子們的臉色頓時一變。 杜府與楚國公府相隔兩道長街,估摸著有一個半時辰的腳程。倘若那個幕僚在兩個時辰前帶兵去了杜府,又怎會有人過來迎親?幾人難免聯(lián)想到杜從南表兄凄愴的臉色,心頭rou猛跳不止。 那只花轎,是誰命人來抬的? 花轎又是抬往哪兒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