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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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青青癱坐在地上,整個人像是急速往下墜似的,全身襲來的無力感將她拖至深不見底的深淵,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從身份、家人、還有現(xiàn)在就連她最摯愛的未婚夫,老天爺沒有留給她任何一件,這讓她不禁懷疑,這一切的真相是否永無大白之日,是否她注定就得從此活得這樣不明不白。 眼淚還未乾,一道不懷好意的聲音便從胡青青背后傳來,「他認不出你,我可是認得出你,殺人兇手?!?/br> 陰魂不散的高芝娜同著兩位小妹,神氣洋洋地站在后頭,夕陽底下她們的影子被拉得莫名巨大,幾乎完全吞噬了倒在黑影范疇內(nèi)的胡青青。 原來她們一直在背后看她的好戲。 「又不說話了?殺人兇手?」高芝娜嘴角掛著的笑容含有戲謔的意味。 面對這些冷嘲熱諷的面孔,以現(xiàn)在遭受極大打擊的胡青青來說,她真的沒有多馀的力氣去和她們抗衡。 「瞧瞧她,一副厚臉皮的樣子,該不會還以為身為學(xué)生會會長又是籃球校隊的許堤喜歡她吧?」一旁矮胖的女子滿臉嗤之以鼻。 「如果真的是,那只能說是癩蝦蟆想吃天鵝rou了,來,叫聲呱呱來聽。」另一邊金發(fā)太妹樣的女生邊吊著白眼說道,說話的同時還不停地用尖尾梳在梳那連蚊子闖進去都會迷路的厚瀏海。 「程醒寒,怎么你到哪里都是個礙眼的存在啊?就不能檢討檢討一下自己嗎?」 高芝娜面目猙獰的臉越逼越近,在背光陰影的籠罩之下看起來更是嚇人。 「隨便你怎么說?!购嗲嗬涞鼗亓艘痪?。 身心俱疲的胡青青實在再懶得與她們這幫人爭辯,以現(xiàn)下的情形,不讓她們鬧一下她們是不會罷休的。 「那你快承認你是殺人兇手?。 垢咧ツ日f到『殺人兇手』時還特地放大了音量,深怕她聽不見似的,「你這人難道都不擔(dān)心謝云曼晚上來找你索命嗎?哈哈哈哈?!?/br> 「快承認??!」胖女學(xué)生應(yīng)聲道。 胡青青滿肚子憋屈,沒做過的事情叫她怎么能隨口招供,她當(dāng)然不會承認好逞了她們的意。 「還不快承認!」金發(fā)太妹拿著梳子在空中做了個不知名的揮舞動作,看起來像是要作勢嚇唬胡青青。 不知什么時候周圍隔岸觀火的人慢慢蜂擁而至,全都在交頭接耳,或?qū)Φ厣系暮嗲嘧h論紛紛,個個像是在等著高芝娜一行人對她做出最后處決。 胡青青卻什么也做不了,彷彿是俎上之rou,任人宰割。 絕望之際,一道怪力驟然將胡青青飛也似地拉起拖走,留下錯愕的圍觀眾人。 一雙充滿溫柔力量的手在前牽引著她。 胡青青看不見那名男子的臉,只知道他的頭發(fā)在金燦燦的斜陽底下,散發(fā)著一種迷人炫目的淺色光澤。 奔馳了不知多少阡陌,兩人總算在學(xué)校內(nèi)某棟大樓走廊盡頭處停了下來。 「同學(xué),剛剛真是謝謝你?!古艿脷獯跤醯暮嗲嚯p手按在膝上,感覺方才跑得差點連命都沒了。 「不謝?!?/br> 好不容易才緩氣過來的胡青青抬頭一看,總覺得眼前這面龐好像在哪里似曾相識,她想看得更仔細些,可惜周圍的昏暗使他的臉更加曖昧不清。 「話說你怎么會落得這副下場?。俊鼓凶拥目谖怯行┢嵠?。 「什么?」聽到這反問,胡青青也有點不悅。 這聲音、這語氣,她分明那里聽過。 此時一縷夕色從天邊的暮靄之中照射在男同學(xué)的發(fā)根上,呈現(xiàn)出一股不尋常的顏色,朦朧間,也在他的五官之間留下凹凸深邃的光影。 她想起來了,她那天曾在家門前遇過這個男孩。 「是你!」胡青青回答得有些后知后覺。 「不是我是誰?」男子嘴角勾出個微笑,笑容弧度相當(dāng)完美,「我,全都看到了,剛剛cao場上發(fā)生的事?!?/br> 胡青青立時臉羞得通紅,剛才鬧了這么大的一齣,不管誰看了都會以為真的像高芝娜那幫人說的,是她一廂情愿地在上演男追女的狗血劇碼,想到這她就馬上想找個地洞鑽。 胡青青連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是誤會?!?/br> 「我知道。」男子直鉤鉤地盯著胡青青,她發(fā)現(xiàn),夕陽下他的眼瞳也是淺褐色的,如清澈見底般的溪水,「我一切都知道,我從第一眼在小區(qū)看到你,我就猜到了?!?/br> 聽見這話,胡青青心中一怔,沒來由地。 「你又知道什么?」胡青青挺著胸問。 男子瞅了一眼胡青青后,目光拋向遠在天際的粉紫色云彩。 他若有所思道:「現(xiàn)在的你是不是覺得很徬徨無助?生活遭逢了鉅變沒人理解,也沒有人知道你是誰,明明是一樣的人事物,一覺醒來后,卻都有了天壤地別的面貌,一切都像是亂了套,你失去了你所擁有的,以前的你好像完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不落半點痕跡?!?/br> 男子又側(cè)過臉,凝視著胡青青,眼底盡是撲朔迷離,「你不是程醒寒,對吧。」 胡青青的背脊瞬時發(fā)涼,他的話像是針針見血,一針一針地刺進她內(nèi)心最深處。 「有時候千萬不要輕易地相信你雙眼所看到的。」 胡青青懦懦問道:「那既然你知道,你倒說說,這到底是什么情況,怎么解釋?」 「宇宙里存在著許多我們看不見的平行時空,當(dāng)你種下了某種因,它可能同時就能在不同時空分裂出好幾種不同的果,它們同時存在卻又相互影響,現(xiàn)在的你只是從一個時空意外地到了另外一個時空而已?!?/br> 胡青青瞪大眼睛,呆怔了好半響,打從心底對這個結(jié)論感到始料未及。 「我能相信你說的話嗎?」她回神后道。 「那你覺得還有什么可以去解釋你所遇到的亂象嗎?胡青青?」 胡青青雙眼一震,面露吃驚,「你叫我什么?你再叫一次。」 這是她出事后第一次有人正確地喚出她的全名。 男子笑而不語。 他一定是剛才在cao場上都聽到了,當(dāng)時自己因為內(nèi)心激動才向許堤說出的自白,他一定都聽到了,分明是。 胡青青沒好氣道:「你要我如何去輕易相信今天才第二次見面的人,他口中所說的話?」 提到名字,她不自覺看向他制服胸前的地方,仍然是一片凈白。胡青青連面前這個男的何名何姓都完全不曉得,誰知道他不是在拐她。 男子也發(fā)現(xiàn)了她在看他的制服,明白她在搜尋什么,便先開了口,「我叫做利舍德,音樂班二年級?!?/br> 利舍德,真是個特別的名字。 「哦,原來讀音樂班的連制服名字都可以不用繡?!购嗲嘤衷偕舷麓蛄苛怂环?。 「雖然我制服沒繡名字,但至少我還保有我的名字?!估岬碌椭^,將腳邊的一顆石子一腳踢得遠遠的。 胡青青明白后面這一句話是在挖苦她,可她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有關(guān)于誤入平行時空的事,你剛好遇對人了,明天放學(xué)后來圖書館找我,我會準備好相關(guān)書籍和文獻等著你,記得要來,我是在幫你?!?/br> 胡青青噘著嘴,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模樣,「再說吧!」 雖是這么講,但其實她的內(nèi)心早就開始動搖了。 從利舍德提起平行時空的那一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