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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真少爺他舅[重生] 第52節(jié)

    紀鑫手指微微蜷縮,敏銳察覺兩人狀態(tài)不大對勁。

    轉(zhuǎn)念一想賓客陸續(xù)離開,緊接著金卓和蔡誦在他家發(fā)生意外,他倆假若丟掉性命,紀宅豈不是成了兇宅,一通思量下來,紀家夫妻態(tài)度不好實屬正常。

    心得多大才會不以為意。

    天亮后,紀家恐怕會成為帝都上流社會很長一段時間的笑話。

    紀鑫愁眉不展,有些后悔在琴房故意說話刺激金卓,他的確打算讓蔡誦成為他的替罪羊,可他沒打算讓金卓在今晚動手,他以為金卓會顧忌他的升學宴,誰料金卓就是頭失去理智的蠻牛。

    居然直接在露臺和蔡誦扭打起來,半點計謀和策略都沒有,仗著勁兒大把蔡誦往外推,蔡誦求生欲極強,被金卓打得眼冒金星,鼻血直流依然不肯撒手,死也得拉個墊背的。

    于是兩人雙雙墜樓,紀鑫在樓下圍觀了全程,可他沒有第一時間沖上前救人,而是神不知鬼不覺繞進屋里,撥開人群焦急地跑過去,摸到兩人身上的血嚇得面無血色,泫然欲泣,周圍人心疼而憐惜他,壓根兒想不到一切和他有關(guān),包括蔡金兩家父母。

    水流聲嘩啦啦,紀鑫拿紙巾擦拭衣服上的血,鮮血已經(jīng)凝固,色澤更深,根本擦不干凈,反而越擦越臟。

    他盯著衣服上的血污,眼神晦暗不明,心里忽然一陣煩躁。

    擦不干凈的污漬仿佛在嘲笑自己,表面再光鮮亮麗,你仍然周身窮酸味兒,縱然百般遮掩也無濟于事。

    “紀鑫聽說你是紀煊弟弟?可你身上為什么這么臭???”

    紀鑫茫然地張望四周,一張張譏笑的臉,他偷偷嗅了嗅自己,沒有味道,他不臭,衣服上是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他們咧開嘴,像要吃人,紅口白牙:“好臭啊,紀鑫,你全身上下都是窮酸味兒呢哈哈哈——”

    不,不是的!

    抹掉臉上的冷水,紀鑫粗喘著氣睜眼,猝不及防對上一雙濃黑的瞳眸。

    “舅……舅舅……”紀鑫結(jié)結(jié)巴巴,心下駭然,席亭舟怎么會在這兒,他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

    自己沒露陷吧?

    席亭舟頷首,神情一如既往冷淡,“出來下?!?/br>
    他沒有在廁所里談事的愛好。

    望著男人離開的背影,紀鑫用力抹了把臉上的水漬,白皙的面龐摩擦泛紅,煞是可憐。

    “怎么回事?”席亭舟問。

    深更半夜,紀家一行人勞師動眾,席亭舟想置若罔聞也難。

    外面太吵,席亭舟擔心影響方星泉休息,叫來護士詢問,護士說了大概情況,但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她自然不清楚。

    輕手輕腳關(guān)上病房門,正好瞧見紀鑫拐進衛(wèi)生間,席亭舟和席昭楠鬧得不愉快,不想在此多生事端,故而選擇問紀鑫。

    猜到席亭舟叫住自己的目的,紀鑫仍感到失落,他揪住自己衣擺,簡單敘述事情經(jīng)過,他當然不會告訴席亭舟金卓同蔡誦打架的真實原因,只說具體情況還得等兩人蘇醒后才能知曉。

    席亭舟無意插手紀家的事,出言建議:“此事交給警方處理比較穩(wěn)妥?!?/br>
    金卓和蔡誦在紀家宴會上發(fā)生意外,頭破血流,性命堪憂,即便紀家看起來清清白白像個冤大頭,可事情發(fā)生在紀家,紀家便難脫干系,如果金蔡兩家無法協(xié)商處理把事情鬧大,不管最后誰占了上風,紀家都會被指責有失公允,就目前紀家的情況而言,做與不做,做什么通通是錯。

    席亭舟的話點醒了紀鑫,但紀鑫敢報警嗎?他不敢。

    他害怕警察真查出點什么,擔心蔡誦和金卓蘇醒后說漏嘴,將自己這個幕后推手暴-露于太陽下。

    “好,我會轉(zhuǎn)告爸爸mama,謝謝舅舅?!奔o鑫心中百般不情愿,嘴上仍乖乖應下。

    席亭舟同他說了幾句話,準備回病房繼續(xù)照看方星泉,紀鑫忽然開口叫住他。

    “舅舅!”紀鑫垂下腦袋,手指糾結(jié)地揉著衣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男人站在走廊上,峭拔從容,沉黑眼眸無聲凝視紀鑫。

    紀鑫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到嘴邊的質(zhì)問被迫咽回去,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像漏氣的氣球,一點點干癟。

    大概瞧出紀鑫問不出口,席亭舟大跨步朝自己來時的方向走。

    “舅舅!”紀鑫死死捏住拳頭,蒼白的小臉憋得通紅,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您……您為什么不來參加我的升學宴?”

    “我……我很早就盼著您來了?!?/br>
    他委屈地紅了眼眶,鳳眼浸泡在潮濕的水霧中,聲音由顫抖到失控,逐漸帶上哭腔。

    “是我做得不夠好嗎?”紀鑫哽咽道:“我沒有您的聰明才智,做不到隨隨便便拿高分,我真的非常非常努力了,我是個平凡人,僅僅想夠上您的衣角,就已經(jīng)花光我全部力氣,或許在您看來不值一提,但這真的是我目前為止能夠交上的最好的答卷?!?/br>
    “ 我以前獲得的教育資源真的很差,我努力做到最好,可到了這邊,我卻是倒數(shù),舅舅您知道我的同學是怎么嘲笑我的嗎?沒有老師喜歡學習成績差的學生,對我沒有好臉色,我鼓起勇氣去問題,老師會嘲笑我怎么問出這么簡單問題。”

    紀鑫的眼淚吧嗒吧嗒砸向地面,“我不是天才,一直靠自己單打獨斗咬牙堅持,我不清楚是否因為上次會所那件事您對我有誤會,所以不愿意參加我的升學宴,但您是我最敬重的長輩,我夢寐以求得到您一句夸贊和祝福?!?/br>
    “我盼了一晚上您也沒來,舅舅,您是不是……討厭我?”紀鑫口中最后三個字說得輕緩哽咽,猶如風中殘燭,忽明忽暗搖搖欲墜。

    席亭舟沉默片刻,走近紀鑫遞上紙巾,“擦擦?!?/br>
    “謝……謝謝舅舅?!奔o鑫打了個哭嗝,眼睛鼻子紅紅的,活像被大人教訓過。

    縱然席亭舟和jiejie關(guān)系冷淡,卻不至于牽連紀鑫這個外甥,紀鑫確實很喜歡粘著他,每每望向他的眼睛里溢滿孺慕,假如席亭舟有自己的孩子,大概會希望他似這般看著自己吧。

    然而,席亭舟不喜歡小孩兒,也不會有孩子,他對紀鑫態(tài)度平平,并未因為紀鑫仰慕他有多高興,傲慢點而言,世上希望得到他矚目,另眼相待的人多如牛毛,席亭舟不可能個個理會。

    席亭舟不近人情地開口:“我早回絕過你母親,沒空參加你的升學宴,她沒告訴你?”

    紀鑫身體僵住,和著他情感充沛,淚如泉涌,全當對牛彈琴了?

    快速反應過來,紀鑫小幅度搖頭,嗚嗚咽咽道:“mama說您一定會為我感到高興,不會不來的?!?/br>
    “哦,那是你母親撒謊。”席亭舟抓重點的能力一向很可以。

    紀鑫喉嚨一梗,席亭舟就差沒把「與我無關(guān)」寫在臉上,他打從心底里費解,席亭舟既然能坐穩(wěn)集團董事長的寶座,情商怎會如此低?

    抬手看了眼手表,席亭舟不打算繼續(xù)和紀鑫浪費時間,“男子漢大丈夫,應當胸懷寬廣,少為此等小事哭哭啼啼?!?/br>
    紀鑫仿佛吞了數(shù)只蒼蠅,難受極了,這副鋼鐵直男的口吻,簡直叫他懷疑人生,席亭舟才二十八歲吧,為什么和上一輩大族長一模一樣?

    “好……好。”紀鑫算計落空,哭得眼睛疼,反被教育了一通,胸口憋悶得要命,氣得手直抖還不敢叫人發(fā)現(xiàn)。

    席亭舟返回方星泉病房,心梗的紀鑫遲鈍地意識到,這個時間點席亭舟在醫(yī)院干嘛?

    究竟是席亭舟本人身體出了問題,還是別的什么人,而且這個別人又是誰,能讓席亭舟留院照顧。

    紀鑫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他興許有機會逮到席亭舟的把柄。

    整理好情緒,紀鑫邁著瘸腿企圖追上席亭舟,然而男人腿太長,走路太快,一會兒便消失無蹤。

    紀鑫在原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碰運氣瞎走,尚未痊愈的腿開始作痛,不得已停下腳步靠著墻休息,前方vip室闖入視線,需要登記刷卡才能進。

    原地站了半晌,走廊上仍空空蕩蕩。

    即使沒親眼目睹席亭舟進出,但紀鑫莫名篤定席亭舟在里面。

    席亭舟身上穿的常服,大概率不是他自己生病,而是旁人。

    會是誰?

    紀鑫咬了咬下唇,一邊往回走一邊琢磨。

    他記起外界盛傳席亭舟有個未婚夫,之前鬧得沸沸揚揚,那會兒他媽說外公叫他們一家回老宅吃飯,不年不節(jié),他爸媽還納悶外公為何突然心血來潮,而且奇怪的是,原本定下的家宴后面又突然取消了。

    如今轉(zhuǎn)念一想,那場家宴極可能是為介紹傳說中的小舅媽。

    席亭舟的未婚夫成了帝都最神秘的存在,一會兒有人說此人根本不存在,一會兒又有人說親眼目睹席亭舟和未婚夫逛超市,席亭舟從未提過與他未婚夫相關(guān)的只言片語,作為親外甥的紀鑫和外界人士同樣一無所知。

    此時住在vip病房的人會是席亭舟未婚夫嗎?

    席亭舟油鹽不進,他這個小舅媽不可能也一樣吧。

    紀鑫抿抿唇,準備好好打聽打聽,仔細謀劃一番,他必須得到舅舅的喜愛。

    作者有話說:

    紀鑫:努力討好小舅媽【握拳.jpg】

    第52章

    方星泉病情反反復復, 凌晨三點過再度發(fā)起高燒,席亭舟守著他一晚上沒睡,早晨鳥兒站在枝頭鳴叫, 少年體溫才徹底降下去。

    “身體底子太差了,營養(yǎng)得跟上,堅持鍛煉身體,否則以后生病還會似這般頑固反復?!秉S醫(yī)生下班換了趙醫(yī)生來查方星泉房。

    席亭舟記下, 和趙醫(yī)生交談幾句,護士長過來給方星泉輸液。

    “這孩子細皮嫩rou的喲,青紫好大一片?!弊o士長孩子與方星泉相仿, 看著怪心疼。

    趙醫(yī)生瞧了眼,果真如護士長所說, “你給他換只手吧。”

    護士長手上動作不停,熟練扎中, 抬頭恰好撞上席亭舟黑沉沉的臉色, 拍拍胸口道:“席董您放心,我扎針準頭好得很, 方先生不會疼?!?/br>
    趙醫(yī)生背著手勸席亭舟,“你別恐嚇我們?nèi)~護士了, 少來兩趟醫(yī)院比什么都強。”

    席亭舟頷首,捏了捏疲憊的眉心,趙醫(yī)生見狀叮囑他休息會兒, “小的還躺著, 大的可別跟著倒下?!?/br>
    “我心中有數(shù)?!毕ぶ墼捯袈湎? 手機傳來急促的鈴聲。

    原來已經(jīng)到上班時間, 嚴秘書遲遲沒見到人, 特意打電話過來詢問。

    “今天不去公司了, 需要我處理的文件待會兒叫祝理送過來?!毕ぶ蹏诟?。

    “好的席董?!眹烂貢鴳拢o接著向席亭舟確認一些事項。

    “金氏董事長約您用餐?!?/br>
    昨晚小兒子進了搶救室,今早著急忙慌約自己吃飯,金董可真忙,席亭舟不會更改自己的決定,和金董吃飯除了浪費時間便是倒胃口,“替我拒了?!?/br>
    “是?!眹烂貢鴦澋粢豁?,繼續(xù)確認下一項。

    “駱副總今天親自督送貨物,昨日他的秘書打電話來約您共進午餐?!?/br>
    每天行程滿滿當當,席亭舟幾乎忘記駱華天這號人,之前他拜托賀酒調(diào)查此人,賀酒查出來的全是些烏七八糟的私生活,但也非全然無用,通過他的消費情況席亭舟斷定駱華天手腳不干凈,按照他的正常收入,承擔不起如此巨大的開銷,何況其中還有些隱藏消費,走關(guān)系送禮,占了很大一部分支出。

    “拒了,這批貨先別動,派人仔細檢查,別讓駱華天看出來。”席亭舟估計貨品達不到合同上的標準,即使數(shù)據(jù)上看得過去,其中也一定有別的問題。

    無利不起早,駱華天貪慣了,最近正癡迷賀酒公司里一位小明星,出手闊綽,只求博佳人一笑,需要錢的時候,再膽小如鼠的人也能膽大包天。

    花費十分鐘和嚴秘書核對完事項,席亭舟準備結(jié)束通話,嚴秘書忽然開口:“席董,請稍等,馮秘書有話同您講?!?/br>
    “席董早上好,昨天是法云寺方丈半年一度出山的日子,我母親信佛,所以我特意拜托她為您和方先生算算日子,待會兒我將準確時間發(fā)給您?!瘪T秘書語調(diào)輕快愉悅,仿佛她才是當事人。

    心思縝密,業(yè)界精英席董怔忡,“算什么日子?”

    馮秘書睜大眼睛,理所應當?shù)溃骸白匀皇悄头较壬喕榈娜掌?,方先生沒到法定結(jié)婚年齡,得過兩年再算,我之前向您確認過,您說有舉辦訂婚宴的打算?!?/br>
    “法云寺方丈德高望重,佛法無邊,我小時候多虧他好心叮囑我遠離河邊,那年夏天河里突然漲水,好多會游泳的大人和玩水的小孩兒通通出了事?!瘪T秘書猝不及防和嚴秘書平靜無波的眼睛對上,驟然意識到自己和日理萬機的席董說了堆有的沒的,老油條的臉緋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