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淡淡問，“你想好了嗎？”

    周鹿鳴抿了抿唇，“我——”

    其實她很猶豫。

    許言說，“我回樓上睡覺了?！闭f完就真的上了樓梯，拋下周鹿鳴一個人呆呆地留在一樓客廳里仰視著她離去的身影。

    周鹿鳴忍不住問，“你把盧克怎么了？”

    許言說，“報了警，他今晚會在警察局過夜。我還做空了盧氏，明天盧氏有可能易主?！?/br>
    她用平靜的語調(diào)說出了兩件重大的事件，尤其是后一條足以讓海市的商界震蕩，堪比變了天。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和魄力根本觸碰不到盧氏的根基，許言這么做恐怕早有預謀。

    “你沽空盧氏用的是誰的資金？該不會是我的吧？”周鹿鳴問。

    “我不會碰我所管理的遺產(chǎn)，不會用周氏的資金去碰這么大的項目，”許言站在樓梯上，側過臉望著周鹿鳴，“而且周氏的遺產(chǎn)雖然名義上是你的，但法律上還不是你的，你現(xiàn)在還不能說那是你的遺產(chǎn)?！?/br>
    她動了動嘴唇，最終沒有把那句最重要的話加上。

    但是周鹿鳴卻說，“你懷疑我不是周鹿鳴?！?/br>
    許言眸色幽深，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她問，“那你是嗎？”

    倆人之間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似乎誰先開口，誰就輸了。但還是許言穩(wěn)住了局面，“我沒用周氏的資金，我聯(lián)系了一個對沖基金，他們的基金經(jīng)理對這件事很有興趣，他們的目的不是整垮盧氏，而是從中獲益，而我的目的也不是要盧氏倒閉，而是讓盧克以及盧克的父親知道不要輕易惹惱女人?！?/br>
    周鹿鳴嘴角翹了翹，“謝謝你為我出頭?！?/br>
    許言搖頭，“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所有被盧克欺負過的女人。”

    周鹿鳴沉默。

    許言的意思她清楚，像盧克這種頑劣成性又沒有遭受過懲罰的人，陸琪不會是第一個受害者，她也不會是最后一個。許言既要為陸琪討回公道，也要為以后不要再有這樣的受害者而計劃著。

    許言小小打了個哈欠，她的確困了，繼續(xù)往上走。

    “你是不是Q?！睆谋澈髠鱽硪粋€聲音質(zhì)問。

    許言腳下一頓，背對著周鹿鳴說，“你最終還是問出來了，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要知道你是不是周鹿鳴?！?/br>
    “你是不是Q和我是不是周鹿鳴有什么關系？”

    “你知道有什么關系?！痹S言始終背對著周鹿鳴，沒有回頭。手搭在樓梯的扶手上，木質(zhì)的觸感令人心中沉靜?！澳俏覔Q個問題，你和Q是什么關系，Q是誰，你又是誰？”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將周鹿鳴逼入絕境。許言不是沒給過她機會，只是她選擇了冒險。許言心中其實也明白，她就是這么一個熱愛冒險的性格，她絕不會選擇保守和退讓，那對她而言就是失敗。

    太陽升起，晨曦微露，東方既白。

    一抹陽光照在地上，將客廳里的人的影子投遞到樓梯口，許言的背影照在面前的樓梯墻面上，二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墻上的時鐘滴滴答答一刻不停地按著既有的節(jié)奏走動，永遠保持著這種頻率，不疾不徐。

    許言放在身側的另外一只手不知不覺地捏緊了，她在等待回答。

    “看來是瞞不住了，”客廳里的女孩子無奈一笑，“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李若。”她彎唇一笑，有點釋然，“那么你又是誰呢？”

    許言一直背對著她的身體終于轉(zhuǎn)了過來，也像是松了一口氣，朝著剛剛坦白身份的李若一步步順著樓梯走了下去，她站定在李若的面前，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條項鏈，正是李若參加宴會戴的那一條，里面裝著微型的監(jiān)聽設備。

    許言拿著那條項鏈說，“雖然比預想的來得早了一點，但我也很高興能夠以真正的身份見到你，你猜得沒錯，我就是一直和你聯(lián)絡同謀周家遺產(chǎn)的Q?！?/br>
    項鏈上的祖母綠寶石墜子閃爍著光，典雅又精致。

    李若伸手想要去抓住那條項鏈，卻被許言避開收回口袋里。李若盯著許言的口袋，然后說，“現(xiàn)在既然都坦白了，我們也算是網(wǎng)友見面，你能和我解釋這到底是什么情況嗎？真正的周鹿鳴在哪里，你既然是周家指定的遺產(chǎn)管理人，有動用這筆財富的能力和權利為什么又找到我去冒名頂替周鹿鳴？”

    “雖然我們都坦誠了身份，但是原來的計劃不變，無論我是許言還是Q，無論你是周鹿鳴還是李若，我們都要相互配合，順利拿到周家的遺產(chǎn)。”許言說。

    因為那是他們欠我的。

    “為什么你會盯上周家的遺產(chǎn)？”李若懷疑。

    “因為我很了解他們的繼承人周鹿鳴，對于這么一大筆財富，誰能不動心？你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了，你會放棄快要到手的傭金嗎？”

    “真的是這樣？”李若將信將疑，這幾個月接觸下來，她覺得許言并不是一個貪財?shù)娜?，突然知道她是Q心里肯定是震驚的，更親耳聽見許言說要謀求周家的財富，她簡直難以置信。

    這還是最開始的那個誠實、正直的自稱是遺產(chǎn)管理師的人嗎？

    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許言睨著李若說，“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也好，這樣就不用一人分飾兩角像是精神分裂一樣地去扮演Q了，等解決陸琪的事情之后，我會送你回到周家老宅，那里才是你真正的戰(zhàn)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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