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真少爺他舅[重生] 第82節(jié)
緊繃的肩膀放松,臉上笑容收斂, 他不再是那個看似完美的小王子,他就是個普通人。 席昭楠走近看清方星泉的模樣后, 不大敢相認,若非對方聞聲駐足,她一定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方星泉的變化可謂天翻地覆, 尤其是氣質, 幾乎不會有人把他和紀煊聯(lián)系在一起, 他們仿佛兩個南轅北轍的獨立個體, 紀煊溫潤如玉, 芝蘭玉樹, 方星泉則似利刃藏鋒,颯沓流星。 他冷眼看過來,眉眼間透出一絲戾氣,放往常席昭楠決計不會和這類人搭話,在她眼中只有問題青年,遲早進局子的人才會如此。 再觀其樣貌,有著與他冷峭氣質不符的驚艷,特別是鼻梁上那顆小小的紅痣,為他平添幾分情意,見之難忘。 他身形頎長,是個衣架子,只是稍顯單薄,隨隨便便一件基礎款t恤,也能被他穿得獨具個人特色,走在人群中鶴立雞群。 席昭楠細細打量眼前人,眼中情緒不停變換,一會兒滿意,一會兒嫌棄,最后仍是滿意占得更多。 她體型纖長,丈夫也不算矮,紀鑫的身高卻差了些,不足一米八,雖然穿上鞋子勉強夠得上,但在方星泉模特般的身材面前,便有些相形見絀,何況方星泉長開后相貌更勝從前,放眼帝都少有人能出其右。 再加上方星泉s省高考狀元的名頭,席昭楠越看越滿意,雖然氣質差了些,但可以慢慢培養(yǎng),娛樂圈那么多九年義務教育未完成的小明星,不照樣包裝得天上有地下無。 “小煊,真的是你,媽……” “席女士,抱歉出現(xiàn)在您眼前污了您的眼,您可以查一查我是本校新生,今天來報道,并非死皮不要臉來堵您?!狈叫侨吹人f完,冷漠截斷,句句扎心。 席昭楠愣住,習慣性遺忘的記憶自犄角旮旯涌現(xiàn)。 “別讓我聽見你用紀煊這個名字招搖撞騙,從今往后你和紀家再無瓜葛!果然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依舊是陰溝里的老鼠,上不得臺面?!奔o父神情漠然,任由傭人將方星泉的東西扔到客廳地上。 年僅十五歲的方星泉張皇無措地看向席昭楠,他的母親,他唯一的救命稻草,“mama,我沒有,我真的不是……” “別亂叫人,誰是你mama?你媽叫周慧萍?!毕验谅負P了揚下巴,嫌惡地注視客廳里無助的少年,“到了那邊記得改改你的毛病,你親生父母家可沒錢帶你去治病。” 她似是嗅到什么惡心的氣味,捏著柔軟的絲帕掩住口鼻,再三叮囑:“你最好乖乖待在你爸媽身旁,少出來惡心人,瞧見我們記得繞路走,我不想污了眼,也別癡心妄想朝我們面前湊,明天紀家會對外宣布鑫鑫是紀家唯一的少爺,你以后如何與我們紀家無關?!?/br> “對了,如果你想順利畢業(yè)找到工作,千萬別死皮不要臉糾纏我們,嘴巴也嚴實些,乖乖聽話一切好說?!?/br> 方星泉滿肚子委屈與祈求瞬間煙消云散,他徹底醒悟,紀家再無他的容身之地,他若是違背他們的意愿,他這個朝夕相處十五年的兒子將成為他們的敵人,一個需要挪開的絆腳石。 十五年感情皆成過眼云煙,他無法理解,他倆為何能狠心至此,這一天他受盡唾罵,從云端墜入泥潭,他失去了家,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他曾擁有的一切,未經(jīng)歷風雨的靈魂,支離破碎。 —— 臉燙得發(fā)慌,頭頂烈日烘烤得人頭暈目眩,席昭楠緊了緊手中包包提手,她沒想過某天會被自己親手養(yǎng)大,言聽計從的孩子譏諷,她的冷漠無情,尖酸刻薄,方星泉非但沒忘記,反而記得清清楚楚,在他們重逢的第一時間還給了她。 好面子的席昭楠被明晃晃揭露曾經(jīng)的惡行,手心滲出汗水,她唯一慶幸的是周圍人吃午飯去了,不至于讓她被圍觀。 “你這孩子,瞎說什么胡話呢?”席昭楠臉色難看,佯裝鎮(zhèn)定擠出笑容,“小煊你還沒吃午飯吧,mama帶你去吃好吃的,‘玉明軒'怎么樣?” 在席昭楠眼中,方星泉過了三年窮酸日子,「玉明軒」那樣高檔昂貴的飯店平時肯定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故意說出「玉明軒」大名,就是想借此引誘方星泉和她去吃飯,正好借此試探一番。 方星泉嗤之以鼻,這么多年過去,席昭楠言行舉止依然帶著居高臨下的施舍,即便求人辦事,仍會端著「我都紆尊降貴開口了,你怎么還不答應」的上位者架子。 從前的紀煊愛她,即使她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但孩子的愛就是那樣純澈,她可以肆意傷害他,逼迫他,羞辱他,他依然會愛她,會鍥而不舍地尋求她的目光,她的關愛。 現(xiàn)在的方星泉,假如和席亭舟毫無關系,只想對她說一句:“大媽你誰?” 必然會氣得席昭楠跳腳。 想想那場面就有趣。 過些日子得陪席亭舟見家長,方星泉決定收斂點,冷淡拒絕:“席女士慎言,眾所周知紀家只有一個小少爺,若是被誰聽到,容易誤會紀總頭頂綠得發(fā)光。” 席昭楠臉上笑容凝固,新做的指甲在昂貴的皮包上掐出印子。 這是紀煊?她和丈夫勞心費力培養(yǎng)了十五年的紀煊?她優(yōu)雅矜貴的小王子去哪了?面前這個嘴巴惡毒,眼中不帶一絲溫度的人是誰? “紀煊!誰允許你這么和mama說話的?你的教養(yǎng)呢?!”席昭楠忍不住發(fā)火,以前她每次發(fā)火都能鎮(zhèn)住紀煊,然而她忘了,紀煊早被她拋棄,他們之間沒了那層母子關系,她憑什么命令少年。 方星泉失去耐心,英氣的眉擰起,凌厲如深冬的寒風,能刮破人的皮膚,居高臨下俯視席昭楠, “我他媽就是教養(yǎng)好,才耐著性子陪你廢話,你以為你是誰?滿大街認兒子,你想給我當媽,你也配?” 他向前邁一步,與席昭楠之間不過一掌距離,陰鷙的氣息壓得席昭楠喘不上氣,身體小幅度顫抖,“你……你想干嘛?” 方星泉唇角揚起,笑意未達眼底,森寒刺骨,席昭楠甚至產(chǎn)生一種他想殺了自己的錯覺。 “少在我眼前晃,看見你的臉我就犯惡心?!?/br> 火辣辣的太陽炙烤著大地,蔥郁的樹葉忍受不住高溫,葉片開始打卷,不止地面,連空氣也是熱的,站在校門口紋絲不動的席昭楠,臉上精致的妝容已經(jīng)有些花了,額角汗珠滾落,她卻覺遍體生寒。 腦中倏然閃過一句話——因果報應。 她踉踉蹌蹌往停車位走,期間倒霉的踩中窨井蓋,高跟卡進小洞里,她狼狽地拔了許久,鞋子紋絲不動,周圍人來人往,紛紛側目指指點點,貴太太席昭楠哪里受得住被貧民議論,干脆脫下鞋子,一瘸一拐回車里。 大中午氣溫高得可以煎雞蛋,席昭楠一腳踩上地面被燙得差點跳起來,可她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絕不允許她做出如此失禮的舉動,不得不忍痛艱難前行,每一步都仿佛走在guntang的鐵板上。 上了車,細皮嫩rou的紀太太腳底燙傷,無法開車,氣急敗壞叫家里司機來接,司機今天告假回家,所以才由席昭楠開車送紀鑫上學,司機再度說明情況,席昭楠正在氣頭上,無理取鬧強硬要求對方必須來,“你不來,以后就別來了!” 十分鐘后,席昭楠沒等到司機,倒先等到了丈夫的電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說他這邊工作忙得焦頭爛額,她還成天搞事,問她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司機干了這么多年,沒出過一次事,人家請假也是準許的,席昭楠不是無理取鬧嗎。 “我無理取鬧?我給他開工資,他給我辦事,我還使喚不動他了?天底下想掙這份錢的人多得是,他不愿意,我換個愿意的怎么了?你少給我裝公司事忙,你那公司現(xiàn)在還剩幾個項目,離了席家你什么都不是!”席昭楠一肚子火找到發(fā)泄口,吵起架失去分寸,開始口不擇言。 “你!席昭楠你好得很,你看不上我,看不上紀家,你當初干什么嫁給我?別成天席家席家掛嘴邊,你爸有把你當自己人嗎?席家不全是你弟弟的,你離了紀家,我看席家還要不要你?!奔o總毫不示弱直戳席昭楠肺管子。 席昭楠最聽不得旁人說她不得寵,她爸沒把她放眼里,頓時跟踩了尾巴的貓似的炸開毛,“紀東礪,我要和你離婚!” 她「啪」地把手機砸向車窗外,隨即聽到「哎喲」一聲慘叫。 “誰那么缺德亂扔東西!” “流血了,快叫救護車!” 席昭楠壓根兒沒放心上,沉浸在自我情緒中,直到車窗被人敲響。 她厭煩地按下車窗,“做什么?” “扔手機砸人的就是你吧,大媽你有沒有點公德心?”領頭的小伙子見對方態(tài)度惡劣,脾氣瞬間上頭。 “你出來!”另一個壯實的男人指著席昭楠吼道。 席昭楠哪遇到過如此情況,“你們要干什么?我報警了!” 眾人不料賊喊捉賊,大聲喊道:“你報啊!你把人腦袋砸出血了,正好讓警察評評理!” 校門口小攤販本就多,再加上近兩天開學,最不缺的就是人,席昭楠很快被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住,她連忙給丈夫打電話,紀東礪正在氣頭上,直接把她拉黑了。 群情激奮,有人開始拉她的車門,席昭楠心頭發(fā)慌,攥緊手機不知如何是好,“我給你們錢,你們走開!” 說著她掏出錢包,抽出一大疊錢扔出去,“夠了吧?” 她的語氣和態(tài)度充斥著高高在上的施舍,眾人怒火霎時燃得更旺,“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出來道歉!” “砰砰砰!” 車窗被砸響,席昭楠往旁邊瑟縮,翻找手機通訊錄,看到席亭舟號碼的瞬間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席昭楠眼睛一亮,大喊道:“亭舟快來救我!我被一群小混混包圍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8-23 19:11:41-2022-08-24 20:14: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風起櫻雨落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4章 “你一個成年人做事能不能有點分寸?”席昆遠橫眉冷對, 指著席昭楠罵得狗血淋頭,“當媽的人還跟個小孩子似的,需要你弟弟幫你善后?!?/br> 席昭楠強忍住眼淚, 聲音哽咽,“對不起爸爸,我錯了?!?/br> 席昆遠背著手在書房里踱步,“你知道亭舟每天多忙嗎?讓他為你這點小事浪費時間, 你臉面可真大?!?/br> 狠狠數(shù)落席昭楠一通,席昆遠拉開椅子坐下喝了口茶,皺紋深刻的面容依稀可見年輕時俊朗的模樣, “東礪最近在搞什么?紀氏不打算要了嗎?” “沒……沒有,爸爸, 都怪席亭舟故意針對他!”席昭楠想起此事怒火中燒,一時忘記分寸, 聲音尖銳刺耳。 席昆遠「砰」的一聲重重放下茶杯, 眼神陰沉,“席昭楠, 你以為你在和誰講話?” 席昭楠瑟縮一下,抖得跟篩糠似的, “對不起,對不起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求您原諒我的冒犯, 我再也不敢了?!?/br> 書房內氣氛凝重可怕, 席昆遠猶如一座難以撼動的大山, 壓得人喘不過來氣。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打斷風雨欲來的局面, 席昭楠猛然轉向大門, 瞳孔顫動,鼻息翕張,直到聽見席昆遠開口:“誰?” “爸,是我,亭舟?!毕ぶ垡蝗缂韧涞穆曇繇懫?。 第一次,席昭楠覺得席亭舟的嗓音仿佛天籟般動聽。 聽清來人身份,席昆遠態(tài)度頓時扭轉,面上展露幾分愉悅,壓低聲音命令席昭楠,“起來。” 席昭楠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站起來,揉揉被地板磨紅的膝蓋,拿紙巾擦干凈臉。 席昆遠上下打量一番席昭楠,確定沒問題,親自上前開門,笑容和藹:“亭舟快進來,我和你jiejie剛好聊完?!?/br> 趁席亭舟進屋朝席昭楠說:“昭楠你先回房間休息,待會兒我們全家人一起吃個晚飯?!?/br> 席昭楠無有不從,“好的爸爸?!?/br> 瞧見席昆遠臉上的笑容,席昭楠攥緊拳頭,新做的指甲掐進rou里,與席亭舟擦肩而過,陰沉沉瞪他一眼快步離開。 席亭舟視而不見,總歸他不是第一次被席昭楠厭惡。 關上門,席昆遠和席亭舟說起紀家的事,“你別太趕盡殺絕,東礪到底是你姐夫,現(xiàn)在外面已經(jīng)有人在傳一些風言風語?!?/br> “我沒刻意針對紀家?!毕ぶ蹜B(tài)度冷淡,顯然不想多聊此事。 席昆遠嘆了口氣拍拍他肩膀,“亭舟,即便你沒出手,但凡你表露出有這個意思,多得是人替你做,這段時間紀家也吃夠了苦頭,你jiejie和你外甥還在紀家呢?!?/br> 席亭舟眉頭緊皺,他之前確實不待見紀家,但他做事有分寸,無意把紀家摁死在地上,他爸說得對,再怎么紀家和席家也有姻親關系。 一開始他確實動過手,后面沒再關注紀家,紀家會損失一些資源,卻不至于搖搖欲墜,大廈將傾,除非紀氏早就出現(xiàn)問題了,目前看似念遠要搞垮紀氏,實際上念遠只是個背鍋俠。 準確來講,他席亭舟不知不覺間背上了搞垮紀氏的鍋,姐弟反目,豪門恩怨,看點十足。 席亭舟目色沉沉,面上不顯,情緒鎮(zhèn)定地回答:“嗯,我會解決好?!?/br> “你辦事爸爸很放心。”席昆遠神情欣慰地點點頭。 方星泉不在家,席亭舟回去也是一個人,加上確實有段時間沒回來過,便答應父親留下住兩天。 傍晚,林辰手里晃著車鑰匙進門,“好香啊,爸,媽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林辰母親手里握著鍋鏟著急忙慌跑出來迎接兒子,“辰辰,你昭楠姐和亭舟弟弟回來了,你快去陪陪他們,晚飯馬上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