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總是很安靜，墮落子也始終都在沉睡，但我不知道，在他們那四十九夜的夢里，那些會唱歌的月亮水母會不會痛得一直在哭?！?/br>
    “我和荔，大概是所有使徒和使女里，最瘋狂的存在——我們居然對墮落子產(chǎn)生了感情?！?/br>
    “而更為瘋狂的是，在荔的掩護下，我成功藏匿起了一個墮落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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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掉落道具：若的手書

    換用五字標(biāo)題是因為語境發(fā)生了改變，“她說”這卷在書的整體結(jié)構(gòu)里相當(dāng)于一個外邊框。

    另外，最后一個副本了，不會再引入新人物，所有有姓名的配角其實都是大家的熟人=v=

    第107章 使女的故事（二）

    “這要從頭——也就是從我被兮大人提拔為監(jiān)管待產(chǎn)房的使徒長——開始說起?！?/br>
    “我的前任使徒長，在主持生產(chǎn)儀式時，被因難產(chǎn)而變異的使女殺死。等到兮大人趕來控制住那意外獲取墮落子神性的孕母時，所有參加儀式的使徒都已死在了墮落母無差別的攻擊下?！?/br>
    “這場意外使兮大人只能重新選拔管理待產(chǎn)房的使徒隊伍，很幸運的，我被她看中，成為了新一任領(lǐng)導(dǎo)者。”

    “待產(chǎn)房是全景敞式結(jié)構(gòu)，環(huán)形建筑的中心是座白色的尖頂瞭望塔。我就住在瞭望塔的頂層——整個圣殿最高的所在，只要我推開窗朝外望，就能很輕易地瞧見那些被隔斷在一間間小房子里的使女們?！?/br>
    “她們基本不被允許走出房間，永遠在其中重復(fù)體驗著受孕到生產(chǎn)的循環(huán)。而我們這些住在瞭望塔中的使徒，則負責(zé)保證這種循環(huán)的順利運行，從主持受孕儀式，到監(jiān)管孕期的使女、保證胎兒的健康，再到完成生產(chǎn)儀式，將新出生的墮落子送往育嬰室，交給那里的使徒看顧，同時照料這些剛剛生產(chǎn)過的孕母，使其為下一年的受孕做好準(zhǔn)備?！?/br>
    “從被墮落主擄到圣殿、成為神的使者、擁有不再輕易終結(jié)的生命，截至到現(xiàn)在，已過去數(shù)千年的光陰。在這數(shù)千年里，數(shù)十個使女，百千次孕育……上萬墮落子的出生和死亡……我僅僅作為一個旁觀者，都覺得不寒而栗?！?/br>
    “長久被控制和無限度的生產(chǎn)顯然已讓使女們失去了基本的感知能力。在每次受孕儀式前，作為使徒長，我都要例行為她們祝禱：‘就像花開花落，’我會說，‘這是主的恩賜。’我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內(nèi)心其實是無法平靜的。但所有接受祝福的使女卻無一例外地平靜，她們的眼神是流過太多血后的蒼白。我不知道她們是否已經(jīng)皈依向了墮落主，又或者只將自己當(dāng)作了一件予存予取的器皿。但不論是哪一種可能，她們顯然都已在無止境的生育過程里親手埋葬掉了那部分可以被稱為自我或者靈魂的東西?！?/br>
    “靈魂，靈魂的戰(zhàn)栗……它不該出現(xiàn)于我們這些被使用者的身體……”

    “有時候，即便我緊緊闔上瞭望塔四面的窗扇，依然會覺得無法喘息，仿佛那些住在被隔斷的小房間里的使女們?nèi)颊谕高^她們巨大的窗子看我。用那漠然的、蒼白的眼神，牢牢地鎖定向我。我會時不時地想起之前那些慘死在異化使女手上的使徒，那些和我一樣的、墮落主意志的代行者，那些可憐蟲?！?/br>
    “想起他們，使我更加勤奮地修習(xí)。對我而言，晉升為使徒長，最大的益處是可以接觸到更多的古老典籍。我貪婪地閱讀這些典籍，學(xué)習(xí)其中的神秘知識，更重要的是，從伊族有記載的歷史里尋找關(guān)于命運的線索?！?/br>
    “是的，我一直在試圖尋找有關(guān)我、我們、伊族所有人命運的線索——我們究竟為什么會被墮落主俘虜至此服役？又為什么要無限重復(fù)這個孕育和殺死墮落子的循環(huán)？對于墮落主而言，我們和墮落子究竟意味著什么？以及，有沒有可能，有天，我們，所有使徒和使女，都能結(jié)束這一切的苦難？靠著思考這些問題的答案，我堅持著捱過一場場令我痛苦的孕、育儀式。”

    “我是阿姆——也就是伊族第二十七代伊女——最小的孩子，來到圣殿時，還是懵懂不知事的年紀(jì)，千年過去，早已記不清故土的模樣。唯獨還留有印象的，只是些具象的畫面：我們生活著的地方，似乎永遠都處在草木蔥蘢的春天，溪水潺湲，鳥鳴啁啾，萬物環(huán)繞著神樹和居。不是這里，圣殿聳立的光禿禿的山巔，風(fēng)都不來光臨，一天之內(nèi)所能見到的變化只有月亮的起落?！?/br>
    “可當(dāng)兮大人第一次向我示范主持受孕儀式的程序時，我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都是大錯特錯的——兮大人引領(lǐng)著我們，押送著即將受孕的使女，打開位于瞭望塔底的暗門，穿過幽暗的地下通道，來到了一個彌漫著霧氣的地下世界。到處都是死去植被腐爛的尸體，我們一路趟著那些腐物爛成的泥沼，走到了一座神廟面前——它是橢圓形狀的，就像女人的肚腹，而它那敞開的菱形的門則是肚臍，將要進食的肚臍。我一下認出了它，同時莫可名狀地戰(zhàn)栗——這赫然是當(dāng)初伊族用以祭祀大母神的神廟！”

    “兮大人帶我們走進了神廟，我一眼便看見了廟中心，那座原本不該存在在這里的墮落母像——她的胳膊和雙腿都上抬著，做出一個看上去十足屈辱的、等待分娩的姿勢，而那凸起的圓形肚腹，正袒露在一旁墮落主像無感情的注視里，如是獻祭。震驚過后，我后知后覺地認出了這被塑成墮落母像的女人——竟是第二十八代伊女、伊族最后一位部族首領(lǐng)，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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