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知道外婆的口味，他買了清粥，油條，餛飩，還有小籠包。

    外婆喝了一碗粥就飽了，見付辭主動開始收拾桌子，笑瞇瞇地問他：“小伙子，你怎么不吃？”

    付辭將剩下沒動的吃食蓋好確定不會那么快涼后，回道：“外婆，我等祈言醒來一起吃?！?/br>
    “他昨晚沒睡好，所以可能會晚點起?！?/br>
    昨天祈言翻來覆去了好一會都沒睡著，應(yīng)該是認床，他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悄悄將手搭在祈言的被子上，虛虛地抱著他。

    他不知道祈言有沒有發(fā)覺，只不過對方從那之后就沒動了，呼吸也平穩(wěn)起來。

    外婆聞言點頭，“都放假了，多睡會沒事?！?/br>
    她說完拍了拍膝蓋，就準備起身拿掃帚去掃院子里昨晚被風(fēng)吹掉下來的枯葉，卻被付辭眼疾手快地接過去，“外婆，我來就好，您坐著。”

    外婆看著院子里手腳勤快的少年，面上別提多滿意了，“你跟祈言是同學(xué)是嗎？現(xiàn)在正在上高二吧？”

    付辭聞言動作頓了頓，不過很快恢復(fù)如常，朗聲道：“是的外婆，我們高二?！?/br>
    祈言跟他說過外婆記性不太好，有時候會說一些奇怪的話，讓付辭盡量順著她的話說，別把人刺激到了。

    外婆看著在朝陽中身形挺拔的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抹了抹眼睛，“挺好的?！?/br>
    言言也有朋友了。

    她往祈言睡覺的房間看了一眼，然后朝付辭招了招手：“小伙子，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付辭立馬放下掃帚走到外婆身邊，蹲下身，“外婆您說?！?/br>
    外婆眼里閃過一抹愁緒，“你老實告訴我，言言在學(xué)校是不是又被欺負了？不然怎么魂不守舍地往我這里跑？”

    盡管祈言來的時候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可她是誰，一眼就看出了她寶貝外孫有心事，眼里就像蒙上了一層灰霧，卻還是佯裝歡笑。

    外婆想到什么，咬了咬牙，“那群壞小子是不是又將他的作業(yè)本撕掉了？還是往他書包里放臟東西，又或者，放學(xué)堵著他不讓他回家？”

    她越想越氣，狠狠一拍腿，起身拿起旁邊的掃帚就往門外走，“他們是不是覺得我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我必須去學(xué)校討個說法！”

    付辭回過神來，將外婆拉住，“不是，外婆你多想了，祈言好好的。”

    外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可我看言言明顯有心事，這孩子就是這樣，每次來了什么也不說，問都問不出來，就知道別讓我擔(dān)心?！?/br>
    “真的?！备掇o扶著外婆做到椅子上，他抿了抿唇，還是忍不住問出口，“祈言之前經(jīng)常被欺負嗎？”

    他之前雖然跟祈言住在對門，可是祈言不愛說話，跟他的性子差的太遠，他就沒過分關(guān)注，他以為之前被鎖器材室是祈言第一次被人欺負，可現(xiàn)在聽外婆的話……

    他不自覺將手攥緊，祈言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外婆嘆了口氣，“言言之前性子悶，可能不太合群，那些人就排擠他，將他當(dāng)成異類，而言言身子也不太好，他們就更肆無忌憚地欺負他?！?/br>
    “還是我?guī)е匝运麐屓W(xué)校找了好幾次，情況才好一點?！?/br>
    不過這只是她表面看到的，言言不是會告狀的性子，背地里有沒有再受到欺負，她也不知情。

    付辭聞言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下去，怕外婆看出來，只能側(cè)過臉，死死咬住后槽牙。

    原來，兩人相識之前祈言就在被人欺負嗎？

    他現(xiàn)在恨不得回到過去給自己一巴掌，為什么不早早保護祈言，讓人受了那么多苦，他才出現(xiàn)。

    難怪祈言性子這么靜，他媽的！

    “不過，你確定這次言言沒事？”外婆沒注意到付辭的異樣，又問了一遍。

    付辭勉力壓住內(nèi)心的怒火，怕外婆繼續(xù)擔(dān)心，解釋道：“之前是我惹祈言生氣了，他才會看起來不開心?！?/br>
    外婆聞言笑著用掃帚打了一下他的腿，“原來是你這小子！”

    “好好哄哄，言言很容易心軟的。”

    她這回也發(fā)現(xiàn)了付辭表情不太好，以為他怕哄不好祈言，補了一句，“我給你支個招。”

    外婆拍了拍他的肩，“你們是一個班的吧？那你應(yīng)該認識一個叫付辭的人，每次提到他，言言就會笑。”

    “你去找他幫你說情，保管能哄好?！?/br>
    祈言其實很少笑，可說起付辭，嘴角就會很淺的彎一下，眼睛里也有了神采，那時的祈言，才像是一個青春年少的高中生，鮮活又生動。

    于是，她就故意問祈言一些關(guān)于付辭的事，祈言就認認真真跟她講，嘴邊的弧度也會一點點擴大。

    外婆說完突然那意識到什么，“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昨天祈言給她介紹了，可她記性不好，沒記住。

    可那小子卻不知怎么猛地站了起來，匆匆丟下一句，“外婆，我去看看祈言醒了沒？”

    就跑了。

    *

    祈言正在刷牙，卻突然在眼前的鏡子里看到了付辭的身影。

    對方身上撲面而來的寒氣讓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付辭也發(fā)現(xiàn)了，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確定沒那么冷后，才伸手抱住他，將臉埋在他的頸項，悶悶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祈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